茶楼、雄狮堂的产业。
火炉旁坐着,喝茶不花钱。 “我都不知道你会吹奏乐器。”端木绣说,“还是这么别致的乐器。”
慕容明笑道:“你想说的是奇葩、另类之类的词吧?”
“没有,”端木绣说,“没有这个意思,就是少见,好奇而已。”
慕容明抚摸着陶埙,说道:“没办法啊,要是在街边吹常见的笛、萧之类的,没人看的。”
“你流落的时候……就靠吹埙为生?”
慕容明说,“不……以前是捡垃圾吃。那时候是洛国建国初期,国家还没有从前秦的衰败中,天海城内哀鸿遍野,像我这样的流浪儿不少呢。你知道那个时候什么人活得最舒坦吗?”
端木绣摇头。 “就是黑道!”
慕容明说,“哪怕是最下层的马仔都能保证一日三餐吃饱。”
“所有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加入黑道的理由?”
端木绣说,“为了吃饱饭?”
“我没想过加入黑道。”
慕容明说,“是命运、命运把我推到了黑道这个行业里。”
“我不懂。”
端木绣说。
“这个陶埙是一个老流浪汉给我的,也是他教我吹奏的。”慕容明说,“他浑身破破烂烂,但这个陶笛,始终干干净净。”
“他后来怎么样了?”
端木绣问。
“冻死了!”慕容明说,“在一个像今天这样的日子里。”
“哦……抱歉。”
端木绣说。
“没什么好道歉的。”慕容明说,“那老家伙疾病缠身,死了也是解脱。”
“你加入黑道和吹陶埙有关系吗?”
端木绣问。
“有啊。”慕容明说,“那是一个晚上,我从一个成年人手里抢吃的,没抢过被打了一顿,饿着肚子流着眼泪吹陶埙,一个男人从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出现,带着我吃了顿饱饭,后来收了我做了徒弟。”
“这就是你成为修行者的原因?”
端木绣说,“你从来没有提起过你师傅。”
“啊!”
慕容明说,“算不算天降横福呢?”
“我只听说过天降横祸。”
端木绣说道。
“后来我才知道,”慕容明说,“这个师傅啊,是雄狮堂的职业刺客。”“这种人能对徒弟好吗?”
端木绣说。
“没少挨过揍,”慕容明说,“但是我挨的每一顿打都有其道理。不挨打,要学十遍,挨了打,只需要练三次就会了,晚上师傅还会带我吃顿好的,夸我学得快!”端木绣说:“你都学什么技能了呢?”
慕容雪想了想,说道:“暗杀肯定是要学的,正面的对战也要学,除此之外——偷窃、跟踪、攀爬、隐藏踪迹、易容等等很杂,只要有用的,都会学点。啊” “你从来没说过。”
端木绣说。
“那是当然了!”慕容明说,“你想想看我学的这些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过他为什么会收你做徒弟呢?”
端木绣问。
“肯定不是因为可怜啊!”慕容明说。
“那是因为什么?”端木绣问。
“因为他觉得我有天赋!”慕容明说。
“啊?”端木绣说。
“因为可怜一个人,就收他做徒弟。”慕容明说,“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个以暗杀为主业的人能做出来的啊。”
端木绣点头。 “可是如果按照正常发展的话,”端木绣说,“你应该也成为一个刺客啊?怎么就成为黑道公子了呢?”
“因为命运啊!”
慕容明说,“人的一生只有一种命运!”
“故弄玄虚!”
端木绣说。
慕容明笑了笑,说:“就是套近乎了!师傅是直属于雄狮堂堂主指挥命令的,而我也因此有机会多与堂主直接接触。”“哦……”端木绣说,“后来呢。”
慕容明说:“后来,师傅病逝,雄狮堂也从地下黑道向地上商人转型,一直以来堂主就对我喜爱有加,我师傅刚死,看在与师傅的交情和对我的喜爱,收我做了义子。”
端木绣沉声问道:“你杀过人吗?”
慕容明也低声回答道:“杀过,不露痕迹地杀过。”
端木绣说:“好吧。”
慕容明说:“一切一切的根源就是为了吃饱饭,可笑吧?”
端木绣摇头,说道:“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她又说:“你以前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天上掉馅饼,砸你头上了,没成想原来这么曲折。”
“因为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啊!”
慕容明说,“不过……从不过问别人的过去,也算是一种美德呢。所有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品德就是高尚呢!”
端木绣沉默。 此时,郡守府的管家终于来了。 他找到慕容明,看着一旁的端木绣有些疑惑。 慕容明说道:“不认识?”
“蝶园医馆的端木绣小姐,”管家说,“怎么会不认识呢?”
“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慕容明说。
“恭喜慕容少爷!”管家说。
“好了,不开玩笑了!”慕容明说,“我们是来打听那位郝景山将军来此的目的?”
“啊……少爷不用担心。”
管家说,“他来此,只是为了寻找一颗宝石,仅此而已。”
“宝石?”
慕容明说,“来天海城寻找?”
“是的!”
管家说,“进到府内,郝将军从纳戒中拿出一颗宝石,给郡守以及夫人观看,我那时就在旁边。”
“什么样的宝石啊?”
慕容明问。
管家说:“整体呈现长方形,底部呈现钩状。”慕容明又询问端木绣,那两个女人所寻找的宝石是不是也是这样子的? 端木绣表示不知道,龙游逍遥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宝石。 慕容明说:“也不怪龙游逍遥,人家估计是知道那宝石背后的事情的,让你这么个陌生人知道了,可能会给你添麻烦。”
端木绣也叹了口气,说道:“也怪我自己,她们是顺着我的香囊找到我们的,如果不是我说出来,她们都不知道龙游逍遥和柳梦凡瑶的存在。”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丧气话了。”
慕容明说,“对了,郝景山将军的宝石是哪来的?老李,你知道吗?”
管家名为李丘。 李丘说:“郝景山将军说是逍遥给他的。”
“完了!”
慕容明说,“郝景山刚正不阿,他是绝对不会同影蛇做交易的。”
李丘从不多说话。 慕容明说:“郝景山等人知道天海城的那颗宝石的所在地吗?”
李丘摇头,说道:“他们也只是大概率认为宝石在天海城,至于具体在哪里,不得而知。”
慕容明说:“这个宝石……是说还在墓穴里待着没挖出来,还是说早就被挖出来了,只是经人手流入天海城呢,前者还是后者?”
“后者。”
李丘说。
“既然流入到了天海城,而且还是一块宝石。”慕容明说,“那么这块宝石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位于某个有钱人的收藏室里!”
“最有可能在哪呢?”
端木绣问。
“我大哥的收藏室!”慕容明说。
“你的大哥?”端木绣说。
“对呀,那个堂主的亲儿子,一直排挤我的好大哥!”慕容明说,“我们去他的收藏室碰碰运气吧。”
“啊?”
端木绣说。
慕容明没有立刻回复,他回头给李丘一笔钱,说道:“麻烦你了,快点回去吧!”李丘收下钱,快速地离开。 “用得着给钱吗?”
端木绣问。
慕容明说:“小绣,你对权力太没有认知了。”“啊?”
端木绣张口。
“权力啊,会腐蚀一切!”慕容明说,“没有一个当官的能幸免,就连给当官的当下手、跑腿的,时间长了都会浮躁自满——我是给当官的当下手的,我比普通老百姓高一头!你说李丘会不会也如此想呢?虽然说他是雄狮堂安插在郡守府里的,但时间长了,他会不会心生对雄狮堂的抵触情绪?今天抵触了,那么明天会不会就背叛呢?所有当面给一把钱,让他知道谁才是他应该认真效忠的对象!”
端木绣不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