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二十来岁,满身酒气,头发邋里邋遢的男人,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堵住了赵梓瑜的去路。“小妹妹,你是送嫁的姑娘吧,来来来,新娘子不能出来敬酒,你赔哥几个乐呵乐呵。”
他说完就往赵梓瑜身上蹭,满身的烟味和酒气扑面而来,赵梓瑜躲闪不及被他嘴里的腥臭气味喷了一脸。她用力推开要靠近的人,转过脸去“呕!”
实在没忍住,这人的嘴巴堪称生化武器。“哎呦,老六,你味儿太重,把人家小姑娘给熏到了!”
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油腔滑调地开口,“你看看你,长得像条野公狗,别说是小姑娘,路边的母狗都不稀罕看你一眼,人家姑娘这么水灵,你还想指望往跟前凑?”
“哈哈哈哈!”
一桌子人哄堂大笑。赵梓瑜呕了几下,总算是把胃里的浊气吐了个干净。这帮人能被请到堂屋里吃席,应该不是主家的亲戚就是村支书,村长亲戚之类的人物。刚刚说话的那人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衣,头发根根立起,长得肥头大耳,一双蛤蟆眼被青黑的眼圈包裹着,都能和熊猫相比了。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他说完这话,旁边的人都紧着迎合讨好,一看就是这伙人里面的老大。赵梓瑜懒得和他们废话,门就在三五步远的地方,快走几步就能出到院子里去。她还没挪动脚步,就被人拽住:“妹儿呀,别急着走,你村的姑娘嫁过来,咱以后就是亲戚了,你看看这一桌子的哥哥,可都稀罕你呢,来,给哥哥们挨个敬个酒,以后呀,咱都是自家人了!”
坐在肥头大耳的男人旁边的一个精瘦的矮个子男人不光说,还动起手来!怎么?还没完了是吧?谁是你妹?谁跟你是亲戚。呸,我哥可不像你们这样!赵梓瑜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想玩儿?我可没工夫陪你们。“想喝酒找新郎官喝去,知道我是送嫁的还让我陪你们喝酒,这靠山村的规矩还真是好!媳妇还没完全娶到手呢就欺负起娘家人来了?”
赵梓瑜很不客气的高声理论。这都是些什么人,王姐怎么找了这么个人家。赵梓瑜在心里惋惜了一句。“哎呦,小姑娘不仅长得好,脾气还挺冲!还是个小辣椒,我喜欢!”
肥头大耳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露出一嘴的大黄牙。“今儿个我还就非得让你喝口酒不可。”
他说完刚要起身,就被身旁的人拽住,那人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肥头大耳眼皮一垂:“那咋了?她有主跟我啥关系,我就喜欢别人看上的,我用过了就是我的了!”
“任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和我抢!”
肥头大耳甩开身边的人,肥胖的身体像个黑狗熊一样挪过来。赵梓瑜被人拽住一只胳膊,她冷眼看过去,就在他那个猪头要靠近时,“啪”响亮地用另一只手甩给他一个大耳刮子。“呦吼,装什么装,不就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邋遢货,在小爷面前扮什么清高?”
“小爷不嫌弃你脏,你返到还扭捏上了!还真是越婊子越会野!”
说着就起身扑了过来!被人拽着胳膊,赵梓瑜奋力挣脱,“撕拉”一声,黄色羽绒服的袖子被撕开一道口子,鹅绒漏了出来,里面浅紫色的毛衣也若隐若现。她挣扎不开,眼瞅着就要被扑倒。情急之下只能侧身一闪,躲过那人的同时抬脚就朝他两腿之间狠狠地踢了一下!肥头大耳摔了个狗啃屎,软趴趴的胖身子像只狗熊成精,趴在地上,哎呦哎呦地直叫唤!堂屋里一下子乱哄起来,一桌子的人围了过来,安慰的安慰,扶的扶。果然是个惹不起的人物,难怪这么嚣张。赵梓瑜趁机快走几步,刚要出门又被人扯住,同时还听见她二姐赵如意的声音。堂屋和新房只隔着一道门,早在赵梓瑜被人扯住时,赵如意就已经听到了动静要来帮忙。可是却被王家姑娘拦着,那个肥头大耳是村长家的亲外甥,家在盛京有钱有势的,惹不起。赵如意可不管那么多,有权有势跟她有啥关系,我妹妹被人欺负了,就是不行。她挣脱开王家丫头的手,从新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个人围着一个胖蛤蟆嘘寒问暖,赵梓瑜被人扯住胳膊动弹不得,羽绒服也被撕开了,里面的鹅绒都飞了出来。赵如意二话不说,上去就是连环脚。她避开头,专门往腰和肚子上踢,还有几脚踢到了旁边的几个人。这胖子就是一团发面团,腰和肚子挺难找。她个子高,骨架大,长得结实,穿得是李秀英新给买的厚根棉皮鞋,踢得又快又狠。这几脚下去哎呦声更加凄惨。“你个流氓地痞,敢欺负我妹妹!没长眼是吧!把我们村的姑娘都当软柿子捏,嗯?”
在场的几个人刚安抚好地上的这位,就又被赵如意这几脚给招呼得人仰马翻。赵梓瑜见机赶紧地大喊:“屋里有人欺负送嫁的姑娘了!”
院子里坐着的都是两个村子里的人,东山村人来喝喜酒是因为和新娘子家有交情。他们一听东山村的人居然趁着结婚搞婚闹,这还了得。大家伙一窝蜂地进屋后见新娘子拽着赵如意,几个靠山村的人拉着赵梓瑜,地上那几个人哭叫连天地,歪歪斜斜地杵在那。几个东山村的小伙子,上前就是几拳,把拽着赵梓瑜的那两个人打得鼻青脸肿。又把赵梓瑜推到赵如意身边后,几个小伙子站在姐妹俩前面,把她俩护得严实。其实,就算这几个同村人不来帮忙,赵如意一个人也能把他们都收拾了。赵梓瑜挤到赵如意身边小声说:“二姐,你真厉害!放心,我刚才给她来了个猴子踢桃。够他受的。”
赵如意略微吃惊地看了眼赵梓瑜。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做了个闭嘴的眼神警告赵梓瑜。赵梓瑜很听话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