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珍珠有些犹豫：“妹儿，我要不要回家看看，我那老婆婆……”“不看，她不配做你婆婆，跟我回家！”

赵如意一句话就把赵珍珠给呛住！“大姐，不回去，跟我们回家！”

上一世，赵珍珠被家暴，被赶回娘家时伤痕累累的画面浮现在她脑海中，赵梓瑜脱口而出。赵珍珠一跺脚：“就那样的老婆婆，不要也罢，以后她愿意是谁的婆婆就是谁的婆婆，反正不再是我的！”

就这样三姐妹一起上了殷景谦的车。殷景谦坐在副驾驶，把后面的位置留给了姐妹三人。一路无话。轿车在雪地里颠簸，没多久就到了东山村，拐进最后一趟街，停在赵大德家的二层小楼门外。车子刚停稳，赵珍珠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跳下车，三两步走到大门处，扶着门框对着门外的雪堆干呕起来。赵如意不明就里，也紧走几步，：“咋还晕车了呢，车子开得不快呀！”

殷景谦转头冷冷地看了眼司机。司机一哆嗦，心想：我开得确实不快，是不是我开得太稳了？下次我一定开快些！赵梓瑜也在之后下了车，只不过她没有跟上去，而是立在车门旁若有所思：大姐应该是怀孕了。上一世，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在想什么，是不是吓到了？”

殷景谦已经走到身边，见她没戴帽子手套，一张小脸冻得脸颊上都有了两坨红云。他把赵梓瑜的双手伸进他浅灰色羽绒服的内里，“先进屋。”

李秀英在屋里就看到门外停了辆轿车，她披着件黑色带白花的棉外衣出门迎接。见到殷景谦后开心地嚷嚷：“我说今早怎么听见喜鹊一直在咱家门口的杨树上叫呢，原来是我老姑爷回来了。”

“赶紧地快进屋，走了这么久，想不想家？”

她直接忽略掉自己生的三个闺女，拉着殷景谦的胳膊就往屋里请。“妈，我不累。玉儿手冷，我给她暖暖。”

殷景谦被李秀英拉着胳膊，就和赵梓瑜拉开了距离。“就这两步路了，冷也不差这么一丁点时间。我生的闺女都皮实，你可别那么惯着她。”

李秀英可不管自己闺女冷不冷，见着殷景谦比谁都亲切。她丝毫没有发现姐妹三人脸色都不太好。赵守信去学校补课还没有放学。赵大德在给炉子添煤，见几个人进屋，也笑脸迎了上去。他的那条断腿，一到冬天就酸疼酸疼的，多半时间都在屋里待着。几个人脱掉厚重的外套，都在一楼的客厅坐了下来。大丫头和二丫头一句话不说，三丫头的手还被殷景谦捂着，也不怎么说话。李秀英才发觉气氛有些不对。三个闺女碰到一起倒是合情合理，怎么小景走了几个月，今儿也同她们三个一起回来？他们几个是咋碰头的？李秀英想着该问谁的时候，二闺女就开口了：“让你好好坐着，就是不听话，偏偏出去落人话柄。还好没出啥事儿，要不你一个小姑娘，后悔都来不及！到时候让别人咋看你，让咱爸妈咋活？”

赵如意这话是说给赵梓瑜听得。赵梓瑜眼一热，瞬间就蓄满了泪水。不是她觉得有多委屈，而是这样的口气，这样的指责，上一世她在濒死之前也听过。那时候她是真得后悔没有听她的劝，后悔没有在出事之前去找她。“二姐！”

殷景谦插话，语带不悦。“你不满意，你护着她，我也得说。她也老大不小了，都过了十四了，还像个毛头丫头，做事儿不多考虑。”

“咱是自家人，必须要让她知道道理，现在有我们护着她，她还不知好歹；要是将来，一个人在社会上，还这么没头没脑的，谁会管她呀！”

“到时候吃了亏，哭都找不着北！”

赵如意才不管殷景谦生不生气，尽管发泄，把赵梓瑜说地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个劲地往下掉。殷景谦就算心里有意见，也管不住姐姐教训妹妹。他只能握住赵梓瑜的手，给她擦眼泪。赵梓瑜别过脸去，躲开殷景谦的手：“二姐，你说得都对，是我没考虑周全。”

殷景谦手里一空，转而又握住她的手不放。在场的其他人还好，赵如意则是很诧异。她这个妹妹以前对她都是带搭不理的。赵如意多说一句话，她都能翻脸不认人，好几天不理她。怎么这半年不见，她脾气居然这么好了！还主动承认错误！”

她看看自己的爹妈，又看看赵珍珠，没发现啥问题。又看看殷景谦，貌似赵梓瑜和他的关系也好了很多。这半年没回家，家里的变化不小，家里人也变了很多。李秀英和赵大德见赵如意开口就骂，对赵梓瑜一顿炮轰，他们又没听懂。当妈的终于按耐不住，“二妮儿，咋回事儿，你别骂你妹儿，快先跟妈说说。”

赵如意叹了一口气，顺了顺心情，开始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她思维缜密，头脑清晰，几乎是一字不差地把今天在东山屯喜宴上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给李秀英和赵大德听。当时在现场，参与其中，并不觉得自己做得如何。现在被赵如意情景再现后，赵梓瑜觉得她活了三十几岁，在对人对事儿上还是不如赵如意做得周全。感谢老天爷，让她再活一回，能够重新和身边的人多多地学习。殷景谦并不知道他未到之前的细节。当下听完赵如意的叙述，一双眸子幽深晦暗，仿佛藏着无底深渊。握住赵梓瑜的手也渐渐收紧，直到赵梓瑜吃痛抗拒，他迅速敛藏心情，温柔地给她揉搓。赵梓瑜手背上的那道划痕很刺眼，殷景谦不忍，拿来酒精和棉签，轻轻地擦拭，眼里寒光又现。原本今天回东山村他是要直接去赵大德家看赵梓瑜的。可是走到半路就收到消息，说赵家两姐妹去东山村送亲。殷景谦想，赵珍珠就在东山村，他顺道先去东山村接了姐妹几个一起回家。谁知车子刚开进村口就收到消息，有人要非礼赵梓瑜，没有得逞还抵赖。赵家姐妹还被人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