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家人吃过晚饭后,殷景谦和赵梓瑜好久没见,李秀英知道他俩要说悄悄话,就让赵梓瑜送殷景谦回去。但是,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家!赵梓瑜得母命乐颠颠地就拉着殷景谦的手在白雪覆盖的小路上轻快地走着。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化,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听起来很舒服。“阿景,你的手好暖。”
她开口,特意压低了声音,听上去柔柔的。殷景谦将她的手掌捂得更紧,“我是男人,火力旺,而且,自从上次发烧之后,我的哮喘竟然治愈了,我现在啊,身体好得像头牛!”
“爷爷说,这都是你的功劳!他还说,东山村的水土养人,我在这里这几年壮实了许多。”
少年抿嘴笑着。“所以,有我是不是很好呀?”
赵梓瑜卖乖。“玉儿!”
殷景谦停下脚步,将还要往前走的赵梓瑜拉回,稍微用力,她就扑入他的怀中。这半年他长高了许多,也结实了许多;尽管她也在长,可也只到他的肩膀。“今天的事,你怕吗?”
“我才不怕!”
对于重生一次的人来说,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儿,何况当时还有二姐在。“可是,我怕!”
他想说,他怕她被人伤害。那种失去的痛苦,他不想再体会。一如父母当年骤然离世,剩他孤独一人。赵梓瑜与他就如同寒冬的暖阳,酷暑的清风,她是他生命里的光,没有她,他的人生毫无光彩。今天更需要安慰的人,应该是他。少年的双臂渐渐收紧,赵梓瑜抬头,迎上他温热的呼吸,在寒冷的冬夜里份外温暖。皎洁的月光铺满雪地,他的脸晦暗不明,高挺的鼻梁和菱角分明的薄唇看得赵梓瑜小鹿乱撞。半年没见,他的眉眼更加有型了,已经能看得出他成人后的模样。她有预感,今晚上这小子准会不老实。少年的脸颊渐渐低垂,赵梓瑜瞪大着眼睛,看着他渐渐放大鼻眼,“呵呵呵,我不好意思!”
她迅速将头埋入少年的肩头,笑着拒绝。还不可以,他们都还小。殷景谦没有得逞,他不甘心,摆正她的身体,再次与她四目相对。“阿景,你学坏了!”
就在他认为这次势在必得的时候,怀里的人儿怯怯地开口,满是委屈。殷景谦一愣,这似乎和他想象中的情景不太一样。“之前,在我家门口,你是亲过我的,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他有些不服气。天知道那天被他偷亲了之后他花了多长时间才收复心情。没有她的日子,每每想起那个一触即逝的吻,他都会回味很久。也更渴望重逢后,可以他主动一次。为此,他还专门上网查了许多接吻前需要注意的细节,还有可以烘托的氛围。都说初吻最难忘,可他的初吻,说实话,没啥感觉。“因为女士优先啊!”
赵梓瑜耍赖。“那这次该轮到我优先了!”
他继续争取。“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
她边走边说,一回头,已经离他几步远了。你,不讲道理!”
殷景谦有些憋气,脱口而出,又耍小性子。赵梓瑜见他路也不走了,站在雪地里,浅灰色的羽绒外套,被月光照得阴冷孤独。他低着头,赌气似的踢着脚下的积雪,一下一下,任凭积雪吞噬黑皮鞋面。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赵梓瑜在心里嘀咕。在人前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他总会把最真实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她看。看着这个自己喜欢到骨子里的大男孩,赵梓瑜无法,哄呗!“阿景,我很冷,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她扮可怜,其实穿得很厚实,又没走几步路,哪里冷。殷景谦抬头,终是没有再任性,紧走几步,越过赵梓瑜也不等她,头也不回的独自向前。“还硬气起来了!”
赵梓瑜心里想:我三十几岁,认识你三十几年了,还制服不了你么?“哎呦!”
殷景谦闻声回头,见赵梓瑜蹲在雪地上,一脸的委屈。这又是怎么了?他有些无奈,回走几步,蹲下身子:“上来!”
明知她在捣鬼,可还是忍不住就犯,上辈子是欠了她多少?“你穿得太多,我爬不上去!”
赵梓瑜继续委屈。小时候,她经常找理由让他背。每次都要紧贴他的后背,像今天这样,俩人都穿的像只熊,背着的人肯定很费力。殷景谦无法,索性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只穿了件羊毛衫,再次蹲下:“这样?”
“好嘞!”
赵梓瑜轻松一蹦,像只螃蟹一样手脚紧紧的钳住,同时收紧身上的外套。“真拿你没办法!这么一折腾,他反到不生气了。“阿景,你想我么?”
被背在背上,赵梓瑜依旧不老实。“你都不想我,我干嘛想你!”
他脱口而出。看,又拧巴上了!“谁说我不想你,我可是惦记你的家当呢!”
她欢快地说,满心满眼都是殷景谦。“再说我就把你仍在雪地里!”
殷景谦有些生气。“你不会的,因为你喜欢我!”
说完她腾出手,从后面摆过他的脸,毫不迟疑的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下!“这是给你的福利!作为想我的报答!这也是我的嫁妆哦!你得记得!”
就这么冷不防的糖衣炮弹,轰的殷景谦大脑一下子短路,明明一百六的智商直降到了九十以下。虽然没有尝到初吻的味道,但是总算被小媳妇撩拨得还算服帖。短短的不到一百米的小路,俩人硬是走出了万里征程的节奏。刘奶奶倚在大门边,望着这俩孩子正蜗牛一样缓慢前进,心里眼里都是笑意。北风还是挺劲地吹,在老人家快要被冻成冰雕之前,殷景谦背着赵梓瑜终于徐徐到来。“这臭小子,别把你媳妇冻到了!走这么慢!”
刘奶奶洋装生气,赶紧扶着俩人进屋。“外婆,东西带过来了吗?”
殷景谦进门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