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芸娇皱了皱眉,语气冷淡道:“从我离开东凌开始,就没有父亲,除芸晚以外,也没任何姐妹。”
此话说得很直接,让穆若涵很是尴尬。没想到她连装都不装一下。扯出僵硬的笑容道:“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爹时常还是念叨您的。”
“世界上最难割舍的就是亲情,你可别说那些赌气的话。”
穆芸娇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从小到大,以为娘是最疼她的。结果,娘亲却在她十岁那年,带着来到南疆。每天都鼓励她努力做圣女,原本以为是过更好的生活,到头才发现,做圣女是多么痛苦。她好比是生活奢侈的囚犯,除了平日受人膜拜,受人尊敬外,其他事情都不能由己。娘亲曾经对她的偏爱,也是因为她更适合做圣女。时常在想,为何小时候被偏爱的不是妹妹?到现在,她心里都有怨。揉了揉眉心,蹙眉道:“找我有何事就直说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穆若涵心情有些忐忑,也更加紧张。一直祈祷,她能够解决自己的问题。若是圣女都没办法解决,那她真的就没有希望了。“你也看出我种过驻颜蛊,我想……”话未说完,就被穆芸娇打断。“你的意思是想我给你解蛊?这可不容易,关键是你舍得这副容颜吗?”
说着起身,朝着她走了过去。围着她转着打量了一圈,神色冷漠道:“你本来的容颜已经毁容,若是解蛊,你的容颜会比曾经更丑。”
穆若涵:“!”
惊讶不已。怎么会更丑?“怎么会……”“怎么不会?”
穆芸娇反问。紧接着就说了原由,“你面部下早已被沙粒般的蛊虫占用,蛊虫没了,你将是老太模样。”
穆若涵连连摇头,紧张害怕的摸着自己的脸。她不舍得这张容颜,也没有想过解蛊。但一直不知道,解蛊会是她说的那样。“我……我不解蛊,我不是来解蛊的,是……是想你帮我看看,能不能让我恢复生孕能力。”
此话一出,穆芸娇都惊愕了一瞬。很快露出嘲讽之色,“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个道理你应该听过吧?”
说完就立刻下逐客令。“秀云,送她出去。”
穆若涵被婢女请了出去。房门也被关上。她站在门口许久,不愿意离开。“圣女,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求你帮帮我。”
拍打着房门,“只要能让我恢复生孕能力,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管怎么哀求,里面的人都没有应声。秀云看不下去了,冷声道:“请你立刻离开,圣女夜里有重要的事情,现在必须好好休息。”
说完立马让人过来。扶着她离开。她回到自己的客房后,嫣儿劝解道:“先不要着急,这件事可能比较麻烦,圣女也需要时间考虑。”
穆若涵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但愿能够想到办法,让她答应帮我,女人怎么能没有属于自己孩子?”
嫣儿递上一杯茶水。柔声安慰,“会的,奴婢倒是觉得,让四小姐去求她更有用。”
此话点醒了她。刚刚谈话中,穆芸娇就表示只认穆芸晚这个妹妹。“你说的对,让穆芸晚去应该能行,今日就算了,明日再说吧。”
夜里。穆芸晚坐在窗户边,对着肚子讲童话小故事。作为现代人的灵魂,她也很注重胎教。也希望生下来,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窗户外面,一抹高大的身影走来,手里提着一包夜宵。穆芸晚远远就闻到了香味儿,“我猜,你手里的是烧鸡。”
陌连晟来到了窗户口,笑道:“鼻子还真灵,知道你夜里容易饿,便上街去买了一只。”
穆芸晚:“……”微微有些感动。这里离正街有些距离,大概有十里地。很想说大可不必,毕竟空间里不缺吃的。可空间的事是不能说的,这也是他的心意。“谢谢。”
陌连晟直接从窗户跳了进来,“你我之间可不能说谢谢,这是我本该为你做的。”
放下手里的烧鸡后,蹲下身将耳朵附在她肚子上。“小家伙,今日是不是又踢娘亲了?在肚子里都那么爱踢,等你出来后我们父子俩得比划比划。”
话音刚落下,脸颊贴着的地方突然鼓了一下。他惊讶不已,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竟然踢我了,这么调皮,肯定是个小子。”
穆芸晚也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折腾。有时候都觉得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也终于理解人们说做母亲的伟大。“怎么?你是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万一是个调皮的丫头怎么办?”
她可不喜欢重男轻女,在这个朝代也是封建思想,许多人家也嫌弃女儿。陌连晟闻言,起身捧住她的脸就亲了一口。笑呵呵的解释,“想多了,只要是你生的,儿子女儿都是宝贝。”
随后坐下,打开了装着烧鸡的油纸。穆芸晚自从不孕吐后,胃口也格外好。现在看见烧鸡,已经直咽口水了。“真香……”她伸手就要去拿,结果还没有碰到就被他的手挡住。“等等,有些油,会弄脏你的手。”
陌连晟撕下小块儿肉,喂到了她嘴边。眼神宠溺的看着她,“吃吧,要细嚼慢咽,别把自己给噎着。”
她感觉很幸福,满脸笑容的张嘴。吃下他手里的鸡肉,嘴巴鼓鼓的说道:“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儿了,你也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的。”
陌连晟淡笑:“你不知道你有时候就是个小孩儿吗?把你当小孩儿照顾没有错。”
穆芸晚看着他又伸过来的肉,噗嗤笑道:“这哪里是当小孩儿照顾?明明就像是照顾没有手的残疾人。”
这话将陌连晟也给逗笑了。院门口。穆芸娇刚来就看见这温馨一幕。手指微微缩紧,既羡慕又嫉妒。“秀云,走吧。”
秀云疑惑,“主子,不去了吗?您不是说要跟他说解蛊的事情吗?”
穆芸娇边走,边冷冷道:“我过去,岂不是打扰人家恩爱了?明日再说吧,现在还是去圣坛吧。”
说到圣坛时,她的心都紧了紧。那里对于她来说,就是每天都要经历的炼狱。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闪烁着蓝光的石洞口。她看着幽冷的山洞,皱了皱眉。“我想在外面待会儿再进去。”
说着转身,朝着凉亭走去。站在凉亭边,看着水里的半月,成双成对的鱼儿。鱼儿都能成双成对,偏偏自己得孤单影只,孤老一生。“为什么?为何被带到南疆做圣女的不是她?”
老天爷,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依偎在他怀里的人,本应该是我。与他白头偕老的人,也应该是我。是她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