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就是……毒害太后,乃皇帝下的毒手。当然,也不排除第三个可能,那就是他大理寺卿无能,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方远自己很清楚,他真的是方方面面都盘查了一遍,绝对没有遗漏的地方!越是如此,方远越是恐惧。所以他猛地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地道:“微臣方远无能,求圣上降罪!”
他直接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了。可皇帝要的是查真相,就算发落了方远,也一样要安排其他人来调查。所以他压根没有迁怒方远的想法。“朕……”“圣上!”
一旁的镇北王霍然起身,目中仿佛燃烧着怒火,脸上冷冷一笑。“臣或许清楚,方大人为何查不到蛛丝马迹,这皇宫之中,唯有二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行事,一个是太后,一个,自然是圣上您了。”
此话一出,慕元夜声音一冷,“哦?那依镇北王看来,太后身上所中之毒,只能是朕下的了。”
“臣不敢,弑母之罪孽不啻于谋逆,圣上身为人君,乃文武百官之范,必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镇北王目光直逼皇帝,一时间,二人形成针锋相对之势。“既然不是朕,那就只有太后了。”
皇帝仿佛没听出镇北王的冷嘲热讽,神色肃然地望向大理寺卿下令:“方远,给朕彻查慈寿宫上下,尤其是太后身边的芳楠、红玉等贴身宫婢!”
闻言,慕琛顿时怒火难抑,高声道:“圣上这是做什么?太后还未清醒,您这就迫不及待清除太后的亲信,当真不惧天下蜚言?”
慕元夜目光泛冷,“那依镇北王之见,朕该如何?”
慕琛当即掷地有声道:“太后受难,乃国之不幸,此事事关重大,恳求圣上严查,绝不可放过一丝可疑之迹!”
“且皇宫重地竟有奸人轻易接近后宫,岂不代表圣上也随时都有生命之危?臣斗胆请圣上撤掉慈寿宫和勤政殿的守卫,在下毒的幕后黑手查出来之前,由臣的神虎营负责宫内的守卫。”
“万万不可!”
就在这时,纪太师出列了。镇北王目光不善地凝视着他,纪翰毅,你果然是要帮皇兄害我母子!“太师为何阻止本王?莫非,这次的事情与太师有关?”
在他心里,这次母后中毒,必然是皇上所为!除了皇上,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胆子和这个能力能够潜入宫中,毒害他的母后!既然纪翰毅自己跳出来护主,就别怪他不念二人之间那微薄得可怜的翁婿情分。“太后如今危在旦夕,王爷心急如焚以致失了分寸,也是情理之中。可神虎营肩负着京中护卫的要职,若王爷调遣神虎营入宫镇守,京城百姓的安危又该由谁负责?”
纪太师话音方落,镇北王就怒极反笑:“原来在纪太师心里,太后和圣上的安危,还比不得你们自己的安危?”
纪太师眉头一皱,反问道:“那么王爷是认为,百姓之安危与皇室中人相比,是不值一提的吗?”
镇北王顿时答不上来,他便再次反问:“怎么,莫非纪太师觉得本王若是带神虎营进了皇宫,就会有敌军来京城进犯?莫非太师是得了什么内部消息?不妨与本王说说。”
这么说,摆明是在暗指纪太师与人勾结谋逆了。纪太师身正不怕影子斜,腰身同样挺得直直的,冷漠道:“王爷若是怀疑老臣,不妨将老臣抓起来审问,说不定此事,老臣还真知道些内幕。”
“唰!”
慕琛倏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纪太师,惊得周遭响起片片抽气声!御前拔剑,这镇北王是真不要命了!?身为镇北王虽有带剑入殿的特权,却没有资格对着大臣随意拔剑!可此时的慕琛压根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毒害自己母后的帮凶。而他自回京以来处处被皇帝刁难,为了大局他也多次忍让了,如今皇帝竟敢对他的母后下手,这是在逼他反!既然如此,那便反了!统率三军数年,而今也有兵权在握,他慕琛何必畏畏缩缩!若连母亲都保护不了,他根本不配为人,又何谈其它?忠君报国,那也得这个君值得自己忠才行!“慕琛,你太放肆了!”
一直以来,无论多愤怒都能保持冷静的慕元夜,这一刻也是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可慕琛丝毫不惧,双目赤红地冷笑:“圣上,您也看见了,纪翰毅此番作态摆明是不将太后的性命当回事,太后中毒何等严重,他竟丝毫不以为意,甚至亲口承认自己知道内幕,臣这是在替圣上逮捕逆臣,为圣上洗清弑母的嫌疑!”
慕元夜猛地一拳砸在龙案之上,勃然大怒:“蠢货!你何时才能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