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想了好一会儿，褚克修才发现自己说话劲劲儿的原因。

温歆瑶低头思忖了一下，抬起头问说：“这个很重要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进入这个办公室跟褚克修独处时她还觉得有些尴尬，但过去了一会儿后，她说话也开始变得跟褚克修一样劲儿劲儿的了。

“没关系。”

褚克修使劲按了一下圆珠笔的笔帽。

他问的问题跟阿May问的问题如出一辙，无非是时间调不调得过来。面试很顺利，不到十分钟就谈完了，温歆瑶以为褚克修会像上次在外联部面试一样难为她，但褚克修没有。

所以出门的时候，她从劲儿劲儿的语气变得有些心软：“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问出这个问题后，温歆瑶立刻就后悔了，人家都有钱开咖啡店了，难道还会听到“我过得不怎么样的答案吗”？

“挺好的，林叔叔，就是我继父，他给了我点钱，让我早点搞投资，以后好接他的班。”

“哦。”

温歆瑶只知道他父母离婚了，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继父，再说当初来青石镇时，不是他爸爸送他来的吗？

温歆瑶想问他爸爸的事情，但最终忍住没问。

打开办公室门走出去，江临风靠在门口的墙边等着她，双手插袋，打了个呵欠，看上去有些疲倦，他就是懒懒的样子显得格外让人心动。

“你男朋友挺好看。”

褚克修说，“人也挺好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

像是在赌气一般，温歆瑶咬着牙说。

“是吗？”

褚克修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那他是你什么？”

“领导。”

温歆瑶斜睨了他一眼，“我不是学生会面试没通过吗？所以就去了一个社团。他就是我社团的领导。”

褚克修咂舌，心想：“这件事情难道还怪在我头上来了吗？”

“记得明天来上班。”

褚克修也多说不出什么，只能目送温歆瑶跟江临风离开。

走出咖啡店，江临风问温歆瑶，“我就说你可以的！面试过程如何，他没有欺负你吧？”

温歆瑶摇摇头，“没有，就跟阿May问的差不多。”

“那就好。”

江临风点点头，迎面有一阵大风刮过，卷起地上的灰尘打旋儿，江临风自然而然地把温歆瑶护在身后，温歆瑶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又往前走了一截路，江临风才开口问道：“你跟褚克修以前就认识吗？”

温歆瑶却觉得吃惊，“你认识褚克修？”

“他挺出名的，校足球队最帅中锋，又是外联部部长，好像还是个富二代，家里挺有钱，也有创业头脑。人长得帅，衣品不错。在女生当中几乎就是‘男神’代名词。”

听到别人这么描述褚克修，温歆瑶突然想起青石镇发洪水那天，苦于找不到换的内裤的褚克修的窘况。

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江临风问她笑什么，她只是摆摆手，说：“我跟他不熟”。

在青石镇那段时间，只是他跌落凡尘的一下子而已。

说到底，褚克修还是属于金字塔顶尖的人。

她没把褚克修在青石中学念过书的事情告诉江临风，万一褚克修不想提起这段过去呢，自己没有权利暴露别人的隐私。

走到校门口，有人跟江临风打招呼，几个男生一窝蜂涌上来，看到江临风相当激动，他们把江临风围起来七嘴八舌地说着，温歆瑶被晾在一旁有些尴尬。

那天晚上“如初”打烊后，阿May提前有事走了，温歆瑶正在擦桌子，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温歆瑶喊了声“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关门了！”

结果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褚克修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连帽衫，黑色的裤子，加上一双小白鞋。

简单、干净、好看。

却也离温歆瑶很遥远。

“老板来了啊。”

温歆瑶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擦桌子，“阿May姐已经走了。”

“你为什么喊阿May姐姐？”

褚克修走进来问。

“她说她大二辍学了啊……所以……我想她应该比我大吧。”

温歆瑶顿了一下， 接着擦桌子。

褚克修走过来，离她越来越近，温歆瑶不得不往后退，直到退到跌坐在椅子上。她抬起脖子伸出手想要阻止褚克修继续靠近，可褚克修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

“你干嘛！”

感受到压迫感的温歆瑶大声喊道，“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啊！”

褚克修丝毫不受她威胁，身体离她越来越近，他们的距离只有咫尺时，温歆瑶害怕得闭上了眼睛。片刻的拧紧后，温歆瑶感觉到自己身体上方的空气变得轻盈起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褚克修手里拿着她先前擦桌子的抹布，自言自语道：“擦桌子就这么好玩吗？老板问你话都不想回答了？”

温歆瑶又羞又恼，知道褚克修是在故意逗她，站起来之后解掉围裙，“既然老板这么喜欢抹布，今天擦桌子的任务就留给您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宿舍了！”

温歆瑶扔了围裙就要往外冲，却被褚克修一把拉了回来，“还是你擦吧，毕竟我是付了钱让你来擦桌子的。我等你就行。”

“你等我干嘛？”

“你先擦完再说。”

就这样，温歆瑶擦了19年人生以来压力最大的一次桌子，全程在褚克修炙热的目光注视下擦完了桌子。

擦的时候她就在想：平时这个桌子最多一两分钟就擦完了，今天怎么感觉擦了十分钟还没什么效果？还有那家伙等自己擦完桌子之后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她擦得虽然慢，但褚克修也有耐心等。

如果说褚克修在青石镇时她还可以琢磨出他心里的想法，可将近两年的时间过去，她已经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花了比平时多三倍的时间擦干净了桌子，温歆瑶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站了一天的酸痛筋骨。今天是星期六，她没课，所以上了一天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