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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达卡公司相关人员找上门来,说愿意无条件、无限期、不限额为赫连祁马教授的研究提供经费。
经费充足,实验快速推进。 实验证明,祁马粒子的存在依赖于质子的完全静止态,并且依存于完全静止态的质子。也就是说,‘静子’(完全静止态的质子)在,它就存在;另外,仍然无法通过技术手段获知其半衰期,甚至无法确定其是否会衰变。 而冥冥之中,赫连教授和弟子同感到:静子永存,祁马粒子便会永生…… 祁马粒子和静子‘生死相依’,无论在特定条件下,或者完全自然条件下。 赫连教授终日惶惶不安,不敢想实验到最后,究竟会怎样,甚至会不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性后果。而侯孝义,作为老师最得意的弟子、衣钵传承人,深有同感。 赫连教授和他的弟子发现:在自然条件下,静子对其周围一定范围内产生引力场异常扰动。他们不确定是否是祁马粒子所为,或者是此范围内一切运动中的物质个体或独立运行系统对静子的排斥行为,但仍然发生粒子湮灭现象。他们唯一敢于确定的是:静子不会是主动发生源。 根据这一特性,赫连教授及弟子经过反复论证,通过特殊引力场,于自然条件下成功缚引静子。 静子在自然条件下的静悬让侯孝义震惊不已,更不用说他的老师赫连祁马教授。唯一能使其被动运行的,目前只有他们的‘粒子级能螺旋弦绕引力场’。该技术利用粒子运动互扰特性,根据除静子之外的运行质体对引力场的排斥原理,锁定并束缚静子,并获得成功。 此一节点,阿尔法•达卡公司表示,其辖下所有相关研究机构愿意无条件为赫连教授提供技术及物资资源支持。 同时另一家名叫索联•霍普的科技公司私下找到侯孝义,提出愿意拱手相赠其在全球二十五个国家的二十九家顶尖研究机构,而且资金充足…… 如此露骨的司马昭之心,赫连师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祁马粒子是谜,是勾魂的美人,是要命的毒酒……他们需要资源,大量的资源! 侯孝义只能婉拒索联•霍普的‘好意’。 赫连教授不断地、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祁马粒子的‘脾气’,已无暇探究其到底是不是粒子。 他们发现,当把两个静子同时束缚在一个严格的范围之内,粒子湮灭现象更为明显。 某日,当侯孝义的妻子从丈夫口中得知研究进展时,无比忧心地劝他说:“不如,劝教授放手吧……” 她是技术中人,对未来的种种可能,心中充满恐惧。 黑暗中,女人泪流满面,温软的泪珠无声滴落在指缝间丈夫滚烫的胸膛;她在丈夫身上,尽上自己作妻子的本分,全身心享受着自己的丈夫…… 科学家中毒太深,无法回头。 实验证明,祁马粒子有其自身的能量范围(或可称为能量场,或势力范围),而这一特性体现在同一严格范围内多个静子的等距相离现象(教授不确定是否排斥或排抑现象)。而当教授在实验室中对三个以等边三角形静悬排列的静子的图形中心点进行轰击,结果早在意料之中,更在意料之外——高速粒子消失在三角形切面,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就像子弹打进无限黑暗的真空…… 实验又在装置中设置一个由四个静子组成的最小等边二维矩阵,并轰击二维图形的对称交切点,仍是同一结果; 这让教授师徒又一次陷入苦思:难道,……那还不足以成为祁马粒子能量范围的盲点吗?为什么?这又是为什么…… 侯孝义回到家中,小家伙正在学习初阶数学。那位半透明的性感女老师正站在桌上的AI面板上弯腰指导课程。小家伙目不转睛,两眼瞪得黑溜溜,侯孝义略得安慰。忽然小峰同学出其不意地说了句:“换肤!”然后那女老师身上就变成了清凉夏装:紧身裤衩搭配无袖低胸背心……确实清凉,清凉如火……
精殚力瘁的侯孝义疲惫地叹气,就倒在沙发上。女人把食物端到丈夫面前,嘴里嘟哝着要投诉教育机构,吩咐一句:“关闭换肤功能!”女老师立即变换正装,小家伙便对学习失去了兴趣。
侯孝义在另一个维度有气无力地骂阿达公司缺德,都祸害到小孩子头上来了;妻子嘴上还在嘤嘤着投诉,如何如何;小家伙则用眼角刀子一般的光线杀娘,同时在同一维度骂娘的娘…… 食物无味,食同嚼蜡。 侯孝义躺在黑暗中,内心里无法安宁。女人满身大汗,在黑暗中如水洗的白物,瘫软无力,一动不动趴在男人身上。好久,女人在男人耳边痛苦低语:“咱们走吧,到哪儿都好……” 有‘行蚁’不断爬过男人的肩窝和颈后,微痒……,仿佛行进男人的内心至深之处,痒痒的,一阵阵噬痛…… 当静子相互之间的距离超过祁马粒子的能量范围,盲区出现。但当赫连教授把足够数量的静子以祁马粒子的能量范围为单位拼接成一个标准环路,轰击粒子无论落点在环路内圆面任意位置……子弹又打进无边的黑暗。 赫连祁马第一次情绪失控了。他在实验室里大声嚎叫,乱扔乱砸,“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侯孝义和教授的另外两个学生一齐将他抱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尔法•达卡反重力实验室冯•布南教授过来握住他的手,双目崇敬,对他说:“我告诉你你在做什么——你在为人类谋福祉!(原话:All of my words: No you,No tomorrow!)” 赫连教授茫然望着冯•布南教授秃顶上的反光,像个孩子一样眼中露出喜色,晃着其人的手问:“真的吗!真是这样吗?”……
赫连教授利用‘粒子级能螺旋弦绕引力场’造出一个东西。教授不知道该如何为这东西命名,他激动地向学生投去救助的目光,却看到侯孝义目中一片迷茫的黯淡。 也许这东西可以称为‘静子矩阵(仪,或器)’,它是由四个静子释放端构成的正等边二维虚面和静子存储器及引力场发生器等组合而成的怪物。 怪物问世的这一天,阿达公司向教授发来贺电,冯•布南教授等一众科学家纷纷对赫连教授表示庆贺…… 机器启动,四个端子织出一个虚无的矩形幕: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可见光发出,没有力场扰动,没有想像中出现一块矩形黑幕,不可见,不透视。在场的人唯一能够用语言描述就是:眼中所看到的,只有一块巴掌大的矩形虚无——看不到其中的黑暗,看不到其中的光明,什么也看不到。而这一块巴掌大的矩形,其边框却是由无数颗‘死’了的质子组构而成。通过引力场成像技术并利用磁场扰动目标源切面数据,最终由全运算模型进行模拟显示,人们仍只能看到一个由单静子标准排列组构而成的方框;而这个矩形区域的‘厚度’,只能视其为等同于一个静子的厚度——这种认知已是科学家们努力的极限。 矩幕似乎具有无穷的吸引力,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以为随时会有颠覆人类认知总和的奇迹发生。 全息全景画面上显示,所有矩幕附近一定范围内的微观运行个体或单位强互作用系统(如原子),都在对矩幕进行排斥(或包括逃逸行为),除外的一切微观系统不被引力场影响运行轨迹或不受磁场扰动影响运行轨迹的(如空间内微粒),许多‘自投罗网’撞入矩幕而就此消失。 人们从全景画面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矩幕,不知该作何感想? ……假如一只蚊子撞入矩幕,会怎样呢? 而站在赫连教授一旁的冯•布南教授首先想到的却是拿高能激光轰击它! 而当冯•布南教授拿高能激光轰击矩幕见诸世界所有媒体头条新闻时段时,阿尔法•达卡公司对外宣布的新闻标题只有四个字——祁马奇迹!那时侯孝义正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学生发来视讯,要他看新闻。 驾车回实验室的途中,侯孝义满脑子都是儿子眼角的恨光。他没来得及看新闻车子已经到了家门口。从大长腿切换到新闻时,正在播放阿达的一箭千星…… 屏幕上,冯•布南教授把墨镜卡在眼睛上,向身后对全世界打了个请看的手势。画面就切换到激光轰击矩幕的一幕。世界看得清楚,那超高能激光发生器设备正是阿尔法•达卡摧毁高轨靶卫星的激光武器的最后验收实验型号。 什么也没发生,光束打在矩幕上,就像到达终点;仿佛时间就静止在那里,也走到了尽头…… 这就是让世界瞠目屏息的祁马奇迹…… 实验室里只有赫连教授和他的得意弟子。他只是有很多话要对徒弟说。他原本并非是想说什么垃圾不垃圾的无聊东西,然而当他一脸沮丧地看着侯孝义,却从徒弟的眼里看到的只有痛苦和茫然。 面对眼前似乎并不存在的矩幕,赫连祁马声音空洞地对一旁的侯孝义说:“我唯一还想知道就是……,我是谁?”他抬起手臂,将未能完全伸直的食指探向矩幕。 指尖触到矩幕,什么也没发生……没有侯孝义臆想中的涟漪,也没有赫连教授以为的肢体上的任何感受——什么感觉也没有。 半截食指没入矩幕就不见了。赫连祁马忽然对那看不见的半截食指经历了什么感到好奇,撤回手时,两双眼睛瞪住后半截食指上的那一个平滑的、白中有红的切面……迟钝的骨肉断面似乎忽然想到要抽动一下,于是便抽动了一下,就有鲜红的血液从断面的细孔中冒出来。 侯孝义几乎出于本能地就要把手伸向矩幕,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是想要把老师的断指给捡回来。 疼痛发作,赫连祁马似浑然不觉,皱眉苦思,不得解脱。等他回过神来,不料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徒弟驾车不语,他抬起缠满纱布的右手,残缺的食指把纱布洇成血红…… 赫连教授进了医院,再没能出来。 就在当夜,侯孝义一进家门的大约时刻,教授死在病床上,而他原本是要自行离开。 侯孝义一进家门就被人击晕了…… 侯晓峰从烟雾缭绕的屏幕上收回视线,又要了一杯酒,今天多喝了一杯。电视上的飞船隶属阿尔法•达卡下辖康•马航空公司的第三空间特勤部某编号特勤小组,而他的两个朋友都在索联•霍普的索联•迪亚航空卖命。目前为止只有阿达和索联两家有能力做轨道保洁,属于‘两家独大’。其外,两家的实力更体现在月球和火星的探索和开发上:阿达在月球有一个独立的科研基地,另外三个科研基地是其与另外六家科技公司联合组建;索联私属的月球基地规模上比阿达稍逊,但其与其它十八家科技公司共同组建的科研基地有六座:四座在面地侧,两座在背地侧(也就是术语中的月之阴暗面),而阿达们的唯一一处背地侧联合基地则建在了月球最深一座环形山的中心(他们更愿意称其为月洞,很诡异的一个撞击坑,科学家们甚至不敢肯定是某种天体砸出来的,更容易的解释是:这个黑魆魆的大坑更像是谁用一根足够粗长坚硬的棍子捅出来的,如同一个圆形天坑——只可惜,在这上面瞎掰扯,毫无意义)。 饮尽杯底酒,侯晓峰微染熏意,思维和肢体并不如何受影响,只是微感上头。酒馆带裂纹的玻璃推拉门被推开(或者粗鲁地推开),侯晓峰惊奇那两扇裂了腰的玻璃门居然没被撞破。 进来四个人,其中一个穿着复古装,模仿上个世纪的电影里的西部牛仔,可惜是个嘴上没毛儿的年青人。侯晓峰起身离开,擦身处牛仔酷酷地摘下卷边帽,随意伸手扣住他的上臂,面向吧台也不转脸,“请老子喝一杯”,其余三人正挡在侯晓峰正面。 侯晓峰不加理会,欲往前走,却没有挣脱那人的手。他并非愿意得罪这些人,他只想离开。那人比侯晓峰高出半个头,身强体壮,手劲儿不小。侯晓峰再往前一步,那人手上加重力道,眼就斜下来:“还要老子再说一遍?”
然后侯晓峰踉踉跄跄被拖拽到吧台前,那人提起他的右手将他的手背贴上吧台的识别系统,不料这人的身份信息却不在系统中。半围在他身边的其他三人感到有些意外,那人目有疑色,捏住侯晓峰后颈按到吧台上,直接把他的额头怼上扫描端,不料,此人仍不在系统中。 “他妈的,原来是只野狗!”
侯晓峰的脸挤在吧台上变了形,他咬牙默不作声,之后那人使力把他甩向身后,紧跟着后面三人的其中一人在侯晓峰屁股上补了一脚,他就扑跪在地上。 四个人坐上吧台坐凳,再不理身后,牛仔右手贴上扫描端,便开始各自要酒。侯晓峰不声不响爬起来就离开了。 出门入夜,仿佛便又是一个世界。 路灯昏暗,扬尘飞屑,到处都是垃圾,灯黑处某个拐角有女孩子喊救命。侯晓峰闷头往前走,嘴里骂了一句:“妈的,活该,自找的!”
……
侯晓峰躺在黑暗中,眼角挂出两道看不见的泪,含酒精的泪。沦落如此,全拜那女人和她的男人所赐,不是没恨过,如今,恨已淡然如水,思念却浓如烈灼的毒酒。 被骂作野狗,如今在侯晓峰听来,不过是痞子之间的随口污言,如过耳的风,曾经却深深刺伤他的心。 思想在酒精的作用下跌入幻境,他哭着叫“妈”,时光就闪回那个人生转折的夜晚: 当西陆海因从视讯中知道赫连教授被丈夫送到医院时,她的内心就开始焦灼不安,说不清为什么。她甚至竟把全背景反射服拿出来穿在儿子身上,并词严色厉地死死叮嘱他:“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准问问题!”直到AI管家提醒有人强行接管家管权限,海因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她向她的学生发出求救信息:晓峰在卫生间!只来得及把儿子推到卫生间的马桶上并启动全辐射屏蔽按钮,房门就被强行打开了。 海因拉开卫生间的门,一伙身穿特种作战服的男子迅速布散到房中各个角落。她是要壮着胆子多余地问一句“你们想干什么?”
,只是没机会张嘴,就中电晕了过去。
侯晓峰从卫生间里看得清楚,那人对着妈妈滋滋拉拉开了一枪,然后那女人忽地就像一滩软物一样倒在另一个人的臂弯中。 那家伙身材魁梧,一身行头超酷,很像《星际猎人》中大长腿的相好。晓峰邪恶地暗赞了一声“酷!”,然后才回味过来那身材翘好的软物正是把他生下来的那个女人,于是又赶忙暗暗问候那人的亲娘。
软物的丈夫似乎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被同一把枪滋滋拉拉电瘫在了地上,堆在那儿像一坨勉强成形的屎;晓峰看到那人旁边一个同样很酷的家伙,上半张脸卡着超炫的太空作战眼镜,把地上那坨老爹敛起来,所有人退潮般有序向门口收缩,每个人的脸似乎都对着他,但他看不到这些家伙的眼睛是不是看到他或者看着他。只有那个先后开了两枪的唯一没戴头盔的家伙临没入门外一侧时,用他的疤瘌眼(其实是疤瘌脸)朝卫生间蔑视了一眼。 海因的小把戏并不高明,可以说幼稚的很。至少对于那位‘疤瘌眼’来说便是如此。她出了卫生间,心还在卫生间里,如何能瞒得过那人的眼睛,不然脸上那道疤岂不是太水了? 只是那小崽子太过无足轻重,够不上那滋滋拉拉一枪。就不知晓峰同学若知道真相,会不会一气之下从卫生间里跳出来大叫一声:“你家爷爷在此!”半小时后又涌进来一批人,晓峰没敢出卫生间,那女人说:你安聆阿姨不来你不准出去!不准出声!屁也要夹在屁*眼儿里!果然,一惯放响屁不分场合的晓峰同学真就把一连串压力极高的响屁给吞回了肚子里,差点憋出嗝来,最后憋红了脸,收不住,释放出一波悠长的哑巴屁,全捂在密闭服里。 侯晓峰以为那帮人回过神来漏落了一个‘人’,又折回来了?但服装不对,除了同样酷炫,其余都不对,是另一帮人,而且晓峰看出来了,这些人手上的枪可不会放电! 那头儿(晓峰以为)把晓峰从隐身服里剥出来,一股热哄哄的奇异臭气扑入鼻孔。那人面上肌肉拉丝片刻,忍住了咳嗽的冲动。 这些人丢下他速速地去了,比前一帮人去的还快! 肖安聆和丈夫车停在远处,从车中看着一伙人快速有序地流淌进老师家,又快速流出来,一无所获; 二人迷惑:老师去哪儿了? 客厅中坐着一个侯晓峰,转回头看着来人,木木怔怔、可可怜怜叫了句“安聆阿姨”,肖安聆扑过来抱住他就哭了。 晓峰就觉得,这女人的胸口好软…… 即夜之后,侯孝义和西陆海因夫妇双双人间蒸发,一同蒸发的还有创造‘祁马奇迹’的赫连祁马教授。 没有新闻,只有旧闻。没有有关三人那夜之后的任何新闻或消息,所有相关敏感信息都被某公司的智能网筛系统过滤掉了。这三个人的名字的网络搜索结果只有某个时间节点之前的历史信息,并且,有关三人的敏感问题的输入都会被该系统自动抹除: 比如:赫连祁马教授神秘失踪?侯孝义博士和西陆海因博士去哪了?…… 天才,和他的两个天才学生,三位科学家,就日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