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真是的，一点不给小的省心。自己身体骨怎么样，老是没数。您想真人，小的去请就是，抬着轿子去，不会让真人失了身份。您可好，偷摸的走。”

十六岁小书童抱怨着，心疼着，洗了毛巾，委屈的走到床边。

莫辰微微笑着，缓慢的支撑身体。

“您别动。刚说完您不省心，又乱动。您把小的留在身边干嘛，不就是侍候您的吗？出门也不带着小的。”

小书童委屈吧啦的，按着莫辰的肩膀，为莫辰擦脸的手劲倒是轻缓。

“昨儿个儿晚上，二夫人看您没回，说话有些难听。全家都在等您吃晚饭，您回的晚，没留话，难怪二夫人不高兴。”

“城主听说您出事。吓得不行。当着您的面没说什么，后来问真人，您是怎么遇刺的，连杀手的穿着、兵器都问了，看样子，巴不得能找到蛛丝马迹。”

“这不，昨晚，您在屋子里昏睡，城主挑选十个精明的，身手好的手下看守这院子。”

“虽说您失去继承城主的机会，您一出事，哪个不担心，连二夫人他们，脸色都变了。别动，躺着。一会，小的喂您吃饭。”

莫辰听着烦，起身时，又被按在床上。

自从三年前捡到孤苦伶仃的小书童，莫辰的院子里，动不动就是小书童怨声载道般的关切。

莫辰没有约束小书童的言行举止，虽说小书童不懂规矩，关心莫辰的那股心劲，可不是一般人能比。

莫辰甚至请求师父，等他病故后，请师父勉为其难收下小书童，不管是收做徒弟，还是仆人，好歹让小书童有个归宿。

毕竟小书童直来直去，无拘无束的性子不适合留在莫家。

久病缠身的莫辰，看着小书童口无遮拦的认真模样，烦，也羡慕，不想改变小书童的性情，看着怪真实，舒服。

“您可别说小的多嘴，您下回可别出门。怪让人担心的。上次山坡上滚巨石，偏偏就您路过的时候滚巨石。现在看，八成是人为，和昨天那些人是一伙的。”

莫辰倒是忘记半年前滚巨石的事情，那次太像意外。小书童的话给莫辰提了醒。

“你说的有道理。”

“就是。您以后别出门，在家。”

“我说的是滚巨石和昨天的那伙人，是一起的。”

“是不是一起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别出门。”

“小五，你觉得，我这种病秧子怎样？”

“您、”小书童洗着毛巾，挠头，回头看莫辰“公子，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别的意思，小的有点不懂。”

“病秧子短命鬼，不是应该瘫在床上不能动吗？”

“呸呸，公子，您这么说话，小的不爱听。小的想侍候您一辈子，您要长命百岁才行。”

“傻话，若是命中注定，平常人怎能与命争。”

“争也得争。万一可以呐。”

小书童走到莫辰床边，小声告知“公子，我干了一件事，您别骂我行吗？”

“什么事？”

“昨天，家里来两个自称神医的女子，是一对母女。把您的病史说的清楚。可青淼城里谁不知道您的身子骨，城主没信，吩咐手下把人赶走。”

“小的给拦了。小的把那两个人说成是您认识的人，说他们为人低调，其实，她们挺像穷苦百姓的。”

“我真认识？”

莫辰道。

“不认识。小的寻思，万一土郎中有过人之处，您不是有救了。”

“不会是骗子吧？”

“公子，骗子的胆子也太大了，敢来莫辰骗人。说不定，真有点本事也说不定。公子，小的让她们住在厢房，没让她们乱跑。”

莫辰苦笑，小五是要死马当活马医，这份护主之心倒是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