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被他这提议逗笑了,旁边的方楚宁也乐不可支,桑南王和韩子期能提出这样的交易,那就证明他们根本不了解谢珣,也不了解谢珏,根本不懂得他们兄弟这么多年相互扶持的艰辛。
“你与桑南王要把王位禅让给我?”谢珏微微挑眉,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来,对于男人而言,身家利益排第一,权力永远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韩子期心想,就算是谢珏也不例外。
“这王位本来就是你的,你是姑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们桑南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原本就该是你的。我们只是还给你,表兄,在宁州铁骑军中,你的威信和军功胜过谢珣。本该是伱继承宁州铁骑,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在宁州时你与谢珣一人在军中,一人处理庶务,他连治理天下的能力都不如你。你又是兄长,若不是你身上一半的桑南血脉,你早就登基为帝,你心中又甘心吗?北宁的大好河山,几乎就在你手,如今他登基为帝,封你为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不曾给于你封地,也没有给你兵权,还派你出使桑南,九死一生,他难道没想过桑南会对你动手,你有来无回,你当他是亲兄弟,可他登基后可没想过要你好过。你若在桑南登基为王,整个桑南都是你的天下,你也拥有与北宁抗衡的能力,凭你在朝中的威严,也没有人敢质疑你,讨伐你,谢珣就算要收复桑南,也不敢派人来攻打,你可以安于一隅,称王称帝。”韩子期的声音颇有诱惑力,这一招挑拨离间也不高明,可架不住就是会有人这样想,且不在少数。
“为了保住桑南,你是真舍得,都愿意用王位来博,可是,韩子期,区区的桑南王位就要我以命相搏,并不值得。我在北宁就算没有封地,没有兵权,我也是谢珣的兄长,一人之下的亲王,我在军中有方楚宁这样的亲信,也有诸多将军,势力自成一派,谢珣要害我,绝无可能,可我在桑南就不一样,孤立无援,我们那点淡薄的血脉亲情,还不足以令我冒这么大的风险。”谢珏语气平静,“若世子不加筹码,这事就没法谈了。”
“言下之意,那就是有的谈,不知道表兄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我一定给!”韩子期沉声说,“桑南子民与皇室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希望桑南能维持现状,彻底独立,只要表兄做得到,王位给你,我们都举手赞成。”
方楚宁在一旁忍不住插嘴,“有句话我不太明白,韩世子,你与桑南王若是归降,态度良好,那与北蛮王一样被封王也大有可能。北宁的异姓王只有靖北王,桑南王若是归降也一样会被封王爵,在北宁也是数一数二的尊贵。可桑南王却宁愿禅位,把王位让给谢珏,他也就只能当一名亲王,在桑南当一名亲王和在北宁当王爷,那待遇是天差地别,北宁地大物博,锦绣河山,怎么都比桑南更优越,为何桑南王反而求其次呢?”
韩子期似是早就知道方楚宁和谢珏都会有这样的疑问,“方大将军有所不知,先祖留有祖训,凡是桑南王室子孙,需尽全力保证桑南完整,不得再回归旧朝,我与父王也是为了先祖遗命,不得不从!”
“搬出先祖,死无对证,这倒也圆得过去,可实在难以说服我,若连我都说服不了,你又怎么说服谢珏?”方楚宁在旁宛若信步闲庭,可每一句话都踩在韩子期的心口。
韩子期心中非常懊悔,为什么不坚持驱逐方楚宁,可他也知道,就算他坚持,谢珏也未必会愿意。
韩子期淡淡一笑,似乎笃定什么似的,“表兄,若你成了桑南王,在桑南你可以为所欲为,不必在乎流言蜚语,也不必在意旁人的目光,你与方大将军想如何,就能如何,无人能够管束,单是这一条,就足够打动你们吧?”
谢珏,“……”
方楚宁,“……”
谢珏和方楚宁心中虽微沉,面上却不露半分神色,这韩子期眼力劲就这么好?或许是暗中看到什么?
方楚宁嗤笑说,“韩世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倒说一说,平白无故玷污我与雁王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