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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后苗科长继续询问,我咬定没有受贿,苗科长不厌其烦地逼着我交待,并反复给我交待政策,分析利害得失,这让我明白了一点:他们是一定要搞出点问题来,否则没办法向朱志高的儿子朱时曲交待。就这样僵持了两三个小时,苗科长什么也没得到,于是恶狠狠地对我说:“你今天的态度很不好,对你大大的不利,看来要跟你换地方了”说完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走向室外打电话去了。
在一旁一直做着笔录的胖子小王说道:“王南风呀,你这个人,就是油盐不进呐,早点交待不就完了吗,能有多大事啊,非得逼我们大动干戈。”苗科长打完电话不到半小时,来了一帮人,准确地说是三个人,苗科长起身做了介绍,指着瘦瘦的带着金边眼镜的说道:“王南风,这三位是广林检察院反贪局的,这位是何科长”。 又指着旁边一位敦实的长相健硕的中年人说:“这位是李检察官”,我一看此人我认识,居然是我初中的同学,在邗城市三中读初中时,他在一班,我在三班,此人比较有名,叫李凌峰,原因在于此人会武术,在学校几场架打下来,威名远扬,无人敢惹,岁月轮过了近30年,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的眼窝、颧骨的轮廓没变,不曾想30年后的今天他摇身一变却成了一名检察官,真是世事沧桑啊!然而我虽认识此人,但因上学时我乃一籍无名之辈,他却不认识我。 最后苗科长又指着精瘦的剃着小平头的年轻人说:“这位姓张,是助理检察官。”
何科长冷冷地说道:“听纪委的同志说,你很不配合,今晚就换个地方,我们细聊细聊。”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李检察官做了一个手势,说:“请吧。”于是我起身跟着他们走出铁塔宾馆。出了宾馆门,由于长时间关在屋内,感觉外面的空气特别清新。何科长走到一部白色帕萨特警车跟前,上了副驾驶座,仍然是熟悉的套路,我被李检察官和张助理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坐在了后排。
夜间无人,车一路向前疾驰,约摸20分钟左右,在一处闪烁着灯光的门楼下停了下来,我透过车内的缝隙一看赫然是“邗城廉政警示教育基地”。对于这个地方我印象深刻,因为前不久,广林经济开发区党工委为纪念7.1党的生日,组织全园区各基层党总支来到此地接受廉政教育。 “邗城廉政警示教育基地”是两年前根据中央及省委的要求,为便于常态化、制度化、套餐化地开展警示教育,市政府投资兴建的,基地占地2200平方,建筑面积1450平方,展厅的布置共分序厅、强音.全面从严、重拳.正风反腐、唤醒.明案鉴心、笃行.行稳致远、以及尾厅六个部分,通过图文、影音、情景再现等现代技术手段,全面展示反腐斗争的丰硕成果。我没有想到的是廉政教育基地除了展示功能外,还具有办案功能,此地僻静幽雅,远离闹市,无疑是办案的绝佳场所。 等了两分钟不到,基地内的工作人员打开了电动院门,警车直接开进去停了下来。何科长带领我们从展厅的偏门进入一间约40平方左右的会议室,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审讯室,宽大的主讲台可容纳六、七个人就坐,而主讲台对面的则是接受询问的座椅,座椅上有固定手脚的设施。也许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何科长什么话都没说,吩咐人给我上了手铐。我表示强烈抗议,说到目前为止我连犯罪嫌疑人都称不上,你们凭什么给我上刑具?出去我要控告你们。 何科长冷冷地说:是不是犯罪嫌疑人你说了不算,我们说了算。你还想出去?别做梦了!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出路,就是老实交代问题! 接下来何科长、李检察官、张助理检察官对我进行了轮番轰炸、反复盘问。何科长、张助理问话都比较尖刻,李检察官问我话时,我反问他:你是不是叫李凌峰?初中是不是在邗城三中上的?李检察官诧然:你怎么知道?我说我跟你是同学,我在你隔壁班上。此后,李检察官问话就平和了许多,在何科长出去抽烟时,还跟我聊了一会家常,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谁还能没有一两件糟心的事?他最近也是心事重重。我说你们这些吃着皇粮的人有啥心事?他说因为他老婆家比较有钱,他唯一的儿子跟了他老婆姓,导致他的父亲跟他翻了脸,十几年不来往,现在老父亲得了癌症,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大孙子改回原姓,他老婆当然不愿意,现在正闹着离婚并准备对簿公堂。 尽管三名检察官轮番上阵,反复交代政策,反复盘问,我仍然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坚称没有违法行为,从未收受贿赂。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我计算了一下,到廉政警示教育基地后又吃了三顿饭,应该是次日的早、中、晚三顿饭,也就是我从接受调查已经两天一夜了,也没让我合眼,睡过一分钟觉。我心里知道,朱时曲狗日的是花了血本了,买通了这些个人把老子往死里整,他们不整出点东西来是不会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