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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成长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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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后我家的经济状况并未面临窘迫,因为一方面我爷爷还能种田、还能办酒有收入,最重要的是我母亲车祸,肇事单位邗城粮食车队赔偿了2600元,在当时工资只有二、三十元的年代,2600元可是一笔巨款。可惜当初我爷爷不会理财,要是当初置办点固定资产,现在得升值多少倍啊。我爷爷按照原始的办法,把我妈妈的赔偿款用在我和我妹妹的身上,咋办呢?就是把钱存入银行,每个月固定取16元用于我和妹妹的生活开支,这样算下来,等我和妹妹年满18周岁时2600元全部用完。

父亲去世后,爷爷将原来我父亲东边的屋子修葺了一下,带着我奶奶、我和妹妹四个人居住在东屋。而叔叔则一个人居住在西屋,三年后叔叔成家,次年叔叔和婶婶生下了堂弟。

自幼失去了双亲,我的人生是悲惨的,但是由于爷爷对我的爱和庇护,我又是幸福的。爷爷外出办酒都把我带在身边,所以我在外面吃席比任何一个同龄的小孩都多。我爷爷惯我到什么程度?八、九岁时,我爷爷办酒一般到很晚,等晚宴结束才能走,看到我瞌睡了,他为了让我提神,将烟给我吸两口,看到我吸得有模有样,居然和众人一块哄堂大笑。酒也是自小培养,一上来是用筷子蘸点酒给我尝,到我过十岁生日那天在众人的哄闹下,居然喝了2两“邗城大曲”,我爷爷自豪地说:“我孙子将来一定是李白、苏东坡一样的文豪,文章写得好,喝酒也是天生的海量!”

8岁那年我开始读小学,应该说在上学方面我还是很有天赋的,我爷爷在生活上对我关心的无微不至,但在学习方面却不怎么问我,我呢,虽说上学不是太用功,但每次考试几乎都是班上第一名。就这样五年的小学(我们那时的小学是五年制,后来才改成六年制)很快就结束了,我轻轻松松地度过了小学时代。

但到了初中光凭小聪明就不管用了。初中阶段,我就读于邗城市三中,由于没人过问我的学习,我几乎不怎么做家庭作业,经常遭到老师的处罚,发展到最后老师看到我破罐子破摔,也就不怎么问我了,班主任章老师干脆将我的位置调到最后一排,并明确地跟我说:“王南风,从今天起你干什么我不问你,哪怕你天天上课睡觉,但是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就是不要影响别人。”

可惜,我在上初中时经常闯祸,一直没有消停过。其中发生了两件事情使班主任章老师对我很有看法,一次快上课时,我准备作弄一下邻座的吴文忠,就拿了一把扫帚搭在教室的门上,哪知道吴文忠没进教室,章老师先进来了,门一推,扫帚落在了章老师脸上,引来了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章老师严厉地盘问是谁干的,课堂上没有一个人承认,课后还是有人把我出卖了,于是我遭到了老师的一顿怒批。还有一次,是初三刚开学,由于夏天炎热,午休时,我和几个同学到学校附近的河塘去游泳,发现河边有水蛇,就捉了一条,找了一个袋子盛好带回了教室,不曾想下午上政治课时水蛇从袋子里游了出来,正好游到政治老师脚下,亏得政治老师是个男的,强压住惊慌,说道:“这蛇是哪位同学带进来的?谁带进来的谁就给我扔出去,我不追究,但是要是没人承认被我查出来,我要向校长和教导主任汇报给予严厉处分!”

我听闻迅速锁住水蛇往教室外奔去,跑到学校的围墙下扔出了墙外。事后政治老师虽然没有上报学校却告诉了班主任,不用说又是一顿怒批。

然而初中阶段的最后一次闯祸对我初中的学习产生了根本性的影响,就在临毕业考试还有50天的时候,我和同学因琐事产生矛盾,动了手,结果对方被我一个大背包摔下来,手臂摔了骨折了,结果我爷爷来学校给这位同学赔了医药费,还给这位同学的家长真诚道歉。最终学校还是无情地给了个警告处分,当时学校有规定,背着处分不得毕业,而撤销处分至少得六个月,所以在三中毕业已无可能。后来我大舅到学校来跟老师商量,老师建议转学,可以不把警告处分计入档案,最终不得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求爷爷拜奶奶回到了家乡的农村中学“龙桥中学”读完初中。

龙桥中学跟邗城三中没法比,校舍简陋,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而邗城三中一个年级高达九个班。龙桥中学的教学水平也没法跟三中比,这里的老师大多都是高中毕业,几乎没有师范专科毕业的,尤其是英语老师,水平特差,口语的发音我听了都感觉特别扭。

为了冲刺快毕业的50天,我住在了小舅家里跟我外公睡一张床。我外婆去世早,我还没出生我外婆就去世了,我外婆生育了6个子女,我大舅排行老大,我妈妈是老二,下面还有小舅和我的三个姨妈。

有了小舅的监督,我上学丝毫也不敢懈怠,最后的50天我开足了马力白天认真听课,晚上挑灯夜战。最终在毕业统考试时我的成绩是386分,当时考试是6门每门各100分、总分600分。这个成绩居然在龙桥中学初三年级52名同学中排到了20名以内,如果仍然在邗城三中,我的排名肯定是倒数前几名。奇葩的是我的成绩是严重偏科,由于初中阶段没有认真听课、写作业,理科成绩特别差,而靠死记硬背可以弥补的文科成绩我却特别好,说来惭愧,我的文科成绩英语、语文、政治每门都在90分以上,而数、理、化一门都不及格,三门加起来都不到120分。这个成绩当时眼见无望上普通高中,只得报了职业高中,当时我填了两个志愿,第一志愿是城东中学的机械班,第二志愿是郊区二中的烹饪班。不曾想,我在家欢度暑假、玩得不亦乐乎时,收到了城东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令我诧异的是机械班被改成了财会班,开学后我才知道,当时我们隶属于郊区,办这个班是郊区计经委根据全区严重缺少会计人才向区政府建议而作出的决策。上财会班将来毕业就是坐办公室的行政管理人员,远比上机械班当工人强,这个意外的欣喜让我得意了好一阵子。

在得知我被财会班录取的消息后,村支书、我的本家长荣伯伯特地来到我家,说我财会班三年的学费由村里报销,嘱咐我一定要好好读书,让我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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