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萍一手拿面单一手在货架上娴熟地翻找，找出一个包装来啪地一声仍到桌上，另一只手随即把面单放在上面。

听到谢楷锋这话，连个多余地眼神都没有，说：“都这个点了，再不把货发完快递就来了。”

钱子旭紧随其后开口：“这不是刚开始直播引流嘛，还得看看数据呢。”

柳妍神情专注，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带着一股仿佛要把键盘给砸碎的气势，说：“别烦，有个傻逼正在和我纠结退货的事情，我怕误伤了你们。”

“呦呵，敢情都是大忙人不是了。”

谢楷锋端着水杯，慢悠悠地走过来，看着蒋晓芸端详了片刻。

蒋晓芸皱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挺好看的一张脸。”

谢楷锋摇了摇头。

“那你盯着我看干嘛？”

“就是觉得可惜，”谢楷锋喝了口热水，说：“挺好看的一张脸，怎么就那么喜欢叹气呢？”

这是要挨个儿把所有人都挑一遍刺儿？

还不待蒋晓芸说点什么，便听到谢楷锋有些语重心长地开口，继续道：“总叹气，容易把自己的好运气给叹没了。”

蒋晓芸当即转身就走，枉她还好心过来帮忙！

“诶诶诶，别走啊！”

谢楷锋连忙叫住她，指了指地上刚拿进来的一堆东西，说：“心气儿还挺大，过来和我一起收拾这个。”

“小芸啊，你可别随便叹。”

许萍适时地插进来，乐得不行地开口，说：“我们锋哥什么都好，就是迷信，在他面前叹一口气，得被他教育上大半天。”

“迷信？”

蒋晓芸震惊地看着谢楷锋，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就眼前这个人高马大，脸上几乎常年写着“不爽”两个字的男人，竟然还迷信！

“可不嘛，忌讳啊不好的兆头啊这些东西，简直比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都还要计较。”

“你哪里算上了年纪的人，”蒋晓芸好笑地看着谢楷锋，不自觉地扬起唇角，说：“就是老一辈儿的，也很难还有这么计较的吧？”

谢楷锋摸了摸鼻子没说话，钱子旭这时候也跳了出来，兴致勃勃地开始细数谢楷锋的所作所为：“我们锋哥，讲究可多了！不能随便叹气，早上不能找他拿钱，不能处理售后，走路上不能踩井盖儿，踩了还得呸两声……”

蒋晓芸之前在的公司，大部分都是外语或者贸易专业出身，接触多了国外文化和平时都相信“人定胜天”的人，突然眼前出现一个“迷信”的人，还是一个年轻男人，怎么想都觉得怎么好笑。

“那为什么没有摆个招财猫？”

蒋晓芸环视了四周，发现工作室里竟然没有这个“迷信”入门级的吉祥物。

“你来前几天，不小心打碎了。”

钱子旭往旁边桌子角落指了指，说：“那天刚收起来，现在都还没扔呢。”

蒋晓芸已经彻底无语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楷锋，说：“那你是不是还奉行，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没，”谢楷锋对她的调侃丝毫不在意，放下水杯语气还挺自得地开口：“我奉行的是，左眼跳财……”

钱子旭马上接下去：“右眼跳就要相信科学，只是没睡好。”

许萍顿时哈哈哈大声笑了起来，摇摇头感慨：“在这点上，锋哥真不像是个年轻人。”

“不是就不是呗，”谢楷锋看着蒋晓芸，打了个响指，说：“那这个年轻人来帮我一起，把这玩意儿弄出来吧，还得等着开直播呢。”

“这是要做什么东西的？”

蒋晓芸走过去，把东西简单地翻了下，一根长长的软管，两块厚厚的窗帘布，和一面不算大的落地镜。

“准备弄个更衣间出来。”

“更衣间？”

林晓下意识地就往直播室看了眼，放眼整个凡特斯，也就直播室才会需要更衣间了。

可是，好好的，为什么硬要在里面不大的空间里折腾？反正平时直播的时候，房间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只要站在摄像头盲区换衣服就行了。

紧接着，谢楷锋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你今天直播的时候，我会在旁边看着。”

什么？

在隔壁办公室，用电脑看不行，还得来直播室里挤？

农村自建房的房间面积通常都比普通商品房要大一些，但直播室再大也是用次卧改成的。

房间四周挂满衣服，再加上还放了补光灯三脚架等设备，中间留了一块出来作为主播的活动空间之后，房间里就几乎没剩下什么空的地方。

要想突然腾出点位置来放镜子和更衣间，简直紧张得不行。

“就选墙角那儿吧。”

谢楷锋简单地环视了下四周，很快便定下了地方。

他说的位置正斜对着门，周围半米左右都是摄像头的盲区，而且旁边就是贴墙的大镜子，换好衣服之后也能在再次简单地整理下。

既然已经选好了位置，蒋晓芸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走过去，动手开始收拾起来。

谢楷锋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扬了扬嘴角。

比起外面的那几个“废物”来说，蒋晓芸的行动力简直就完全是另一个境界的。

不管什么情况，第一反应不是一个劲儿地无脑瞎问，而是先去做，一边做一边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去试图理解，等到自己有了想法和见解之后，才会说出来确认。

不管对于工作还是生活来说，这都是一个好习惯。

不愧是从VISION出来的人，就是心理抗压能力太差。

谢楷锋心想，过几天得去问问，她在VISION做到什么地步了，怎么被毒打了几年，抗压能力都还是不够。

锋哥，你们估计要弄多久啊？”

听到这屋里的动静，钱子旭终于忍不住了，走过来好奇地看了几眼问道。

“你过来帮忙，需要的时间就能减半，”谢楷锋头也不回地应了句，把扳手拿在手里上下抛了几下，才接着开口：“怎么了？”

钱子旭被怼习惯了，也不计较，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不是已经把直播活动报上去嘛，如果一直没开播，就浪费了。而且说不定，下次播的话，也不给我们准时排推荐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