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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秦子燕
秦子游心悦诚服,顿时与他更加亲近,道:“我与你二人义气相投,一见如故,今日便结拜为兄弟如何?”荆武喜道:“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叙了年岁,荆武比秦子游大了两个月,自然是兄长了。当下走进后院供堂,口诵誓言:“今日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向天地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
两人重回到酒窖口,命老管家取出一坛子佳酿。荆武盖好磨盘。老管家惊的险些背过气去,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道:“真神人也。”秦子游捧着酒坛,酒香阵阵钻进二人鼻孔。 荆武赞道:“好酒,好酒。”
忽觉后背劲风骤起,一件暗器朝后心飞来,他猛地转身,余光一扫,飞来的竟是一个球。他心中更是喜欢,挺胸跳起,稳稳地接住,用脚尖颠来颠去。
抬眼看去,见踢球场中站着个姑娘。十二三岁年纪,劲穿着短裙,上围滚圆高挺,长发及腰,乌黑油亮。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如春水荡漾,皮肤白嫩,瓜子脸,尖下巴微微翘起。正撅着樱桃小口,半嗔半笑地跺了一下脚,胸脯一抖,道:“你是谁,竟然在这瞎捣乱,讨厌。”秦子游哈哈大笑,抓起球丢了过去,道:“燕妹,休要无礼。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义兄荆武荆大哥,快过来叫大哥。”
随即又对荆武道:“大哥休怪,这是我独一个的亲妹妹,秦子燕,从小任性惯了。”
秦子燕娇声道:“你只比我早出生十个呼吸的功夫,咱俩应该算一样大才对。再说了,你平白无故给我找了大哥?他有什么本事,谁稀罕呢?”
说完自顾自地颠球。
秦子游脸色一沉,就要发怒。荆武一摆手,道:“姑娘方才那一脚力道既精准又狠辣,定是踢球的高手,在下不才,对这东西也甚是喜爱,可否与姑娘切磋一二。”秦子燕“嘭”的一声把球牢牢踏在脚下,溅起一片黄沙,双手掐腰。轻蔑地斜睨着荆武,心中暗暗喝采:“这小子长得倒是比哥哥俊多了。”
口中道:“就凭你,也敢和姑奶奶切磋。今天高兴,姑奶奶教教你怎么踢球。”
秦子游甚是尴尬,面沉似水,正要发作。二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东家,东家,矿山出事儿了。”
接着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秦子游气定神闲的脸上多了几分忧虑,道:“老张啊,别有点儿小事儿就慌慌张张的,走,去看看。”对荆武道:“大哥,我去矿山看看,有什么事情,找老管家就行,不必客气。”
扭头看了一眼秦子燕,本想说点什么,被秦子燕圆眼一瞪,登时把话都咬碎了,吞进肚子里,扬长而去。
荆武在这当口端详了一阵秦子燕的大腿、膝盖和小腿。他酷爱踢球,最狂热的时候,无论雨雪天气,仍在场上拼战厮杀,久而久之,一见对手下盘形貌便清楚对方的实力,此刻心中已经稳操胜券,不由自主地嘴角弯弯一笑。 秦子燕见对方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下半身,又羞又恼,面红过耳,右脚在地上一踏,红着脸道:“你这人好生无礼,看什么看?”荆武见她恼得红了面皮,顿时醒悟。忙收回目光,岔开话题道:“我来守门,你随意进攻,十个球之内,能踢进就算我输,如何?”
秦子燕一对眼珠乌溜溜一转,光彩四溢,道:“好,让你看看姑奶奶的厉害。若是你输了,你带来的宠物就得给我,从此以后就得叫我奶奶,作我孙儿。我哥不在旁边的时候你要作我的跟班,听我吩咐。”
荆武哈哈大笑,道:“我和你哥哥是结拜兄弟,叫你奶奶岂不是差了辈分。”
秦子燕撅起嘴道:“我不管,你不答应吗?”
荆武道:“行,就依你,若是姑娘失手输给我呢?”
秦子燕双手骨节捏得咯咯响,道:“切,绝无可能。若是你赢了,我就认你这个大哥了。”
荆武嘿嘿一笑,在门前站定,道:“再加一条。你输了,得让我亲一下。敢赌吗?”
秦子燕道:“一言为定。少啰嗦,看球。”
飞起一脚,球飞向门的右上角,这一招是她的得意之作,唤作“单刀赴会“。
她家境豪奢,专一喜欢踢球,酒城本地的名师尽皆传授她脚法。这种点射,是她拿手好戏,平日里与她拆解的陪练对她均是礼让三分,决计没有哪个蠢材会使尽真功夫与这娇惯的千金大小姐拼个输赢,是以她技艺平平却自命不凡,常怀小觑他人之意。 荆武眼尖,对方抬腿的瞬间,裙摆飞扬,竟然露出粉色的小亵裤,荆武看得愣住一个呼吸。 竟然有福利,随即清醒过来。 那球直来直去,直奔门右上角飞去,角度甚是刁钻,荆武猛地高高跃起,伸出左手食中二指轻轻一点,那球路线微微偏转,擦着门柱外沿飞出场外。 秦子燕摆好下一个球,道:“看我这招‘绿妃醉酒’。”那球左右摇摆着飞出,划出袅袅娜娜的曲线。
荆武吃了一惊,过往所遇的对手都是力大刚强的汉子,哪里有这等绵柔的精细脚法。他微一迟疑,伸双掌扑向球,手掌距球尚有半寸,那球却猛地转向,绕手而过,他心中一凛。 秦子燕面露喜色,咯咯一笑。 荆武在空中猛地先后翻了一个筋斗,足尖在球上轻轻一点,那球弹回到了秦子燕面前。 秦子燕脸上的笑容好似被冰冻住了一般,僵在那里,右足在地上重重一顿,道:“好小子,看这招‘西施起舞’。”只见她双手持球,左右颠动,双脚好似钉在地上一般,纤腰微摆,她身材本就极好,此刻持球而舞更显千娇百媚,楚楚动人,荆武看着不觉痴了,一瞬间忘记了比赛,转眼间球不翼而飞。
荆武正恍惚间,忽觉头顶有一物飞过,猛的惊醒。仰面摔倒在地,球已经在他头上数尺。他双掌撑地,腰杆发力,一个鲤鱼打挺,身子脚上头下,如箭一般直飞出去,“嘭”的一声鞋底重重踏在球上。 荆武稳稳落地,笑着道:“怎样?”秦子燕鼓起腮帮子,小嘴一撅,连连顿足,又使了一招“淑女画眉”,竟是荆武最熟悉的香蕉球,被他轻轻巧巧地接在手里。 秦子燕努着嘴,双肩带动胳膊像面条一样晃动,使了一个“昭君上轿”,皮球贴着地面寸许疾驰,掠起一阵尘土。荆武伸脚挡格,那球猛地里一跃而起,高高地从他头顶飞过,荆武大声喝彩道:“好俊的脚。”
他一心比赛竟然忘记了对方是个尚未出阁的处女。 秦子燕也颇读过一些书籍,生平第一次有青年男子称赞她的脚,不觉心中一动,白净的脸蛋“腾”的一下子变成酱紫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板住面孔,嗔道:“谁要你这张狗嘴称赞。”
荆武足尖点地,腾空而起,用肚皮兜住球,挺胸收腹,将球稳稳地吸住,道:“我这招叫做企鹅搬家,如何?”
秦子燕“噗嗤”笑出了声,心想:“这小子倒是蛮有趣的。”
口中说道:“我看呢,这招该叫袋鼠怀孕。”
她脱口而出,随即伸手捂嘴,自己待嫁闺中,与一个男子谈论此事,总觉得不甚妥当。
她摆好球,道:“看这招‘金凤猎兔’。”她后退数步,猛冲起脚,球高高飞起直入云端,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嘴角微微一弯,脸上有三分的惋惜夹带着三分得意。
荆武向天上望了一阵,道:“打高了。”那球突然从云彩里飞驰而来,呼呼作响,他见球上带有内劲,当即扎了个马步,双掌齐伸。
只听“嘭”的一声,球在掌心飞快旋转。他觉得手掌手腕震得发麻肿胀。鼻中闻到一股焦臭的味道,球虽然停下了。两只手却也高高肿起,胖了两圈。 秦子燕脸上装出担心的样子。她双手叉在背后,勾着手指头问:“喂,你没事吧?狗爪子还能接球吗?”荆武见对方如此关切,当即叫苦连天,道:“哎呀,断倒是没断,今天晚饭需要找个人陪我喝酒了。”
秦子燕心中略宽,冷笑道:“知道厉害了吧?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荆武道:“现在认输太吃亏了,再来。”
“好,这是你自找的,看这招‘华妃梳头’。”
她纤手一抬,球高高飞起,她随即转身背对荆武,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垂到腰处,光可照人,美不胜收,更显身材摇曳。荆武看得出神。
秦子燕凌空一个倒翻筋斗,右足一勾,那球猛向门右上角飞去,劲道甚快。 对方穿着短裙翻跟头。荆武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看哪了。 荆武双手背后,转身奔了三步,跃起来同样一个筋斗,足尖一点,泄去球上劲力,皮球弹回,停住秦子燕面前。 秦子燕平生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齐整的青年男子,心中早已生出几分喜欢,此刻见对方知书达理,文武全才,嫣然一笑,道:“你这招叫什么名字?”荆武嘿嘿一笑,道:“鸵鸟上树。”
秦子燕咯咯一笑,道:“这名字好,惟妙惟肖。等等,对付你这个家伙,需要放大招。”
随即走到旁边的屋子里,托出一个蓝色的球,摆好位置。
接着,她右足尖一挑,蓝球带着劲风向荆武胸口笔直地飞过来。 荆武有意炫耀,挺起胸脯迎着那球。忽然觉得胸口一疼,好像被刺猬刺中。再看那蓝色球,已经变成了一个刺球。 这球设计巧妙,可以在几个呼吸之后伸出尖刺,还好刺不长,只伤到皮肤。荆武揉着胸口道:“姑娘这招应该叫‘阴谋诡计’。不行,这样我太吃亏了。我要加筹码,等下你输了,你的胸口也让我用这个扎一下。”此话一出,秦子燕下意识手抚前胸,脸上一红,心中羞恼:“你混蛋、无耻、下流。”
荆武嘿嘿冷笑,道:“还剩两下了,还有大招吗?没有就认输吧。”
秦子燕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屋子里,关门折腾,很快,推着一个水桶大的球出来,摆好位置。将平生所学劲力集于右足,猛地踢出。那球夹着劲风飞了出去,但见黄沙翻飞,场中带起了一阵狂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球在黄沙中忽隐忽现。 荆武大喊大叫,脸上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暗运内力在双腿,高高举起双臂挡在球的走向。 “嘭”的一声响,那球在空中忽然裂开。里面跳出五只小花猫和三个球。五只花猫受到惊吓,张牙舞爪地朝着荆武头上身上抓来。三个球分别向球门的三个方向飞去。 异变陡生,荆武顾不上落在头脸上的猫爪。飞身扑球。他的脸上脖子上登时出现几道血丝。忍着疼挡下了三个球。口中呦哎呦叫苦连天,龇牙咧嘴地问道:“这么厉害,叫什么名字?”
秦子燕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得意,道:“雾里飞花。”
荆武撇着嘴道:“扯淡,我看应该叫‘雾里飞猫’。”
秦子燕道:“胡说,你这个半残还能不能比,不比就认输。”
其实荆武有真气护体,这几只小猫怎能伤到。荆武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装出一副吃痛的样子,道:“成百里者半九十,我马上就要胜利了,为什么不比。”
秦子燕心中忽然有一丝心疼面前的对手,寻思:“初次见面就输给他,岂不是太没面子。不行,非得让他吃点苦头。”
果然,秦子燕又取来一个黑色的球。放好了,飞起一脚。球带风势,向荆武迎面飞来。 荆武心中暗暗好笑:“小妮子果然是黔驴技穷了。这次连力量都小了许多。跟男人比,真是自不量力。”
随即用双掌拦住。 嘭,荆武眼前一声巨响,耳朵里嗡嗡作响,头晕脑涨。紧跟着的是一股黑色的灰土,瞬间将荆武遮盖。他像是掉进了一个染缸,帅气英俊的外表完全被黑土改变。 这球里面,竟然装有炸药。好在剂量很少,只够震得人头晕眼花,并不会伤人。 秦子燕哈哈大笑,把旁边的一个球轻松踢进球门。背着手走到荆武身边,娇声道:“笨蛋,那个不算,这个才算,你输了,叫奶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