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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荆武大战红叶坡
荆武看过字条,哈哈大笑,道:“石生,我看你还是当人证,揭开李雄胜的面具再离开。”石生接过字条,惊恐万分,念道:“欲取回盒中物,到南边绿树镇福海酒楼找孤浪侠。”
读毕双目无神,呆若木鸡。
洪铁闸夺下字条,又将石生绑了。 众人回到辰龙号上,向绿树镇进发。绿树镇坐落黑熊关南面。有关内第一镇的美称。 到了岸边,众人上岸。李开金依旧在船上守卫。余人买了两架马车前往福海酒楼,须臾至楼下。 福海酒楼背山面海,高有五层,规模宏大,富丽堂皇,装修豪华。通常在内饮酒的人非富即贵。 荆武、邹清、邹婵三人在一楼找张桌子坐下,其余人在车内等待。邹清环视四周,酒楼内饮酒的人甚多,都是富商大贾,并无持刀仗剑江湖人士。 伙计过来招呼,一边擦抹桌子一边问:“几位吃点什么?”荆武道:“五壶酒,十斤牛肉,再来几个小菜。”
随即取出一块散碎银两递给伙计,道:“酒楼中可有一位孤浪侠?”
伙计笑着揣起银子,道:“有有有,那人留下口信,若是有人找他就放出信鸽。怎么,客官找他有事?”
荆武点头道:“对,放出信鸽,让他现身。”
伙计道:“是是是,这就去办。”
随即到后院取出信鸽,放飞。
当晚,众人就在福海酒楼客房住下,等待消息。 第二天午饭,荆武点了几个菜,有红烧鲫鱼、油闷大虾、辣子鸡、麻香兔肉、紫菜桂花烫,几人正津津有味地吃喝。伙计送来一张字条。 荆武接过看完,把字条递给邹清,道:“那人送来消息了。”邹清读罢,道:“明天上午在红叶坡见面。红叶坡距离此地,在西边二十里,很近。只是这赎金五万两甚是难办。”
荆武喝了一杯酒,用手指轻轻拍了拍桌子上横放的佩剑,道:“对方藏头露尾,定是江湖鼠辈。跟这样人还讲什么江湖规矩。就用这个抵那银子。”
第二天,荆武、邹清、邹婵三人驱车来到红叶坡。此地呈斜坡状,松树甚多。地面遍布红色土壤,生长出植物大多呈现红色,因此得名。 荆武放眼望去,方圆数里之内,尽是红色,灼灼烈烈,灿若晚霞,美轮美奂,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三人见了如此美丽山景,满心欢喜。正欣赏间,忽然传来一阵又尖又细笑声。那笑声从松树顶端传来。三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影在树梢顶端飞腾跳跃。 邹清大惊,道:“是什么鸟,怎的叫起来似人声?”
邹婵笑道:“哥,哪里是什么鸟,是个人哩。”
荆武见对方身影,感觉似曾相识,遂厉声高叫道:“东西带来了吗?”
只听树顶上人叫道:“五万两银子带来了吗?”
邹清低声道:“此人甚是无礼。”
转眼间,那青衣汉子飘然而落,在三人面前处轻轻着地。此时才看清楚,这人身体细长,像一根大号筷子。一身青衣,右眼罩着一个红色羊皮罩。一只独目贼光乱闪。 邹清见对方身手了得,赞道:“你这汉子果真骁勇,一只眼睛也敢在树尖尖上玩耍。”
这句赞美的话到了独目客耳中,却成了一把扎心的刀子。 独目客脸现怒色,一丝杀气在眼中一闪而过,他喝道:“娃娃,树上耍耍算得了什么!云朵上爷爷倒也去得!”
他转动着三角眼细看三人。目光首先徘徊在邹婵身子上,嘴角泛起得意怪笑。
邹婵出身名门世家,被独目客看得浑身发毛。她双拳紧握,开口喝道:“呔,哪里来的怪人,快交出书信。”邹清见此人言语无礼,行为卑鄙,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荆武在旁边冷冰冰地戏谑道:“小贤,还记得我吗?”
邹清邹婵两人闻言,俱是大惊,心道:“大哥相貌堂堂,一身正气。怎么会与这猥琐卑鄙的家伙是熟人。大哥的包容心当真是宽阔如海。”
独目客听到这话,仅剩一只眼睛顿时瞪大了三圈。浑身像被雷击一样打了个激灵。目光紧紧盯在那张英俊得举世无双的脸上。 那一道孤零零目光中夹杂的情感就像杂货铺。有堆满灰尘的仇恨、有明摆着的愤怒、有刚刚到货的惊喜、也有藏在角落里的伤心。此刻霎时间被一股脑地打翻在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上下各被荆武打碎了一个蛋。贤竹首怀恨多年。 贤竹首不由自主地流下一滴浊泪,随即狂笑着抽出腰刀,刀尖直指荆武道:“是你。打弹弓的小子,我找你几年了。寻你寻得好苦呀。哈哈哈哈,苍天有眼,终究还是等到你了。”
邹清、邹婵听了独目客的言语,心中大惑不解,心道:“听来此人与大哥的仇口很深呐。心心念念了三年。苦找了三载光阴,莫非这只眼睛是大哥用弹弓打的?没见他玩过弹弓啊。如今仇人见面,拔刀相向了?”
荆武一脸淡定,此时的他已经身怀绝技。作为一个四十二级的武者。再也不会害怕对方这类小角色。 他淡淡地笑着道:“小贤,交出信来,你的这颗小如臭虫的残目可以给你留下,还可以饶了你的性命。”
独目客闻言,心头火发,脸色潮红,怒气更盛。在他眼里,荆武只是个零级武者。竟敢对自己这个十级武者,如此大言不惭。 贤竹首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仗着有一张帅气的脸,就敢口出狂言。当年只因你偷袭我,才伤了我一只眼睛。今天定要抽了你筋,扒了你皮。解我心头之恨。”
邹清、邹婵听了顿然醒悟。知道对方是臭名远扬的贤竹首。 邹婵跳出来,抽出鞭子喝道:“瞎子,快快交出信来,少要贫嘴。”
贤竹首见邹婵挡住面前,脸上怒火如冰消释,独目含情,微微冷笑道:“美人,我是独眼,并非瞎子。我留下这只眼,就是为了能多看你一眼,哈哈哈哈。”
邹婵听了贤竹首的奸笑,勃然大怒,抡鞭子就打。恨不能一鞭子将其劈为两半。 贤竹首横刀架住,道:“美人,离我近一些,方才看清楚,你的小手真白呀!哈哈哈哈。”
邹婵更加恼怒,抡起鞭子,没头没脸地乱打乱甩。贤竹首左挡右架,嘴巴里还不干不净。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 邹清恐妹妹受伤,提起宝剑上前助阵,大喝道:“瞎子无礼,休要猖狂。”
冲上去朝着贤竹首肋骨招呼。
贤竹首一把钢刀上下翻飞,罩住了全身,密不透风。 邹清邹婵两人齐出,兵器像两只蚊子吸血的长嘴,来回飞舞。却被贤竹首刀网隔开。贤竹首抖擞精神,以一敌二,尚有余力。口里污言秽语不断,偶尔几下奇招甩出来,反而使对方二人险象环生。 二十几个回合下来,兄妹二人满头大汗,勉强支撑。邹清死要面子,咬牙硬挺。邹婵渐渐觉得对方刀锋越来越近,心中生出惧意,便想跳出战团。只是见邹清狠斗不退,自己只得并肩对敌。 荆武在外面洞若观火,情知二人敌不过对方。可自己也不想贸然出手,损了二人的脸面。于是捡起几粒小石子,捏在右手无名指尖处,只待机会,出手暗中相助。 邹蝉一个劲地使眼色叫哥哥撤退。可是邹清误解了,以为妹妹被谗言恶语所伤。让他抓紧出狠招制服敌人。二人的沟通驴唇不对马嘴。一时间攻守混乱,破洞百出。 贤竹首毕竟是老江湖了。抓住机会,钢刀猛地挡开宝剑,劈向邹清的肩膀。邹清回剑挡格,贤竹首一翻手腕,钢刀从下至上,撩向邹清的胸腹,若是中刀,就得肝肠涂地。邹清急忙吐气缩腹后撤,跳出一丈开外。 旁边的邹婵鞭子猛抽贤竹首后心。贤竹首快速地转了一个圈,来到邹婵的背后。 邹婵眼见自己就要给对方来个重击,心中甚喜。突然人影一闪,贤竹首已然不见。邹婵心中暗叫不好,只觉自己后腰上被蹬了一脚。然后身子凭空飞出三丈远。邹清抢步过去接住妹妹。 贤竹首正在得意地冷笑。忽然右腿处钻心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蹲在地上抱着右腿,口中只叫:“疼疼疼。”荆武哈哈一笑,走近几步道:“小贤,你这人无趣少德,偏偏喜欢欺负女人。又坏事做尽,实在当不得一个贤字。看你奔跑速度还可以,就把名字里贤字该成奔吧。”
贤竹首小腿被小石子贯穿,鲜血狂飚。虽然只是伤及粗皮嫩肉,却也是疼的钻心。闻听此讥笑之言,几乎气炸了胸膛。 当即舍弃二邹,提刀冲到荆武面前,当头劈下,口里骂道:“呸呸呸,爷爷的名字诗意非凡。谁要你改,看我把你大卸八块。”
荆武曾经打伤了对方的眼睛和蛋蛋。此时想给他留条生路。尽管对方是个恶人,也打算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荆武横渊虹剑架住,却故意不去斩断对方的刀,道:“小奔,只是帮你改个姓而已,区区小事,何必叫爷? 再说,我自幼生长在忠臣之家,作为良将之后,实在没办法收你这个干孙子。依你的德行,恐怕要转世再投三次胎,才能洗净罪业,成为一个良人。 只是到那时节,你还是带个红眼罩,令人生厌。若是换成个青色眼罩,倒还是可以商量商量。”
贤竹首气得几乎抓狂。他嗷嗷乱叫,使出浑身解数,一把钢刀横削直砍,恨不能将对方斩成肉泥。 荆武轻描淡写,渊虹短剑飘逸,袍袖翻飞,俨然仙人一般。又像是在与一个三岁孩童玩耍,轻松极了。 邹清邹婵在旁看得呆了,邹清暗道:“这些日子没有见大哥与人对敌,原来剑法已经到了如此境界。恐怕就算是家父出手,也斗不过他。”
心中既是欣喜,又是羡慕。
邹婵双手捂住心口,直看得满眼小星星。嘴角唇边不自觉泛起甜甜的微笑,整个一副完美花痴相。 荆武道:“小奔,你刀法真是差到家了,是没吃饱饭吗?或者是身子太虚吗?你看看你,这么一会儿就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咱刚才只斗了三十回合而已。你是阳虚还是阴虚啊?我也学过几年医术,今天免费你给把把脉吧。”贤竹首怒极反笑,骂道:“你放……”屁字尚未出口,只觉自己左手腕被荆武用四根手指扣住。 他悚然大惊,忙尽力抽回左手,哪里抽得动。就似一把老虎钳牢牢夹住。贤竹首倒抽了一口凉气,挥刀砍向荆武手臂。 荆武微微一笑,宝剑轻轻一弹。 贤竹首的钢刀脱手飞出,扎进旁边草地上。 荆武安慰道:“孩子,莫慌,让本大夫看看。放松些,放松些,保持呼吸平稳。”
贤竹首手腕被擒,兵器震飞。此刻他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武功远远胜过自己。至于对方为什么没有下狠手。他无法猜透,心里仿佛一团糨糊。 看样子只要对方愿意,自己今天就要完蛋大吉。他心里火急火燎,满头大汗,哭笑不得。 荆武将一切尽在掌握,若是要结果了对方,简直易如反掌。只是当初偷袭伤了对方一只眼睛、一个蛋,并非光明正大。今天便想放他一马。 荆武淡淡地道:“你肝火太盛,四肢力怯,夜里盗汗,口唇发紫,脉相是阳虚症状无疑。回去药店买些西夏大红枸杞,长白老参,每日服下,便可痊愈。”
贤竹首本是个机灵的人,他审时度势,立即满脸堆笑,道:“少侠果然武功盖世,医术高明,诊脉分毫不差。小奔我一定照方吃药,多谢少侠妙手回春,医德无边。”
荆武轻轻松开手,道:“书信交出来。”
贤竹首重获自由,揉一揉手腕子,冷笑一声,三角眼珠一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纵身跃起,踏在松枝转眼就到了树顶。 使出一个黑鹰展翅招式,双臂展开如大鸟,弓着腰,弯着腿。单足立在松树之巅。哈哈哈狂笑一阵,开口骂道:“小子,爷爷今天没空陪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算账。”
撂下这句狠话便逃之夭夭。
荆武仰头厉声喝道:“小奔,留下东西就饶了你。若是不听良言相劝。休想离开红叶坡,轻则伤及四肢,重则化为春泥。”贤竹首哼了一声,呵呵冷笑道:“你唬我哩,普天之下,能追得上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如今我犹如鸟出樊笼,鱼入大海,天高海阔任我行。”
说完轻轻移步,几个起落就在数丈之外。
贤竹首正得意之际,忽听脑壳后面一个声音传来:“小奔,莫回首。”贤竹首大惊,咬住牙,提一口气。使出全力在树尖上飞跃几大步。侧耳细听,身后并无追兵声音,轻轻舒出一口气,扭头查看。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贤竹首的脸上被重重扇了一个耳光。打得他脸颊红肿,金星乱冒。踉踉跄跄几乎栽倒下去。 贤竹首被打蒙了,万万没料到竟然有人可以打到自己。他苦练半辈子的轻功,才得以走千家盗万户而不失手。 这手引以为傲的轻功是他的精神支柱。此刻他不敢相信有人能追上自己。他忍住疼,嘴里絮絮叨叨,魔障一般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小子会幻术。”
贤竹首几欲癫狂。嗷的尖叫一声,又加快了速度,这速度已经超出了他控制。几乎扯得蛋疼。此刻他已经顾不得那许多,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他伤心的红叶坡。 奔了数十丈,贤竹首以极快速度回头抹了一眼,并未见到后面有人。此刻他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不由自主地冷笑起来。 方一回头,突然觉得头顶天灵盖处被人踩住。此刻他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身子正在松树之间,双臂如鸟张开。头顶压力重有千钧。 在这股巨力之下,贤竹首身不由己地堕向尘埃。脖子骨骼关节咯咯作响。 贤竹首瞬间满脸冒汗。在半个呼吸时间里,他衡量出了脖子折断和俯首求饶孰轻孰重,立即发出哀求声音:“饶命,饶命,大侠饶命。”
荆武在贤竹首头顶观赏风景。他只想拿到信件,并没有打算伤他性命。此刻听到对方求饶,当即一个仙鹤翻身,稳稳地立在地上。看着贤竹首摔个四仰八叉。 邹清、邹婵也追到跟前。贤竹首迷迷糊糊地爬起身,坐在地上。被邹婵左右开弓,连扇了九个大耳刮子。 邹婵骂道:“死瞎子,让你无礼,胡说八道。”
骂过了还不解气。一把扯住他红色眼罩,要把它扯个粉碎。怎知这罩子为鳄鱼皮打造,后边用两根粗且结实牛皮筋绑住。
邹婵猛劲拉扯,竟拉长一尺而未断。邹婵玩心大起。嘻嘻一笑,撒开了手,啪一声。糊得贤竹首半边脸肿起。天旋地转,几乎晕了过去。 邹清哈哈大笑,从贤竹首怀里摸出一个红绸布袋。里面正是那三封书信,忙双手捧给荆武。荆武看了,的确是李雄胜亲笔信。里面内容令人不耻,他竟然称呼石天堪为爹。 贤竹首从地上爬起来,双膝为足,边磕头边向荆武脚下爬来,口中只叫:“师傅,师傅,收下我吧,收下我吧。”他已经彻底的五体投地、心服口服。
邹清抽出宝剑指着他,对荆武道:“大哥小心,这个贼人劣迹斑斑,心术不正。”荆武见贤竹首一只独眼泪如泉涌,头上沾着树叶。跪在地上狼狈地磕头如捣蒜,不计其数。 荆武料想此人一向自负轻功了得,一朝被人制服,神智混沌,不会有什么恶念。便对他心生怜悯,道:“放他走吧,这次饶了他。”
贤竹首五体投地,拜伏不起,要做徒弟。 邹清道:“休要纠缠,我大哥是堂堂神龙帮的帮主。威震武林,属于名门正派,怎么会收你这样浮浪子弟。”
贤竹首泪流不止,羞恼交集。抽匕首削向自己脖子。 邹清、邹婵大吃一惊,呆立着不知所措。 荆武闪身近前,手指在刀背上轻轻一弹。匕首脱手,飞到三丈开外草丛里。 荆武弹飞了匕首,心却软了。回头对邹清道:“清弟,此人虽然恶贯满盈。但是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应该给他改过自新机会。按照神龙帮规矩,若是此人立下大功,是否可以成为一名外门弟子?”
邹清心领神会,知道大哥要网开一面,当即道:“回禀帮主,按规矩,痛改前非之人立功赎罪,可以成为一名外门弟子。”
荆武望着贤竹首轻轻点头。 贤竹首如得大赦,喜笑颜开,叩首道谢离去。 三人正欲蹬车,忽有神龙帮探马赶来,送过一只飞鸽传书蜡丸。 荆武拍开蜡丸,读了信,喜上眉梢,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五天之后,福虎帮要在猛虎川举行大会,李雄胜欲借此机会除去异己。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三人当天赶到辰龙号,押着石生和李雄感。坐上马车赶到猛虎川。 荆武、邹清登高远眺,只见此处东西各有一座山峰,高耸入云。中间是一大片开阔地,绿草如茵。 荆武提笔画了一张大号风筝图,交给邹清:“找当地的能工巧匠,秘密赶制两个,越快越好。多给些银子。”
邹清不解其意,挠挠脑袋,问道:“大哥,福虎帮这次是全体大会,有两万多好手在场。咱去去放风筝给他们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