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临波亭,出了花园,也出了尚源居的她边走边想着一段很久前他说过的一番话:“蝴蝶是很漂亮,却又能漂亮多久?红蝶千叶迷人眼,终是清泉洗朱颜,庄子的庄生梦蝶终是如何?我为你新取的名字冷黎月,取意望你心冷如冰,此后人生如黎明之时愈加美好,但仍不可忘你自己要鉴事透彻如夜时寒月,你的天资不因受困与你自己的情绪,不然必难有大成。”
那时的她却这样回答他:“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是冷黎月,更是夏语蝶,因为只有成为如你所说的冷黎月,才能做回极为奢侈的夏语蝶,我并非寻常书香世家的娴雅女子,自不会臣服在所谓荣耀的光环之下,除了我的任务外,我出手所要获取的这些所谓的荣耀和权利本就是因为这是这世道先欠我的,我只不过是在取回这本就属于我的一切,至于这到手一切所为我带来的,不过是失去这些东西的物主的脆弱和悲伤,这才会让我有出手的兴趣,至于这些东西本身的价值并不值得我去出手。”
其实他一直对她都很宽容,在千蝶宫时就是如此,一直都是如此的宽容,只奈何她想要的并不是他的宽容,也许人心就是如此欲壑难填般的索求无度着,他对她的特别她并非不知,只是这并不是她所期望的,所以对此她虽不抗拒,却也从来都不满足。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贪心的,所以她真的不执着此生终局收关之时,自己会有什么善终。想到这,她的唇边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叹了句:“我没说过,待我天下无双,许你地久天长。自然就不该奇怪当下的,待我天下无双,难言儿女情长。”
这句话让一边跟着的似冰听的完全没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本以为她会想着明天的比试去趟明府,却没想到她来了趟尚源居,现在还莫名奇妙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怕是只有用圣心难测四个字形容她冷黎月才贴切些。在这样的情况下,似冰自然也不敢多话,只好默默的跟着。 不急不慢的走着的冷黎月抬头望了望天问了句:“冰,那两拨人此时都该到了吧?”
似冰听了她的问话,自然知道冷黎月指的是谁,于是立马言简意赅的回道:“是的,应该都到了。”
在事关这两拨人的问题上,基于她冷黎月的态度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其实虽然似冰是冷黎月身边的贴身使女,可是关于这个问题她也是不敢多问的。冷黎月听了她的回答后,合了合眼说了句:“回吧,是该去会会故人了。”
这两人就这样回了宫。进了依风阁,冷黎月让似冰把那两拨人中除了安置于泰安宫的人之外,其他都带到前朝供奉先祖的神英殿去,另外吩咐凝雨为自己准备沐浴,含雪去为自己找一套极尽奢华的礼服和头面后,就进了内室沐浴去了。 这可是让含雪差点没傻掉,冷黎月要穿礼服?出什么状况了? 看来要出大事了!她这样暗想着,可不想跟着倒霉,于是她也就麻溜的去按着冷黎月的话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