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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不过只走了五分之一,而且越是往上,越觉崎岖。段小满一颗心已开始噗噗跳动,周珩阿银他们早就气喘不止,只能勉力跟着。
上山本就是由快到缓走着最宜,这么一直加快脚步,常人怎可能坚持的久?这么走法,除非像柳青青这些有轻功功底者,否则不可能不被抛下。但来应试者多为普通人家,哪有多少有条件去学功夫的?仙霞派不可能想不到。 既然这是场考试,那必然也有答案。段小满开始细细观察马师兄的走路方式,按说以方才上山时李云廊师兄展示的轻功来看,仙霞派众门人真要赶上山,不消半个时辰必然能到达,而非只是这般跟在队伍前头。 马师兄双手环抱腹前,下巴高扬身体微微前倾,提腿轻而快。段小满发现,和普通人走法不一样的是,他每一次落脚都是脚跟先些着地,且脚腕几乎没有发什么力气,只有身体似要倾倒时,足尖才会一点地面,整个人轻轻松松又上了一个台阶。 再观察他们前方队列的几个领路弟子,每人和马师兄走路的方式都是一致的,原来仙霞派这般分队伍,就是在暗暗教导众人这种上阶梯的方法? 他心中立刻会意,模仿着马师兄的方式双手环抱腹部,又脚下放松,跟着马师兄的节奏行走。初几步还觉不习惯,又走十数步,感觉大半身体好像被一根绳子提起来了一般,走起来愈加轻松。只是胸中气息略感不畅,又仔细盯了一会马师兄的换气方式,恍然大悟。忙放慢脚步让周珩阿银他们赶上自己,跟他们说:“跟我一样做,脚也一样!”又说:“呼吸第一次收入腹中,闭气两秒,第二次吸到胸中,慢慢吐。”
不一会儿,后面的人慢慢会意,走起来也都顺畅不少。只是自己队列有小半人已经掉队,同伴略有可惜声。 段小满此时觉得浑身舒坦,没想过走路居然也能有这种感觉。他步子加快,紧紧跟上马师兄。马师兄见段小满悟得其中深意,转头对他微微一笑。 后半程掉队者越来越多。不过段小满他们也无暇顾及了。东方已经微微泛起白鱼肚,他们一队终于赶在日出前到了凌云峰校场。 马师兄给他们找了处空地,要他们在这里休息。 几人擦了擦汗,也不管地上如何,随便找东西坐着放松腿脚。 柳青青那队比段小满晚上山了一些,她轻功之好,用不着学领队弟子的步行法,只是苦于要跟着领队上山,不能走到前面找段小满一路边说边走。终于挨到凌云峰,见段小满在那里等她,再也不管旁人如何,身子一闪越过领队,到段小满身前抱怨这一路随行人员脚力太差,自己走的憋屈。 随着一声锣响,东方一轮红日徐徐升起。段小满环顾四周,见能走到校场的应试者不过一千余人,其他人皆已掉队,失去资格。 这一千余人里最大的有三四十岁模样,多能看出身子结实步履轻健,想来能悟出领队弟子步行法的人是少数,更多的是有功底在身。 凌云峰校场极大,脚下由厚重的青石板铺成,四周列满石柱子兵刃架木桩等物,中间有一座高楼,高六丈有余宽十几丈,如立云端,气势恢宏,挂了块牌匾,上书“凌峰阁”。 此时仙霞弟子除几人留守之外,都沿另一条路往主峰方向去了。不一会儿,又都提了一个食桶回来,打开一看,是些清粥包子。虽然上山前刚吃了些东西,但这一路走来消耗所有人又都觉得腹中饥饿。段小满怀中还有张烧饼和一个鸡蛋,只是要了一碗粥,把自己怀中东西吃掉。收拾好碗筷,把油纸叠好扔进桶中由人带走。 吃饭时,段小满见到了昨日在客栈中闹了别扭的齐奉,他见了段小满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倒是周珩迎上去和他交谈,言昨日之事多有得罪,望他不要介怀。 山中通透,凌云峰上能听得山下寺院的杳杳钟声。山峰四周都设有石栏遮挡,往下望去,白云袅袅,群山青翠。 半晌之后,只见仙霞弟子突然起身列队,一阵鼓声从远处传来。凌云峰通往主峰御青峰的山道上,五个青色长袍的身影缓缓走来。 五人都是中年模样,衣物和仙霞派弟子相似,只是袖上都绣有云纹,想来是仙霞派几位长老。几人步子不见多大,但走起来都轻飘飘如足不沾地,柳青青拉了拉段小满,问他:“你看你看,这几个长老轻功都已入品。你说,是这几个人轻功好,还是我爹轻功好。”
几人上了楼上,在几张椅子上坐定,望着楼下众人。又一会儿,一个青袍身上绣了白鹤的老人赶来,身后两个弟子。他一入楼上,在坐的几人纷纷起身相应,还礼之后,坐到了楼上早已摆好的首位上。 楼下众人小声议论:“这就是仙霞派掌门赤星子,只是不知旁边几位长老,哪个是今宵古长老。”
柳青青在段小满耳边讲道:“自光武皇帝统一天下之后,武林由中洲大泯山琏荫山两山为轴分为东南西北四方,十六年前《阴阳归藏真经》出世后,江湖之盛前所未有。当今武林论武力雄厚,境界之深,北武林推左丘鸣天峪卫子夫,西武林推无上门云澈何修离凤羽……东武林有木青大我涂戚燕衔环南武林则是莫忧大师,仙霞派今宵古。”
“这几人据说除莫忧大师之外,皆是习了《阴阳归藏真经》的。今宵古长老这些年名声在外,好像一直是在外处理事宜,并不常回门派。但要说武功,大家都说他们这些人到达了传说中武功的“化境”,但化境究竟怎的神奇,我爹也说不知道。”
楼上,赤星子站起身,走到栏杆前。他轻轻扫了一眼楼下,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感谢诸位参与我仙霞派弟子入试,今日文武两试通过者,可入仙霞派,望大家福泽深厚。现在公布试题。”
他长袖一挥,激起一阵清风。脚下一块巨大的白布被袖风吹起,贴着墙壁向下伸展开来。 众人抬头瞧,只见白布长宽约五丈,被风吹的飘荡不止,上面用墨水写了一个扭曲的“剑”字。 试题只是一个“剑”字? 楼下众考生大惑不解,但看赤星子,见他缓缓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口中又说一句:“本场考试午时为止,请大家用心答题。”
段小满和柳青青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询问守在一旁的马师兄,问他;“请问有试卷吗?”
马师兄淡淡一笑回道:“没有。”
段小满又问:“有笔墨吗?”
马师兄回答:“也没有。”
柳青青差点气的跳起来,喝道:“什么都没有哪里是来考试?楼上那个老头又在打哑谜。”
她其实自小见过几次赤星子,对方虽是长辈,但跟自己爷爷关系很好。加上自己在家受宠,对谁都有些没大没小。
她知此次大会重大,自己不可在这里失了轻重,但还是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过了我非要纠下老头的胡子不可。”马师兄听到她抱怨自家掌门只是一笑,没有多说。
不过柳青青到底只是小姑娘,生气一阵也就过去了。再看段小满,他正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托腮,看着那个剑字发愣。 回头瞧,校场中多数人都如段小满一般,望着一个大大的剑字呆呆出神,柳青青又扫了一眼那个大字,见笔力遒劲,但字形扭曲极不工整,显得潦草古怪。心中刚想说赤星子这老头儿几年不见写字的功夫退步不少,眼睛却不由自主被笔画间透出的锋锐牢牢吸引。 只见那“剑”字随风飘动,竟像有人舞动长剑,笔画末端如剑尖生出锋芒,指向自己要害。剑意绵绵,使人心生抗拒,不由得迸发出与其搏斗的想法。自己或攻或守,但对方出招不停,想要跳出局外,又似乎有一种被剑招纠缠之感,挣脱不得。 又过片刻,场上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这种状态。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只有日光照耀,云气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