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骑于快马之上奔行,锋芒毕露的眸子凝视远方峡谷上方高空盘旋的鹰隼,抽出一根羽箭搭弓,瞄准那只鹰隼! 西凉带兵伏击在此的悍将身体紧贴峭壁躲于峭壁之下,阴沉锐利的眸子一扫,精准捕捉到了骑于马背之上搭弓射箭……英姿飒飒的白卿言。 见白卿言正在瞄准云破行的鹰隼,他大惊,那只鹰隼是云破行的象征,这些年除了晋国白家军,可以说但凡见到这只鹰隼的军队都会吓得丢盔弃甲,此鹰隼是西凉军的士气,绝不可被射下!他立刻搭弓。 白卿言鬓角已有细汗,她沉下心,紧咬牙关。 谁料,还不等白卿言放箭,只听得箭矢急速破空而来,她坐下战马亦是发出凄厉嘶鸣,连同毫无防备的白卿言一起摔了出去。 “长姐!”
“公子!”
肖若海一跃下马朝白卿言冲去,“公子接枪!”
肖若海将白卿言银枪丢了过去,白卿言接枪平本能转身尽全力一刺,一西凉军顿时毙命。 肖若海抽出长剑,护在白卿言身旁,白锦稚亦下马冲至白卿言身边将她护住。 “肖若海去立军旗!”
白卿言吼道。 “是!”
肖若海领命。 西凉悍将再次举箭瞄准白卿言,战场上天生的敏锐,让白卿言提前感知到危险正飞速逼近,她用力将银枪插入地缝,一把按住白锦稚的头将她压下护在怀里俯身躲避,羽箭擦着白卿言脸颊而过瞬间鲜血淋漓,可这恰恰也让白卿言一眼找准朝她射箭的西凉悍将。 白锦稚顺着白卿言目光看过去,见那西凉悍将又搭弓瞄准白卿言,她立刻捡起射日弓扔于白卿言:“长姐接弓!”
她一手接弓一手抽箭,转身躲过飞来羽箭顺势拉弓,利落放手。 那是比西凉悍将速度更快更具爆发力的一箭,直中西凉悍将咽喉,一箭封喉毙命! “将军!”
西凉军大惊。 西凉军最善于骑射的主将,竟被人一箭封喉,瓮山东侧还在拼杀的西凉军军心松动。 眼看肖若海马上要带着扛旗兵士,冲到峡谷峭壁边缘。 一匹无人驾驭的战马受惊朝她飞奔而来,她立刻将射日弓挎于身后,拔出银枪,一跃上马,对白锦稚高呼:“小四!”
白锦稚抓住白卿言朝她递来的红缨银枪借力上马,烈马飞驰,坐于白卿言身后的白锦稚一手握枪刺穿西凉军心肺,拔枪反手一挑又杀了一个。 “拿着!”
白卿言将手中红缨银枪递给白锦稚,双腿紧夹马肚,抽箭搭弓,箭锋所指正是峡谷高空盘旋的鹰隼。 快马一跃跳起,越过正在搏杀交战兵士,向上猛冲。 精准她从不在话下,唯怕这些日子加紧训练之后力量仍是不够。 她将射日弓弓木拉得发出细微声响,还在拼全力向后拉弦,全身紧绷,鬓角全是汗水。 瞄准,放箭…… 箭矢急速穿破空气,带着呼啸的哨声,直直朝高空之上那只活物冲去,一瞬穿透。 高空之上一声凄厉尖锐的鸟鸣声后,被一箭贯穿的鹰隼迅速从高空坠落。 就是现在! 她紧紧拽着缰绳,举起银枪厉声高喊:“展旗!”
肖若海死死咬着牙怒吼着用全力将白家军战旗插入高地,高呼:“展旗!”
“展旗!”
“展旗!”
刹那间,二十多面白家军军旗接连迎风高展,占据峡谷东侧上方高地。 急奔颠簸的战马之上,白锦稚耳边全都是咆哮风声和嘶吼声,她咬牙从胸膛盔甲里摸出一面叠好的军旗,套在她的长缨枪之上。 在快马已经冲至崖壁边白卿言急速勒马之时,白锦稚银枪撑地借力侧翻下马,疾行十步狂奔崖壁最边缘,将曾经白卿言用过的黑帆红莽旗高高举起,含泪嘶吼摇晃! 这面旗是白锦稚偷偷带来的,黑帆红莽旗是长姐头一次随祖父出征之时,她们艳羡长姐的众姐妹们一起将白莽涂成红莽的,二姐说……长姐是女子,当为红妆将军,该用红莽旗! 后来,这黑帆红莽旗二姐出征时用过,三姐出征时也用过! 白锦稚将这面旗带来,就是为了让尚存的白家军都知道,哪怕白家儿郎已经全部身死,可白家女儿郎只要还一息尚存,绝不会苟存于世,定当同白家军诸位兄弟同袍……同祸福,共生死! 天已半黑。 瓮山峡谷之内,象征着云破行的鹰隼跌落,随之而来的便是占据峡谷东侧的白家军猎猎招展的军旗! 被西凉众将士护于正中间的云破行脸色骤变,仰头看着那让他惧怕胆寒的黑帆白蟒旗,大吼:“不可能!这肯定是大晋那个太子的奸计!哪里还有什么白家军,白家的血脉早就被本帅杀光了!”
就连谷内白家军都怔住,不知道这是哪一路白家军。 激烈刺耳的战马嘶鸣声,在峡谷上空响起…… 程远志抬头,一瞬便锁定了坐于战马之上,背带射日弓,手持红缨枪的身影,再看到白锦稚用力摇晃的黑帆红莽旗,程远志睁大了眼血气瞬间涌上头顶,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将士! 黑帆红莽旗,烈马银枪射日弓!那是曾经与他们同战同袍,所向披靡从无败绩的将军小白帅! 堂堂七尺男儿,被利箭穿胸都不皱眉头的程远志,激动的热泪夺眶,声嘶力竭:“小白帅!是小白帅回来了!”
程远志忍不住大笑两声,中气十足含着热泪怒吼道:“奶奶个云破行!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便是我们元帅的嫡长孙女儿……曾经手刃蜀国大将军庞平国头颅的小白帅!云破行你他娘的今天死定了!”
看到黑帆红莽旗,本已有些力竭的程远志抡起大刀指向云破行的方向,全身斗志澎湃:“白家军众将士们!小白帅回来了……我等誓死随小白帅杀敌!今日必斩云破行头颅!杀!”
谷内立时杀声震天。 瓮山九曲峰相接高山之上,近两百的虎鹰营锐士嘶吼着凭借绳索飞奔直下,如展翅雄鹰,其彪悍程度看得西凉军心头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