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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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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叫上城卫军和辟邪司的修士, 带头向南冲锋。

  她发现自己变得更加强壮了。

  轻身一纵,足足可以掠出二十丈。落地时没掌握好力道,“砰”一下把南坊粗糙的路面铲出两个鞋印子。

  心虚, 赶紧跑路,假装破坏公物的不是自己。

  她的反应速度也有了显著提升。当一只不长眼的蚊子试图叮她时, 她竟能看清它扇动翅膀的频率, 以及它微微伸缩着细长的脚, 准备落在她身上的姿势。

  凤宁随便一出手就捏住了它的翅膀,叫它折戟沉沙。

  内息也变得不同。

  她的体内, 多出个监工。

  小火苗凝出虚影之后,便开始有规律地跳动, 每跳一次,体内火线就会被催促着运转一个周天, 越来越稳固茁壮。

  气息变得绵长,跑了半天完全不累。

  要是换算成本地修为的话,她应该已经晋级到解甲弦境了。

  凤宁信心大增,轻身一纵,顺着屋顶瓦脊向前飞掠。

  南坊已经大乱。

  好些地方燃起火光, 时不时传出瘆人的惨叫。

  凤宁带着修士们悄悄围进一条巷道。

  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刚才, 那股阴冷庞大的恐怖凶息突然凭空消失了,凤宁再也感应不到。

  消失之前最后出现的位置, 正是正前方那间敞着门的房屋。

  凤宁认出那是卖地瓜的大头青年家。

  屋中隐约能看见光影晃动, 感觉十分不祥。

  “那儿!”

她举手示意。

  随她一道赶过来的城卫军都尉比了个手势,身后修士们迅速悄无声息地散开, 分头包抄过去。

  勇敢的凤宁一马当先冲上前。

  扑到门口一看, 只见屋中一片凌乱, 地面散落着官刀、碎掉的门板条、断腿的长木凳。

  好几个官差横七竖八地躺着,生死不知。

  有情况!

  屋子正中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高挑,存在感特别强。他站在那儿,几乎挡住了屋中全部光线,投下庞大的、黑暗的、带着重量的影子。

  影子黑沉沉从屋里落到屋外,压迫力十足。

  此刻他正把瑟瑟发抖的一家三口逼到墙角,用漫不经心的语调问道:“看见凶手长什么样了?”

  凤宁:“!”

  哇,这就是杀-人-灭-口时的语气吗,真的好可怕!

  等等,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凤宁吃惊地望向他的脑袋,恰好,他感觉到门外的动静,挑眉,侧过半张脸,唇角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

  “轰隆!”

  一道闪电劈中了凤宁的天灵盖。

  她呆呆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下巴“咔咔”直往下掉。

  疯、疯、疯乌龟?!

  怎么是疯乌龟?

  变成木雕的脑袋里,缓缓飘过自己总结的凶手画像——凶手,男,白脸,好看,爱笑,热心肠,修为很高。

  条条对上,严丝合缝!

  凤宁茫然:“???”

  凤宁震惊:“!!!”

  凶手竟是疯乌龟?凶手竟是疯乌龟!

  幼小可怜的心灵再一次遭受到了山呼海啸的冲击。

  “是你?!”

凤宁震声。

  封无归挑眉:“是我,怎么?”

  凤宁:“!”

  他居然承认了,承认得这么快!

  都尉等人原本如临大敌,一看屋中的人是封无归,顿时齐齐松了口气。

  “封首座也查到了这里?”

都尉收刀上前,“怎么样?可有发现?”

  凤宁:“……”

  这人怕不是傻子吧。

  凤宁赶紧一把攥住都尉后腰带,用气音提醒他:“万一他就是凶手!”

  都尉大笑:“……封首座你属下问你是不是凶手!哈哈哈!”

  凤宁:“?!”

  为什么出卖她为什么出卖她为什么出卖她!

  封无归瞥着凤宁,那眼神很难形容。

  他偏了偏头,示意缩在一旁的受害者说话,“告诉她,凶手长什么样。”

  大头青年他娘战战兢兢站出来,道:“是,大人。凶手是个穿官服的男子,嗯……皮肤特别白,一张笑嘴儿,然后……嗯……比您矮一点儿,长得没您好看!就刚刚,您进来之前,他就刚跑了!”

  封无归微笑点头:“哦,这样。”

他转向凤宁,得意,“听见了?没、我、好、看!”

  凤宁:“……”

  受害者为什么毫不犹豫就向恶势力低头了!还拍他马屁!

  她望向前来缉凶的修士和城卫军,向他们眨眼示意。

  却见封无归两三步就混到了人群最中间,左手搂着一个人的肩膀,右手勾着另一个人的脖子,一副狐朋狗友称兄道弟的德行。

  根本没人怀疑。

  凤宁:“……”

  人间清醒的昆仑凤在外面讨生活,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那一边,大头青年的爹娘连声向封无归道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只有大头青年一脸纠结,仿佛有话要说。

  凤宁偷偷蹭到他边上,用手肘顶了顶他,问:“是不是有话要说!”

  大头青年思考了好一会儿,双眼“叮”一亮,指着封无归:“烦、烦人精!”

  凤宁:“?”

  这是什么奇怪的指控?

  大头青年拍手道:“凶、凶手,烦、烦人精!”

  凶手临走前说封无归是烦人精。

  “哇!”

凤宁激动,“还想起什么了?你说,勇敢说!”

  大头青年歪着脑袋,定定看着凤宁,半晌,忽然高高蹦了起来,大声道:“想起来啦!”

  众人齐齐看过来。

  只见大头青年指着凤宁,高兴地喊道:“你是,大、大、大地瓜人!”

  众人:“……”

  凤宁:“……”

  不要问她为什么能瞬间理解大头青年的意思——爱吃地瓜的大人。

  封无归噗一下笑出声。

  凤宁:“……”好气哦。

  他回头看凤宁,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样,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凤宁:“……”

  她把眼珠左转一下,右转一下,一阵头脑风暴。

  好凤不吃眼前亏。

  这么多人都帮他,她又打不过。

  既然打不过,那就先加入。

  幼崽生活经验不足,遇到事情总会想想大人们都是怎么做的。

  不就是拍他马屁夸他好看吗?

  她眼前可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

  凤宁回忆了一下春生和阿花的对话,照葫芦画瓢:“凶手没你好看!你最好看,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眼睛只能看见你,耳朵只能听见你,鼻子只能闻见你……嘿嘿嘿!”

  封无归:“……”

  众人:“……”

  “果然。”

首座大人失魂落魄,倒退一步,喃喃自语,“永远不要招惹一个傻子,因为你无法预测,她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把你拉进她的领域,给你致命一击。”

  凤宁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看起来她是成功蒙混过关了呢。

  *

  荆城大乱。

  北坊出事时牵调了太多人手。

  不料这竟是凶手声东击西之计,他真正的目标是南坊。

  北有四坊,南有十二坊。南坊占地广,人员密。在北坊失火、官方调兵封禁的那段时间里,凶手已肆无忌惮将凶息染遍了大半个贫民区。

  许多原本心怀怨愤之人,失去神智后开始成群结队攻击守备府、官衙和城门。

  凶手还未见踪影,城中又处处大乱。

  本就不富裕的人手更是雪上加霜。

  凤宁偷眼看着封无归发号施令,要全城搜寻真凶。

  不是她疑心生暗鬼,她是真的能感觉到他的态度非常敷衍,就只差直接说一句——“随便你们怎么找,找到算我输。”

  狄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凤宁边上。

  他戳了戳她的肩膀,偷偷说小话:“还以为你出事了,叫我好找。”

  凤宁呆呆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看封无归:“我告诉你他是凶手,你相不相信?”

  狄春:“噗哈哈!你们都怎么回事啊,首座昨天还问我你像不像夜人愁!”

  凤宁:“……”

  这叫什么,这就叫贼喊捉贼。

  她,凤宁,昆仑公主,怎么可能是夜人愁!哪怕夜人愁是好人,那也不是她啊!

  凤宁随口道:“你都比我像!”

  狄春猛地噎了一口气,大声呛咳起来。

  凤宁惊:“你不会真是吧!”

  经历了“疯乌龟竟是凶手”之后,她的脑洞已经完全收不住了。

  “咳!咳咳!”

狄春连连摆手,“不是,怎么首座埋汰我,你也埋汰我!我一个解甲望,我配吗我?”

  这俩,怎么连说的话都一样,简直没吓死狄春。

  “大人,打扰一下,大人!”

  一阵囚链叮铛,官差大哥们给凤宁押来了凶息受害者,请她帮忙救治。

  凤宁偷眼瞄向封无归。

  当着凶手的面坏他的事儿,真的没问题?

  封无归果然笑眯眯凑了过来,他挑了挑眉梢,颇有兴致地问:“怎么做到的?”

  凤宁:“……”

  她的脑子就像整个掉进了浆糊里面,快要思考不动了。

  最大嫌疑人在问她最大的秘密,不回答的话,会被杀掉吧?

  压力好大。

  情急之中,忽然灵光一闪!

  “火。”

凤宁神神秘秘地说,“你给我的那个药,吃了经脉里就有火。什么都能烧。我把药吃了,就能救这些人!”

  幼崽脸上简直活灵活现地写着——我吃了药,自己就会死啦,不用杀我不用杀我不用杀我。

  “哦……”封无归恍然大悟,问,“可有明火了?”

  凤宁试了试,摇头。

  小火苗和火线都只是虚影,想要变成明火,大约还差点火候。

  说到这个,凤宁忽然想起一件很困扰她的事情。

  她胆大心细,果断向他伸出试探的爪爪:“那个扶危楼的焦尸,王府密探,为什么说夜人愁要抓昆仑公主?我不是没扮吗?”

  封无归眸光一顿:“什么?”

  凤宁愕然:“白湘姐姐没说扶危楼的事?”

  “啊,说了。”

封无归露出愉快的、恍然大悟的表情,“她说了别的,唯独略过昆仑公主呢。”

  凤宁满头雾水:“……啊?”

  容她理一理。

  先不管凶手到底是谁,夜人愁也好,疯乌龟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不知名的噬也好,都先不管他!

  总而言之,根据已经变成焦尸的王府密探探得的消息,凶手在荆城纵火,目的是抓昆仑公主。

  而在他制定、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根本都还没有“让凤宁假扮昆仑公主”这回事。

  所以凶手要抓的昆仑公主,另有其人。

  而白湘,向封无归瞒下了这件事。

  凤宁心脏突地一跳,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藏着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要出现了!

  因为,凶手想做的事情已然顺利完成。

  “报——”

  凤宁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辟邪司修士疾掠而来。

  “报——首座,首座!白湘、白湘她趁乱,突然带人袭击奴隶营!她杀伤守卫的兄弟,带着一群奴隶,逃走了!”

  凤宁惊奇地睁大双眼,轻轻吸了一口气。

  “啊,这!这怎么回事!她想干什么!”

狄春惊呼,“城中乱成了这样,绝不可能再调派出人手去追了呀!这白湘,这白湘……白湘是藏在我们队伍里的叛徒啊!她想干嘛!”

  凤宁怔怔望向四周。

  荆城乱成了一片,到处是火,到处是染了凶息的人。这种时候,谁还会顾得上叛逃的奴隶呢?

  奴隶们,本来就没被当成人看待啊。要救奴隶,荆城之乱正是最好的时机。

  凤宁脑海里飞快地浮起一些原本没在意的细节和画面——

  前往扶危楼的路上,白湘曾说,这城里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口饭,都是奴隶的命。她说她的族人在受难,她必须变强,让凤宁别再挡她的道。

  扶危楼中,白湘在庭院里忽然腿软,是被焦尸吓的,还是因为听到焦尸说出那个“纵火是为了抓昆仑公主”的消息呢?

  离开扶危楼后,白湘曾魂不守舍地问过凤宁——“如果一件事,你做了必死无疑,不做却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去死,你,做是不做?”

  凤宁当时以为白湘在担心手上染的火。

  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

  白湘趁着荆城大乱,救走了那些奴隶——她的族人。

  哪怕白湘已经在扶危楼听到了消息,哪怕她明知这一切正是纵火者想要的结果。

  凤宁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一边,封无归缓缓抬眸,望向报信的手下,语气意味不明:“跑掉的,是昆仑奴?”

  “对!”

修士低头回答。

  凤宁忘记呼吸,心跳都凝滞了一会儿。

  是的,昆仑周边,确实生活着很多没有完全依附于昆仑凤的自由小部族。

  他们也称自己为昆仑人,他们的部族里,也有公主。

  纵火者身为一个噬,若想杀人再容易不过,却费心一步步制造荆城之乱,他的目的,正是给隐藏在荆城的“昆仑公主”制造最好的救人的时机。

  若救,“昆仑公主”便暴露在纵火者面前。

  若不救,局势乱到如此地步,奴隶们必死无疑。

  这不是阴谋,而是一个阳谋。

  无解的,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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