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西奥多精神百倍地从床上爬起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身后探到枕头底下，从下面摸到一枚蝙蝠镖。

　　西奥多双手高高地举起蝙蝠镖, 让那枚精巧的小玩意正对着自己的脸。

　　想到蝙蝠镖带来的庇护意义，以及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内——至少在韦恩的恶欲挣脱理智之前——都不用再防备对方强行硬来, 西奥多的心情就变得很好。

　　手持蝙蝠侠这块护身金牌, 这令他下楼去厨房时脚步轻快。

　　这一路上, 西奥多先是迎面碰上提姆。

　　对方端着一杯蒸腾着白汽的咖啡，神采奕奕, 脸上的皮肤也水光蓬蓬，一看就是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西奥多的心放下一半。

　　看来昨晚提姆没有被打扰。

　　“早上好。”

西奥多重点瞥了一眼提姆手里的咖啡, “哪怕不困，你也必须要来杯咖啡吗？”

　　提姆耸耸肩膀：“我习惯了。”

　　“理查德呢？”

　　“迪克早起赶回布鲁德海文了, 干他那个工作，最好不要迟到早退，你懂的。”

　　提姆一边说着，一边从睡袍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拿在西奥多眼前晃了晃。

　　“他托我跟你打个招呼, 另外, 你忘了加他的联系方式。”

　　理查德还有精力早起骑车, 穿过跨海大桥去上班，说明昨晚的受害者也不是他。

　　西奥多胸膛里, 另一半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通过提姆加上了理查德的联系方式, 西奥多心情很好地继续往楼下走。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不知何时起, 他正从嗓子里哼出几声不成曲调的欢快音符。

　　哪怕半路碰上了脸上带着胡茬, 容色有些憔悴, 眼底青黑的韦恩，西奥多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低下头谨慎的避开，甚至还点头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韦恩先生。”

　　真不容易，他住进韦恩大宅这几天，还是第一次看见布鲁斯·韦恩起这么早。

　　……虽然从未刮的胡茬来看，他也可能是一夜没睡。

　　讲个比较地狱的猜测。

　　由于一连几天看见提姆被折腾到困得不行，而韦恩干脆连起都起不来，必须一觉睡到下午才醒。

　　西奥多是真的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关于韦恩是不是肾虚趴软，以及他人又菜又爱玩。

　　这个想法对提姆可能有点冒犯。

　　但可能性伴随着韦恩的各种可疑表现，正在稳步升高中！

　　想到这里，西奥多没忍住扬了一下嘴角，又很快放平。

　　布鲁斯奇异地打量着西奥多的背影，继续上楼，和等在二楼长廊上的提姆汇合。

　　提姆懒散地把大半个身子的体重都压在刻了浮雕的栏杆上，目送西奥多走进厨房。

　　“西奥多今天心情真好。”

　　“确实，他甚至对我打了招呼。”

布鲁斯掩住一个哈欠，“我受宠若惊。”

　　这明显是句玩笑话，提姆也相当配合地笑了起来。

　　他甚至不忘提醒哥谭宝贝：“当心点，或许西奥多是为了你骗你的钱，好去投资蝙蝠侠。”

　　这几天相处下来，西奥多的思考回路可能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但他的行动力绝对是一流的！

　　距离被领养还不到一周整，他已经完成了：先后两次逃跑、对着布鲁斯宣称自己是蝙蝠侠预备助手、真的做成了蝙蝠侠的助手、帮忙干掉了毒藤女、对蝙蝠侠宣称自己要从韦恩阔佬那里替他撬来钱……等等一系列的壮举！

　　提姆有理由怀疑，等西奥多接受了完整的蝙蝠培训，他甚至有精力去挑战“一晚速通暴.动阿卡姆”这项在蝙蝠家极受欢迎的娱乐项目。

　　红头罩绝对第一个举双手支持。

　　他甚至可能赞助西奥多一堆火箭.筒，让他从大门开始，把阿卡姆里里外外地撅一遍。

　　又或者，这份经历能用到更美妙的地方。

　　——比如说，西奥多可以用他旺盛的精力来帮自己管公司！

　　看财务报表！批示季度报告！实地考察分公司项目！喝咖啡，喝咖啡，来跟他一起喝咖啡！

　　布鲁斯倒不介意西奥多拿他的钱去养蝙蝠侠。

　　因为这跟他自己掏钱去养蝙蝠侠是一回事，没差。

　　他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昨天的DNA检测……”

　　布鲁斯的声音恰好和提姆重叠在一起。提姆一大早爬起来，就在惦记着那份检测结果。

　　“那份DNA报告……出来了吗？”

　　看蝙蝠侠一晚没睡的模样，显然是专门等了一个晚上。

　　一提到这件事，布鲁斯的表情就变得非常古怪。

　　他没有说话，只从自己的睡袍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纸，表情奇异地递给提姆。

　　提姆展开一看，刚看了前面两行，人就绷不住了。

　　基因报告上是这么写的：

　　【毒藤女，基因相似度99.99%

　　杀手鳄，基因相似度99.99%

　　……】

　　最后第三行，是一行模糊的墨迹，仿佛是打印机一时出了故障，又像是未曾言尽的一道余音。

　　提姆大为震惊，拿着报告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一向稳重的韦恩小总裁，此时终于失声叫了出来。

　　“不是，这里面怎么还有杀手鳄的事啊？！”

　　毒藤女也就算了。

　　西奥多漂亮的面孔上，确实能隐隐窥得一丝类似于艾薇的秀美。

　　而且昨天看见西奥多能操纵植物，甚至能越过毒藤女命令她的藤蔓，在场众人都有了心理准备。

　　——但这里为什么会有杀手鳄！

　　哪怕说西奥多是小丑女和毒藤女的爱情结晶，提姆都半推半就地认了。

　　可毒藤女+杀手鳄，这是什么让人眼前一黑的奇异搭配！

　　虽说人类和香蕉的基因相似度都有60%，可毒藤女和杀手鳄之间，连物种隔离都跨了两层了吧！

　　总不能因为他俩同为绿色系超反，毒藤女是过激的植物保护主义，而杀手鳄又喜欢吃人……

　　等一下……

　　这么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提姆被自己的想象创得头晕目眩。

　　他哽着嗓子把报告又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指着第三行的模糊墨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拜托，一定得来点转机。

　　哪怕第三行的墨迹，是原本显示西奥多为布鲁斯·韦恩亲生儿子，又被蝙蝠侠悄悄涂黑呢，都比上面那个可怕的组合来得好吧？

　　蝙蝠侠也同样皱眉摇了摇头。

　　“目前还不清楚。”

　　应该和西奥多的奇特之处有关。

　　因为，在检测出毒藤女和杀手鳄的基因之后，负责测量基因的仪器就开始出现大量乱码。

　　随后，整个仪器的主板都被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