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呈宝贝上来的是一个浑身透着学究气质的老者,之前秦立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穿着很不讲究,胡子拉碴的,但眼神明亮,之前那款三彩马佣,他和陈老一样,都是笑而不语,显然,看出了问题所在。他今天带来的宝贝是一件笔筒。却听老者简短说道:“乾隆仿墨彩水木纹笔筒,我的心理价位是一千万。”
墨彩是瓷器釉上彩的一种,是以艳黑为主,兼用矾红、本金等彩料在白釉面上描绘图案,经彩炉烘烤而成。始见于清朝康熙中期,流行于雍正、乾隆朝并一直延续直清末、民国时期。墨彩为五彩、珐琅彩、粉彩瓷器中常见色彩之一,多用国产料仿烧水墨珐琅效果的瓷器,犹如白纸作画,浓淡相宜,洁净素雅。不过,秦立暂时还没看到清代瓷器史,并不知道墨彩的具体知识,只是打眼一扫,感觉有点像浅绛彩,但与浅绛彩还有所不同。“刘老,可是仿燕京博物院珍藏的那款?”
下方有人问道。刘姓老者点头:“没错,正是仿雍正的那款。此款墨彩水木纹笔筒价值虽然比不上那款正品,但不论是品相还是精美程度,都不下于那款正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感兴趣的吗,有兴趣的可以上来一观。”
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走上前去查看。秦立朝陈老看了一眼,陈老微微点头,然后也走了过去。秦立顿时明白,陈老对此款笔筒兴趣很大,当即也跟了过去。此款笔筒高约14, 径约18,品相完好无磕碰,胎体洁白致密,上下边缘为木纹纹饰,中间画有山水画,以亮黑、矾红为主色调,构图疏密得体,层次分明,景物错落有致,颇得章法,笔触运用自然灵活,渲染皴擦,宛如一幅感染力极强的华夏水墨画,格调清新,别具艺术魅力。秦立趁着人多,用左手食指摸了一把,脑海中顿时出现了黑白画面,是典型的清代制瓷场景,监工身穿清代制式官袍,且烧制前举办了祭祀活动。显然,御窑无疑!正要回身原位,不料耳边传来嘲讽声:“看又有什么用,像这种珍宝,就你这种穷屌丝,一辈子都买不起!”
秦立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金铭锦,略带嘲讽的瞥他一眼,“你能?”
“你说巧不巧,我还真就能。”
金铭锦得意一笑:“像我们这种人的财富,可不是你一个社会底层能明白的。”
他那鄙视的眼神无时不刻好似在说:穷逼,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切!”
秦立切了一声,不再理他,回了原处,等候陈老的指示。没过多久,陈老坐回了斜对面,漫不经心道:“小友看的到快,我看你是第一个返回来的,可有看出什么结果?”
秦立心知他老人家是在跟自己确认鉴定信息,故作谦虚道:“小子才疏学浅,只能看出是清代御窑,但具体是哪个年份的就看不出来了。”
陈老点头,“以你这年纪能看出这些来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小友有兴趣,不妨拍下来。乾隆无疑。值得收藏。”
秦立顿时懂了,陈老让出手。这时,旁边有玩家问陈老:“陈老,你对这款笔筒没兴趣?”
陈老摇头,“家中有同类瓷器,我就不参与了。”
顿时,周边的几个玩家都笑了,“刘大师今天恐怕要失望了。”
陈老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也随着他们笑了几声。又过了几分钟,所有人都归了原位。这时,唐布衣站在了展示台后面,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个拍卖槌,敲了一下展示桌,对众人笑道:“既然诸位都已经看过了,那就开始吧。”
话音未落,便有人举起了手:“我给不了一千万,如果七百万能成交,我可以直接交易。”
紧接着又有人举手示意,“我能给到七百五十万。”
“七百八十万……”到底是好东西,喜欢的人不少,但所有人给出的价格都没有达到刘姓老者的心理预期。不由得,他望向陈老。陈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刘姓老者不由心中一叹,心说一千万怕是难以卖到了。就在这个时候,秦立举起了手,“七百九十万。”
“嗯?”
他的突然出价,顿时惊讶了众人。“他竟然出价了?”
“他真是跑腿?”
“跑腿能这么有钱?”
“跑腿身份是假的吧?不会是哪家的公子去凡间体验生活了吧?”
“还真有可能……”能花八百万万买一件古瓷,绝不是社会底层能做到的,就如好多一夜暴富的拆迁户,他们有钱了就开始潇洒的挥霍,玩车玩名牌,但一次性挥霍八百万,绝无可能!这一刻,众人看向秦立的眼神又变了。如果说之前的能力展示,让众人对他恢复了和善,但因为他的身份问题,明显带有一种前辈看待后辈的感觉。但现在,他们不由得慎重起来。拥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已经站在了他们同一水平线上。一下子,众人看向秦立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前辈对后辈,而是那种看待平辈同行的感觉。要说反应最大的,还属金铭锦。“假的吧!”
金铭锦差点原地蹦起来,吃惊喊道:“你能拿出七百九十万?”
秦立只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确实,在这时候,不可能有人敢捣乱,日后还在不在这个圈子混了?结果就是这个眼神,深深的刺到了金铭锦的心,整个人都呆了,心里唯剩五个字:“这怎么可能!”
一个跑腿,还是租房住的跑腿,竟然能拿出八百万买古瓷?就离谱!这时就听秦立道:“咦!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你能买的起吗,你怎么不出价呢?”
金铭锦闻言身体顿僵,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确实有几千万身价,但身价是身价,不代表拥有这么多的现金,他所有的身价基本都在店上了,现金只有两百多万,他哪参与的起啊。“不用了,我对瓷器不感兴趣。”
金铭锦勉强想了个理由拒绝,心里却在疯狂喊叫:妈的!又懂鉴宝,又有钱,这孙子是特么假跑腿吧!这已经是秦立第二次打他的脸!他整个人,心态都快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