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说了一次,这次再说就会惹人嫌弃了。林月转身走了,李谦也回去了饭店。回到饭店才想到忘记问林月,上次说的憋气是咋回事了。不过最近忙,他感觉很好,也没想着去医院检查。转回头,发现林月走远了,李谦挠了挠头,算了,下次再说吧。林月在百货商店转了转,买了一袋奶粉,又给秀儿买了一条浅黄色的花裙子。顺便摸了摸路,看看城里哪个医院最大,路线要怎么走。都搞定了,才坐车回去夏家村。林月初步估算了一下,再卖一次,就能筹够两百块了。下一次进城,倒是可以带着秀儿一起。只是,要用什么借口让秀儿去医院,却不让冬天跟着。林月一筹莫展。眼看着放学时间到了,林月饭菜都做好了,可孩子还没回来。林月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孩子们去河边抓鳝鱼了。这眼看着天就黑了,林月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下,写了一张字条,要冬天和秀儿回来了别离开家,她去找他们了。字条放在醒目的位置,她扭头出了门。原本以为要很难找,想不到刚到村口便遇到了他们。只不过,冬天和秀儿却是被人群围了起来,里面还隐隐传来了秀儿哭泣和某个女人怒骂的声音。林月的心咯噔一下,分开人群冲了进去。“冬天,秀儿!”
林月冲进去时,秀儿整蹲在地上哭,冬天犹如老母鸡一般,将秀儿拦在了身后,而她们的面前正是大嫂子秀云。“妈妈!”
秀儿抬头看到是林月来了,站起来冲过去,抱住林月的腰哭了起来。冬天也抿着唇,红了眼眶,尽管没有过来抱林月,但是也迈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怎么回事?”
林月是问冬天的。冬天道:“我们回来,遇到了夏明天,他说我们中午吃的起饭了,还换了新书包。就说我们偷钱。”
“偷钱?”
林月皱眉。“嗯,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我爹去年三月就不在矿上干了,还做了那个矿长儿子的跟班,但是一个月就拿二十块钱。”
“他说我们家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我们中午有饭吃,还换了新书包就是偷了钱。”
“我不服气,就和他打了一架。”
“大婶娘遇到了,就不让我们走了,说我们小小年纪偷钱不算还打人,非要拉着我们去大队部说道说道,还说,就算不是我们偷的,那也是妈妈你偷的,还说妈妈是小偷,你一个大偷带着我们一家子小偷。”
“秀儿气不过,就气哭了。”
冬天越说越是生气,一边说一边转头恶狠狠的瞪着秀云,那模样像极了炸毛的小狮子。林月明白了,伸手揉了揉冬天的头发:“别怕,有妈在,你好好保护你妹子,剩下交给我。”
冬天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走到了秀儿的身边,贴身保护她。这会秀儿也不哭了。或许连两个孩子自己都没发现,此刻的他们对林月居然有种莫名的信任。似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林月来了,那就什么都不怕了。林月安抚了孩子们,扭头看向了秀云。“孩子们刚才说的可属实?”
林月淡漠的看着她问。秀云冷哼了一声:“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你们家夏青天是什么货色,我们大家都知道。”
“先前从矿上回来的人就说了,夏青天去年三月就不在矿上干了。他扒上了矿长的儿子。整天和跟屁虫一样在后面追着人家跑。”
“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二十块出头,就算一年不吃不喝,那也才三百块不到。”
“这么点钱,怎么就让你们一下子吃香喝辣了,孩子们更是吃了中午饭,换了新书包和新鞋子。”
“不是偷,是哪里来的。你可别说是你卖屁股来的啊,就你这造型,出去卖也没人要啊。”
秀云说着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跟着哄堂大笑。林月忽然笑了。“冬天,你过来。”
冬天疑惑地走过来。林月道:“记得我们家厨房灶台下面放的炉钩子了吗?”
冬天点头。“好,你回去,将那个炉钩子拿过来。”
冬天眨了眨眼,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秀儿。“别怕,我在。”
林月和冬天说话的声音很小。别人听不到。冬天咬了咬唇,转头分开人群跑了出去。如今大人来了,周围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一个孩子是留下还是离开的。秀云看到了,却丝毫不在意。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孩子,夏青天也不在家,他顶多去找人,就算找人,那也只是找了大队部和支书过来而已。林月带着孩子偷钱,到哪里她都能说的出理来,她才不在乎呢。相反的,上面来人了,知道林月偷钱,没准还是好事呢,到时候,保准全村大喇叭广播批评。秀云在心里忍不住偷着乐。林月也不吭声,就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她。时间不大,冬天回来了,冲进人群递给了林月一个炉钩子。林月挥了挥,感觉这东西打人很顺手。“你,你要干什么?”
秀云见到林月手里的炉钩子,脸色一下子白了。林月冷笑:“你说我偷钱,还带着我儿子女儿一起偷钱是吧。”
“难道不是么,你们家能有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的,你哪来的钱吃好的,穿好的。我都听说了,你家隔壁说,你家这几天老有香味,不是肉味就是鱼味,前几天,还有耗大油的味道呢。”
“你可别说那是天上掉馅饼掉的啊。”
林月冷哼了一声:“乡亲们都听到了吧,这个女人这样公开诬陷我和孩子们。我倒是无所谓,可孩子们还小,你这样说他们,要他们以后如何立足。”
“切,怕说就别干啊。”
秀云抱着胳膊冷笑。林月挑了挑眉梢:“春花家的人来了吧。”
春花娘原本在人群里还隐着没吭声,她也对林月恨之入骨的,所以打算看看热闹,忽然听到林月叫她,她本能的转身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