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是在凤仪殿,皇后娘娘亲口与我说,她要慕展歌死。”
“洛沁,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皇后娘娘比任何人都清楚!”
洛沁面向宋相言,“除了慕展歌,皇后娘娘对宸贵妃也是恨之入骨,她说,若我能一并解决,必然少不了我的好处。那时皇后娘娘给了我一张银票。”
众人震惊时,洛沁自怀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银票。戚枫见状上前,接过来后送回公案。宋相言展开端详,数息抬头看了眼顾蓉,“这张银票的字号,本官看着眼熟。”
“大人,那银票上的字头是皇后娘娘私下开的,此事亦是老奴经手。”
吴嬷嬷跪在地上,字字戳到顾蓉心头。“大胆!是谁给你的胆敢胡乱编排本宫!”
啪—宋相言猛拍惊堂木,“皇后当这里是凤仪殿了?”
“大人不是很想知道那张药方的事么。”
洛沁突然开口,“当年那场瘟疫的始作俑者的确是我。”
堂上堂下一片死寂。连温宛都没想到洛沁会在公堂上亲口承认这件事,一时失语。“我此生自负,深信自己研究出来的瘟毒无人能解,便是皇后没有找到我,我亦会将瘟毒布出去,我倒要看看,我配制的瘟毒到底有多厉害!”
砰!一块石头突然从堂外撇进来,重重砸在洛沁脚下。“打死她!”
伴随堂外百姓一声高喝,所有围观的百姓几乎失控般冲向公堂。宋相言连拍三次惊堂木都没控制住局面,幸有上官宇带所有衙役将百姓控制在公堂外。堂上,温宛看向洛沁,目光虽有惊讶却依旧凉薄。“瘟疫爆发,我看着皇城里百名医者焦头烂额,心中生出快意,只是没想到仅仅三个月慕展歌便配出药方,眼见瘟疫就要被扑灭,我如何甘心!”
洛沁索性看向外面恨她入骨的百姓,“于是我便又在护城河里下了一味药,致使瘟疫反扑,只是慕展歌真的扫兴,第二次她仅仅只用了一个月就配出药方,我不甘心呵!”
洛沁当着众人,高声喝道,“既然她能除瘟疫,我便除她!”
“是我,杀了慕展歌!”
音落时,整个大理寺瞬间死寂。所有愤怒怨恨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洛沁身上。“可是温宛!”
洛沁突然转身,“你并没有赢,如果不是我承认,你永远找不到证据证明是我杀的慕展歌!”
未等温宛开口,大理寺外突然传进一阵苍老浑厚的声音。“你杀死慕展歌的证据,在你腕间!”
众人寻声,竟是翁怀松。翁怀松一身褐色长袍,大步跨进公堂。洛沁看向来者,蹙眉。翁怀松年迈,肉眼可见的疲惫,然目光如炬。他朝堂上宋相言拱手,“大人明鉴,老夫已经查明,当年洛沁在明知慕展歌服用解毒药方之后,朝其喝的水里下了相思豆粉末,致瘟毒再次变异!所以慕展歌的确死于瘟疫,却是人为!”
听到翁怀松这样说,洛沁脸色骤变,“你如何知晓?”
“你腕间的相思豆,原是一对。”
温宛走到洛沁面前,眉目冰冷,“缘何只剩下一枚?”
洛沁神色恍惚了一下,“另一枚……”“念无崖从未戴过你给的相思豆,你也断然不会给别人,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会弄丢它吗?”
温宛走近洛沁,低声问道。洛沁咬牙,眼底迸出恨意,可也只是一瞬间,她便笑了。“你猜错了。”
洛沁垂眸,解下腕间那枚相思豆,“我喂给你母亲的,是我自己的那两枚,我那么怕你母亲不死,一枚怎么够?”
温宛目冷,“你承认了。”
“承认。”
洛沁捏着手里那枚相思豆,“这一枚是念无崖的,你也知道念无崖有两枚,另一枚在他的棺材里,我不管他喜欢的人是谁,我不管他画里的狐狸是谁,画里的红色墨点是什么,都不重要,他采的相思豆,只能与我共戴。”
近在咫尺的距离,温宛看到洛沁眼底深深的执念跟怨恨。这一刻,她生出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