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男知青先行跑去通知赤脚大夫,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卫生站去。路上几乎见不到人,村里被所谓的搜查队搞的乌烟瘴气,家家户户风声鹤唳。一家子人躲在家里,轻易不出门。就是搜查队员的家里亲人也不敢随意出来闲逛,谁知道会不会被遭殃的人家暗恨报复。更是因为丢不起那人,本来孩子就不挣分,如今又让村支书拿捏去当枪头,哪还有脸出来见人。不过也有几个不怕事的人,见状凑上来看情况。例如小寡妇等一些要么有后台要么三代贫农成分好的老幼妇孺。男知青们只知道赵春兰被推倒摔伤了,流了很多血,急匆匆抬人去看医生,没想到要避讳点。女知青这边何采月一路上时不时瞅瞅被单上被血浸湿了的地方,狐疑地所有所思。突然,她表情愕然,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以她目前的身份她可说不出口。张思漫和刘萍萍被赵大力护在后面跟着,她在赵春兰蹲地上起不来流血的时候就大概想到了,毕竟那种事在她原来的学校也不是没发生过。然而看破不说破,如果赵春兰真怀孕了,挑破了这事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更甚者,女知青以后可能就会背上骂名,被村民用有色眼光看待。苏千喻同样考虑到这点,事发了她们得不偿失。但是看出端倪的女知青们不说,不代表旁的眼尖之人不吭声。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中,小寡妇娇媚细长的双眼瞥了几下,向人问道,“这是咋啦?”
身旁一个黑布褂子的老婆子回说是搜查队闹到知青院,把一个女娃子推倒摔出事儿了小寡妇仔细瞅了瞅,神色渐渐怪异起来。“我咋看着她像做小月哩?”
被单上的那摊血怎么看怎么惹人怀疑。乡下人口中所说的小月,即是指小产。“噫!”
老婆子赶紧捂上她的嘴,轻骂道,“你胡咧咧啥哩?”
小寡妇瞪瞪细眼,挣扎两下让老婆子放开她。那老婆子撒手唾了一口,说让小寡妇积点口德,别见谁都像她一样的生活作风!万一她嘴里的话传开,传成流言蜚语,假的也能说成真的,到时候让人家女知青咋活?小寡妇自知理亏,捂住嘴缩了缩头。她自认说的声音很小,毕竟女知青在大家眼里都还是没结婚的黄花大闺女,即使是猜测也要避讳点。但是能够在这时候围上来看热闹的人能是省油的灯吗?她们正竖着耳朵尖儿呢。待小寡妇话音一落,周围嗡的一声。老婆子阻止不及,气得甩手不理人,拐着小脚跟上众人,想看看女娃子碍不碍事儿。“陆姥姥,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啊。”
小寡妇讪讪地追上去承认错误。陆老婆子点了点她,倒也没躲她讨好扶上来的手。周围的人私底下已经嘀咕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问女娃子的对象是谁,赶紧拜拜天地还能弥补弥补。有的人说女知青男知青住一个院子本来就不妥当,应该分开住。更有人说是女娃自己不检点,跟其他人有啥关系,别一棍子打死一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