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卉仰头看他，一双形状精致漂亮的狐狸眼红红的，含着水汽。祝言川手指抹掉她即将溢出来的泪，柔声道：“走吧，凌董事还在等着我们。”

祁卉点点头，和祝言川手牵手，走进医院。把催眠术的事情告知后，医生也很吃惊。“这涉及到心理精神科的专业领域了，我立刻找心理科的医生过来。”

半小时后，凌兰进了心理科诊室，门关上了。祁卉只能等，有些心急如焚。“不要担心，看刚才医生的反应，是有把握唤醒凌董事的。”

祝言川搂着她安慰道。祁卉目光垂到地面，把脸埋进他胸膛。大约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就在祁卉陷入焦虑和崩溃时，诊室的门开了。祁卉蓦地绷紧身体，僵硬地朝门口看去。祝言川带着她上前，“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站在门口，神情有些凝重：“病人苏醒了，不过——”“她状态有些不对，似乎陷入了某种悲伤的情绪，你们进去看看吧。“祁卉听到凌兰苏醒，大步冲进病房，奔到里间的病床前。凌兰正蜷缩坐在病床上。“妈咪，妈咪，”祁卉急切地呼唤，“你感觉怎么样？”

凌兰抬头，脸上早已满是泪水，神情哀伤地哽咽道：“卉卉，祁辰他，是不是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话一出，就把祁卉的脚步钉在原地，怔住了。祁卉轻手轻脚来到床前，手搂住妈妈的肩头，用最轻柔的语气安慰她：“妈咪，你说什么呢，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吗？”

“哥哥肯定是从那场大火中逃生，被人救出去了，他一定还活着。”

“哥哥活在世上但没办法和我们相认，比起他丧生在大火中，你更愿意看到哪个？”

凌兰抽噎一声，抬起泪眼看向女儿：“他、他一定还在世上，我希望他还活着。”

“这就对了，妈咪，不哭了，既然知道哥哥还在，我们应该开心才对……”祁卉动作温柔地拍着妈妈的背，像哄婴儿似的哄着她。凌兰放声大哭，埋头在女儿怀里，情绪崩溃无比。后来，终于哭累了，睡了过去。祁卉和祝言川把她推回病房，放到病床上躺着。心理科医生的话犹在耳边：“凌女士虽然苏醒，但如今受不起刺激，二位请处处小心些，尽量不要让她情绪大起大落，否则心理会留下严重创伤和应激现象。”

祁卉坐在床头，握着凌兰的手静默不语。祝言川见此情景，来到外面，给杜子恒打了个电话。“卉卉的母亲需要心理疏导，有时间过来一趟么？”

当天晚上，杜子恒乘坐紧急航班抵达S市。凌兰已经被接回祁宅主宅。这也是杜子恒的意思，在熟悉的环境下心理辅导相对来说容易进行。不到半个小时，杜子恒已经推开书房门，从里面出来了。祁卉和祝言川迎上前，目光灼灼地看着杜子恒。“凌女士现在确实受不了刺激，不过我暂时让她情绪稳定下来，焦躁、恐惧以及悲痛等情绪暂时维持在一个相对来说能承受的心理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