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陆香芸几乎是低吼着脱口而出这两个字。她整个人还在紧张的状态当中，嗓子绷得跟上紧了的发条似的。发现她秘密的这个人但凡不是段景川，她都考虑要灭口了。段景川猜到她会拒绝，便也没再给她施加更多的压力，安静地坐在那里，没再开口问什么。陆香芸一直没敢看段景川，她离开空间回到包间，是想听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意外发生。结果想不到还真出了意外状况。她把视线缓缓挪到段景川身上，轻声问他：“你不出去了？”

段景川惜字如金，吐出一个字：“不。”

“……”陆香芸顿了顿，“列车长见你也不出去，会不会开门进来呀？”

“不会。”

段景川说：“钥匙在我这里。”

“万一他还有备用钥匙呢？”

陆香芸不太放心，“火车上这种锁是不是都通用的啊？”

“你不用紧张。”

段景川看着她，“如果有人开锁，我会堵着门不让进。”

“啊，谢谢……”陆香芸始终站着，没动地方。段景川见她脸色实在太差，抬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来，“你休息会儿。”

“我还好。”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有点晕。可能是突然被他拽的，动作幅度有点大。她闭了闭眼等着这阵晕劲儿过去。再次睁开眼时，段景川往她手里放了一颗糖。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之前在小平房里吃过的橘子糖。剥开糖纸，放进口中。瞬间，清甜的橘子香气弥漫开来。“段老师，你是什么血型的啊？”

她用舌尖轻轻地裹着橘子糖，低声问道。他说：“A型。”

“这么巧……”她咕哝了一句。“患者也是A型血。”

段景川用的是肯定句，他偏头看她：“需要我献血吗？”

陆香芸愣了愣，为他的敏锐和聪慧而感到惊讶。医疗空间里有备用的血库，不过因为等级不够，每种血型只开放了500ml的可用额度。A型血加上O型血，也就只有1000ml。患者失血性休克达到了IV级，失血量超过了身体的40%，人体代偿已经没有办法满足维持生命体征，需要大量输血。正常成人一般一次献血200ml，最好不要超过400ml。但情况危急，她是O型血，患者可以用，所以她仗着宿主等级四级的身体，硬着头皮献了800ml。可还是不太够用。如果段景川能再献一些的话，肯定更好。她点了点头，“需要。”

“要在这里给我抽血吗？”

段景川问。“嗯。”

抽血要用到的东西不多，她可以回空间把止血带、穿刺针、酒精和试管拿出来。“我可以献血，但我有个条件。”

段景川淡声道：“我要去有患者的地方献血。”

“……”陆香芸略作思考，摇了摇头，“那算了。”

段景川稍作思考，做出妥协，“你可以蒙着我的眼睛，我不偷看。”

“不行。”

她很坚决。看来输血这个砝码还不够。他想了想，说道：“陆香芸，你以后也会有需要人帮忙打掩护的时候，你缺少一个合作者。”

陆香芸：“……”“你得信任我。”

他把手放在她的肩头，“我一定是你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