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乔商转入了普通病房。陆香芸给向阳照相馆打了电话，把陈娉叫了过来。陈娉往病床上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死紧，“这么多天了，才知道叫我？”

乔商淡淡地笑了一下，“本来都没打算告诉你。”

“让同学请假照顾你，你好意思啊？”

陈娉把带过来的拎包往床尾一放，挺大的一个包，里面装的是换洗衣裳和生活用品。在电话里得知乔商至少要住半个月的院，她就多准备了一些东西。“我让陆香芸雇个护工，她不干。”

乔商撇开眼望向窗外，无奈一叹。现在不能自理了，什么都做不了，也决定不了，只能听别人的安排。“我不怕来医院。”

陈娉看了乔商一眼，说：“你少胡思乱想，只管养病就行。”

“嗯。”

乔商低低地应了一声。两人之后便没再讲话。病房里有四张病床，住满了病人，陪床的家属也不少，还有来探病的亲朋好友，所以屋里并不安静。临近中午吃饭的时间了，甚至还有些吵闹。这样一对比，趁得乔商这里有些说不出的低气压。给陈娉打完电话之后，陆香芸就去医院附近的小饭馆买午饭去了。前几天都吃得很简单，乔商只能喝稀粥，或者清淡的汤，她自己随便吃几口填饱肚子就行。但今天陈娉来了，她就特意多买了几样菜。“陈姨，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买了点，赶紧趁热吃。”

陆香芸把饭菜摆好，之后端着小米粥过去先喂乔商吃饭。陈娉看了她们一眼，笑了笑，也没提出要自己去喂。“小陆，下午你回去上课。”

“不用。”

陆香芸一边耐心地喂乔商喝粥，一边笑盈盈地说：“刚开学没有什么重要的课，我跟班主任都请好假了，不着急回去。”

一勺小米粥递到嘴边，乔商没喝，抬眼看向陆香芸，蹙眉道：“你回去，天天守这干嘛！”

“我乐意。”

陆香芸用勺子轻轻碰了碰乔商的嘴唇，“赶紧喝，怎么也得喝半碗啊，别耍赖。”

“你不回学校，还叫陈姨来干什么？”

乔商一脸无语，张开嘴，艰难地把小米粥咽了下去。她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喝水都觉得喇嗓子眼。陆香芸：“我总有出去的时候啊，去跟医生聊聊，去洗个澡，买个饭什么的，这种时候你身边总不能没有人。”

陈娉饭量小，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到了打热水的时间，陈娉让陆香芸吃饭，自己拎着两个暖瓶去了水房。陆香芸想了想，凑到乔商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你特别不想让陈姨来医院啊？”

乔商只意欲不明的“嗯”了一声，连嘴都没张开。“有事你可得告诉我啊，不能瞒着我。”

陆香芸看了乔商一眼，见她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作罢了。她一边吃饭，一边听着隔壁床的家属在那热烈地讨论电视剧《篱笆女人和狗》。饭吃完了，陈娉还没有回来。难道没找着水房？不应该啊，水房就在走廊尽头。乔商睡着了，陆香芸收拾好饭盒，起身去找陈娉。人并不难找，出了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的水房前，陈娉正在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着话。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似乎在争执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