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营养针。”

王茂实惊慌之下，连好一点的谎言都编不出来了。陆香芸走过去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针管，和放在一旁还没来得及丢掉的安瓿瓶，“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那个……”王茂实顿了顿，之后突然朝段鹤军跪了下来，“我错了，我该死！可我都是受人指使的啊！”

“你受了谁的指使？”

段鹤军厉声问道。“是孟主任！”

王茂实声泪俱下道：“我是怕受到打压和排挤，毕竟是领导安排的工作，我不敢反抗。我知道这样做伤天害理，可我真的没办法啊……”陆香芸笑着摇摇头，“你不光没有医德，看来脑子也不行啊！”

“嗯？”

王茂实一时间没听懂。陆香芸轻挑眉梢看着他，“孟主任给自己的病人下砒霜，有什么好处啊？”

“砒霜？”

段鹤军因过于震惊和愤怒，手止不住地抖了起来，老人的脸上顷刻间阴云密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我没有问过，我只是听从安排而已。”

王茂实哆哆嗦嗦地重复着这句话。他的确是不知道，他从邹平手里拿走这两瓶药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问。邹平只让他按照安瓿瓶上标的顺序下药。标有一号的药他已经下过了，今天这一瓶上标注的是二号。谁能想到是砒霜呢！王茂实心里一阵后悔。“你听了谁的安排啊？”

陆香芸灵活地转动着手中的小针管，沉声提醒他：“你说实话，也许还有一条活路。如果继续在这编瞎话，那你可就自己把活路给堵死了。”

王茂实跪在地上，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邹……”就在他刚准备开口承认的时候，邹平恰好闻讯赶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把话说完！”

段鹤军盯着王茂实，犀利冷峻的眼神像是要把跪在地上的人击穿。王茂实快速地看了邹平一眼，张张嘴，没再说出话来。段鹤军心中早就有数了，他没再逼问王茂实，扭头看向了邹平，“刚刚你跟我说小川情况不好，犯恶心、腹泻、手脚发麻，是不是？”

“是啊。”

邹平留意到陆香芸手中拿着的安瓿瓶和针管，便知道王茂实这是被逮住了。虽然心里慌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只要王茂实不松口，只要没有证据，那他就不会有事。“你怎么知道的？”

段鹤军继续问道。“我关心小川的情况嘛，知道他上午做了检查，就来科室里问了问。”

邹平表现得无比冷静，他指着王茂实，说：“当时就他在，我是听他说的。”

趁着两人说话的工夫，陆香芸来到王茂实身边，蹲下来对他耳语了几句：“邹平就是在利用你。”

“你姨姥跟邹平的母亲是表姐妹，没错吧？你一直在替邹平办事。这些都很好查到的，如果想挖出你们之前干过的其他缺德勾当，也很容易。”

“你听到了吗？邹平已经把你推出去了，他只是把你当炮灰而已，你只是他的工具。”

王茂实眼睑一片血红，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了。现在只差临门一脚。陆香芸最后说：“你只要供出邹平，把他搞倒，我可以救你的母亲。”

王茂实抬眼看着陆香芸，眼中满是不信任。陆香芸跟他对视，“我可以给你母亲做冠状动脉搭桥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