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俊和陆香芸这边刚刚商量好，就看到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换成了跪姿。“姑娘，你行行好，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家男人吧！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嘛！”

女人说着就把头低了下去。“哎？你这是干什么呢！”

乐小俊喊了一句，但没有上手去阻拦。他望向陆香芸，想看看她是怎么个意思。乐小俊跟段景川相处的时间比较长，他能很好地预判和理解组长的想法，但跟陆香芸暂时还没有那种双剑合璧的默契。得不断地去询问她的打算，更多地去察言观色。陆香芸一脸平静地说：“让她磕，磕头如果管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女人磕了三下就停了。她恶狠狠地瞪着陆香芸，“你这丫头歹毒得很！早晚要遭报应的！”

“你们拍什么呢！”

乐小俊指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快跑了几步，来到他们跟前，“两位同志，请问你们是哪儿的啊？”

他们对视一眼，其中高个子说：“我们是摄影系的学生，过来拍点作业。”

糊弄鬼呢！乐小俊瞥了眼他们的照相机，上面贴着报社的标志。“《京城早报》的啊？过来采访的？”

矮个子笑呵呵地接过话，“对，领导让我们关注一下殡葬行业。”

可真能扯淡。陆香芸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你们领导是个女孩子吧？长得小家碧玉的，一脸和气，特别喜欢笑，是不是？”

“不是。”

高个子摇头否认，“我们领导是个快五十岁的男同志。”

“哦……”陆香芸冷笑一声，“那个叫唐晓雪的不是你们领导啊，那你们怎么这么听她的话呢？难道是收了她的好处？”

矮个子急忙说：“我们不认识唐晓雪。”

乐小俊惊讶地看着陆香芸，“晓雪？唐医生的侄女？”

“嗯，我今天上午会在殡仪馆，就是唐晓雪告诉那位大婶儿的。”

陆香芸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人，“这两位记者同志想必也是她找过来的。”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高个子说。矮个子也道：“我们怎么敢随便做报道呢，稿子我们要是乱写的话，主编那边也不会通过的啊！”

陆香芸知道他们不敢乱写，但一定会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搞点事情，让她不痛快，给她找点麻烦。比如随便写点殡仪馆的新闻，然后在配的几张照片里，随便掺一张女人给她下跪的照片。普通读者能不能认出她是段景川的未婚妻，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在于，段老师的家人，尤其是段老爷子，一定会在唐晓雪的百般计划下，“无意中”看到这张照片。绕一大圈，无非就是想让段老爷子出面阻止她跟段景川在一起。唐晓雪难道不懂感情这种事，是需要两情相悦的吗？也许并不是不懂，而是单纯想搞破坏。是一种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的阴暗心理。乐小俊对陆香芸耳语道：“我认识他们主编，照片不会登报的，你赶紧进去吧！”

“嗯。”

陆香芸点点头，“大婶那边我也安抚好了，她暂时不会闹腾，你陪她一会儿。等我和乔商把骨灰盒寄存好就出来。”

此时唐晓雪刚好到了机构实验中心的门口，她言笑晏晏地朝门卫打了声招呼，“大哥，你好。”

门卫大哥很严肃，“你找谁？”

唐晓雪笑着说：“我来找一下段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