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在里面的空间瞬间只剩下一点点，它在挣扎，但扭动了一番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受伤。正奇怪的时候，孟凡青已经低沉着一张脸，神情失落的走出了审讯室。方言洁和龚局长见他出来，立即迎了上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情，想要知道他有没有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孟凡青没有抬头看他们，只是低垂着脑袋走到窗边，眺望着窗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方言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你没事吧？”

孟凡青摇了摇头。怎么会没事，这样的审讯无疑是将自己的伤疤揭开再狠狠地剜上一刀。母亲的死成了孟凡青心里永远都过不去的坎。何况，杀人凶手的同伙就在眼前，他不仅无能为力，还要认真地听完它的那些冷血发言。“虽然我们不知道它说了些什么，但请你……”方言洁似乎能感觉出来，孟凡青因为什么情绪失控。没想到，孟凡青只是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没事，总要面对。”

说完，他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以一副认真的神情跟方言洁报告刚才里面审讯的内容。方言洁听完之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和震惊的情绪了。确实，任何人都没办法立即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孟凡青点点头。“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不被意识控制呢？”

孟凡青摇头：“我猜，应该做不到。按照它的说法，它们种群的等级高于我们，很有可能，我们根本没办法去限制它们的能力。”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只能在发现情况后，及时止损。而且，我听它的描述里，它们种群的上下级观念非常严格，也就是说，上级的话下面必须无条件服从。”

“如果想要控制这些到人类世界执行任务的执行者们停止行动，除非以同样的方式，意识交流，并且以高于它们等级的身份，制止他们。”

方言洁听完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依靠在窗边，陷入了沉思。“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方言洁喃喃自语道“不是还有这个小子吗？”

龚局突然出现说道。两人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你之前的建议没错，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依靠这个小子的预感去追击在执行任务的怪物。”

孟凡青听到这里，掏出了自己怀里的笔记本。打开新的一页后，他微微一愣。众人见他表情不对，都露出了严肃的神情。“有更新了？”

孟凡青点点头，然后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道：“是地铁站。”

“什么，地铁站？”

“上面写着，明日下午5点，将于潜龙路地铁站，死于地铁碾压。”

方言洁看了眼龚局，两人对视之后，几乎脱口而出。“地铁自杀？”

孟凡青蹙眉，就目前的信息看，似乎是这么回事，但是应该没这么简单。“下午五点，正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方言洁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高声说道：“它们是控制群体出事的！也就是说！那个时间段，死的可能不是一个人。”

“不管怎么说，先跟城市交通部门练习，做好现场的部署工作。”

孟凡青说：“要防止它们进行人类意识控制，所以，建议还是把当天下午的地铁给停掉。”

“对！你说的没错！”

“可是潜龙站是重要的换乘中心，停掉的话，对城市交通有重大的影响啊。”

有人说。龚局陷入了思考，不禁摇了摇头。“我们没办法冒险，最好从明天早上开始就交通管制，避免一切可能发生意外的行为。”

没有错，只要没有地铁进站，那么这种死法自然就会不攻自破。“为了以防万一，我会跟其他部门练习，安排足够的人手到达现场。”

此时，一直在人群里听着方言洁、龚局和孟凡青三人发言的陈有理，默默地退到了人群之后。他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的人名，眉头皱成三座山。“老陈，怎么了？女儿还没联系你呢？”

陈有理有些烦心地点点头。他女儿今年上大二，因为种种原因，成绩很好的她没有去外地上学，而是留在了本市。因为此前陈有理将过多的心思扑在工作上，他妻子去世的时候，又没有在身边送她最后一程，所以这个女儿对他的怨气极大，父女之间，没有多么好的关系。女儿能在本市上学，也不是因为陈有理。不过陈有理无所谓，只要她能在身边，随时见面，哪怕父女之间不说一句话，他也很满足了。“哎哟，你看你，女儿都那么大了，还在本市上学，你也该放手让人家好好翱翔天地了吧。”

陈有理面带愁容，一点笑不出来。倒不是他对于女儿的事情过分敏感，而是，平时就算是回两个字“收到”、“明白”这样简单粗暴的短信，也是一种保平安的方式，也能让陈有理十分踏实。可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八个小时了，他女儿一点消息都没有。短信还停留在上周六，陈有理问她回不回家吃饭。一直都是未读未回。哪怕再有怨气，或者忙。至少已读不回吧。陈有理有种预感，女儿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那边，龚局三人已经想好了计划，正要找人安排下去的时候，发现陈有理不见了。“陈队！老陈！人呢？”

龚局找了一圈才发现躲在角落里的陈有理。“干嘛呢，快去把我说的那些安排下去，这一次，你一定不能出纰漏了知道吗？”

陈有理忙收起手机，有些心不在焉地说：“知道了龚局。”

龚局见他这样怪怪的，赶紧叮嘱。“你手下汪澄的事情刚出，现在全局上下都盯着你呢，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办，明白？”

陈有理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孟凡青盯了他许久。方言洁问：“怎么了，他脸上有花？”

孟凡青这才回过神，解释：“没有，就是觉得，陈队长平时没这样过。”

“你们很熟吗？”

“熟，也不熟。”

“那你这话很奇怪了。”

“怎么说，我见过二十年前的他。那时候，他叫陈有理，还不叫陈斌。”

方言洁恍然大悟：“二十年前？意识空间？”

孟凡青点点头。“行了，不说这个了，我有点饿了。”

方言洁瞄了他一眼，说：“行，去吃饭吧，正好食堂快开了。”

孟凡青挠挠头，有些尴尬：“那个，朱医生约我了。”

方言洁挑眉：“哦，那你去吧！我还以为你一个人……一个人吃食堂我还能给你刷饭卡，没事没事，你去吧……”孟凡青看出了方言洁的窘迫，但没多说什么。道完别便离开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