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猛地站起身,瞪着戚雨娇,呵斥道;“雨娇,休要胡言,前日你在府里连大门都未出过,何时去的四王府。”
戚雨娇有没有出过府邸,戚夫人心知肚明,可她不能让戚雨娇犯糊涂。戚雨薇已经是二皇妃了,戚丞相是断然不想把戚雨娇再嫁给兰贵妃一脉的四王爷。二皇子到底能不能坐上太子之位还是个未知数,戚丞相不会把赌注都压在同一个势力上。戚雨薇撰了撰衣尖。她也想劝妹妹不要犯糊涂,可兰贵妃善妒,她若为戚雨娇说话势必会引得兰贵妃不满。戚雨娇跪着转过身,一脸愧疚地看着戚夫人,泪眼盈眶道;“前日是七夕,长街甚是热闹,我便偷跑了出去。后来遇见了四王爷,四王爷心情不好,我便与四王爷饮了几杯我和四王爷都喝多了,之后便.”戚雨娇戛然而止,可众人都能顺着她的话脑补成顺理成章的意乱情迷。“胡闹!简直是胡闹!”
惠明帝厉声呵斥,显然气的不轻,他瞪着南宫梓墨骂道;“婚前苟且,成何体统!你想气死朕吗?”
“陛下息怒!此事臣女也有错,臣女心系四王爷,才会让四王爷有机可趁,四王爷并不知情啊!”
戚夫人面如死灰般地跌坐在椅子上。戚雨娇说的磕磕绊绊的,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是在编的谎话。可当着惠明帝和皇后的面,她若是为戚雨娇强行洗白,就等同于是嫌弃南宫梓墨。南宫梓墨就算是废了双腿,那也是天之骄子,是惠明帝的血肉,惠明帝可以训斥,不代表她可以放肆。在场的官员则是面面相觑。一会儿是沈梦瑶,一会儿又变成了戚雨娇.皇家的事儿,真是复杂难辨。戚雨娇这一出,也令南宫梓墨惊了惊,他看了眼满脸不悦的惠明帝。沈梦瑶他已经得不到了。戚雨娇主动为他顶包,他若拒绝岂不是置人与难堪之中。况且,戚雨娇这么一说,众人也都知道了戚雨娇喜欢她。他若不领情,不管父皇将戚雨娇许给哪位皇子,以后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南宫梓墨看了眼脸色深沉的戚丞相,对惠明帝说道;“父皇息怒,儿臣那日的确喝多了误将雨娇当成了梦瑶。事已至此,儿臣只能纳雨娇进门,弥补过错!”
纳?戚夫人脑子一阵发晕。古往今来,正室都是迎娶的。南宫梓墨是要将她的雨娇纳为侧室。戚夫人咬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戚雨娇。这个傻丫头,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啊!哪怕惠明帝将她赐给不得宠的八王爷做个正妃,也好过给南宫梓墨做侧室。戚雨娇贝齿紧紧咬紧下唇。她本就没奢望能成为南宫梓墨的正妃,就算只能做个侧室,她也心甘情愿。惠明帝看着南宫梓墨与戚雨娇,戚雨娇方才说的磕磕绊绊的,他又怎会不知戚雨娇在说谎。皇家颜面,不容置喙。南宫梓墨纵然有错,可戚雨娇既然愿意背黑锅,那他便成全他们。惠明帝眼神暗沉几许。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让戚雨娇成为正室。戚家的女儿有一个王妃就够了。戚雨娇主动往上凑,倒是正和他意,只是明面上,他需得做做样子。沉吟了片刻,惠明帝严肃地说道;“戚家嫡次女戚雨娇,赐予四皇子为侧妃!”
戚雨娇连连叩首谢恩,心里激动不已。终于,她可以嫁给四哥哥了。虽然,这种方式并不光彩,但她毫无怨言。沈梦瑶看着傻子一样的戚雨娇,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不知日后,戚雨娇会不会为了她今日的选择而后悔.南宫梓墨谢完恩,惠明帝复又看着南宫凌烨道;“赐沈梦瑶为七皇子正妃!老七,上前领旨谢恩!”
不同于前面几个皇子的询问,惠明帝直接用了不容拒绝的命令式口吻。杨芸和沈烈的瞳孔一颤。南宫凌烨花名在外。他们情愿惠明帝将女儿许配给五王爷或是六王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也不想女儿嫁给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沈烈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再握紧,似乎再用全部的力量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杨芸虽做好了心理准备,女儿会嫁给其中的某一位皇子,可事到临头时还是难以接受。可陛下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她若和夫君当众请示,只怕会触怒龙颜。南宫凌烨起身,走到惠明帝跟前,毕恭毕敬地行礼。沈梦瑶面色平静,心却微微一缩。上一世,她早早的就选择了南宫梓墨,南宫凌烨也没有同意选妃。这一世,不一样了。他,会同意吗?沈梦瑶暗暗吁了一口气。莫名,有些紧张。南宫凌烨行完礼,挺拔的身姿笔直地看着惠明帝。沈梦瑶的心也在南宫凌烨开口的那一刻,越缩越紧。只听南宫凌烨不急不缓地说道;“父皇,儿臣今日,并未打算选妃。”
沈梦瑶心尖微微一颤,蓦地就想起了箬雪。是因为她吗?因为那个温柔款款,而又风情万种的女人?所以,上一世,他才没有选妃。这一世,为了她,他仍旧不打算选妃。“放肆!”
惠明帝勃然大怒,气恼地冲南宫凌烨道;“选妃大典,启容你们胡作非为,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气死朕是不是?”
整个云腾殿,一片肃然。各位朝臣看着惠明帝的脸色不禁暗暗唏嘘。惠明帝对四王爷和戚雨娇的事儿,也未见得有多生气,这会儿却是动了真格得了。沈家在陛下心中举足轻重,陛下又甚是宠爱兰贵妃,他们都以为,沈梦瑶会嫁进四王府。戚家和沈家两股势力都落在兰贵妃一脉,江山未来之主也就显而易见。没想到陛下却将沈梦瑶许配给了七王爷。众人不禁暗戳戳地朝南宫梓翊投去了目光。看来这太子人选也并非二皇子莫属啊~沈梦瑶想到了南宫凌烨可能会拒绝惠明帝的赐婚。尽管她做好了准备,在听到南宫凌烨真的当众拒绝时,还是忍不住有一丢丢小小的失落。罢了,既然他已心有所属,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