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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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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秦妃月就死了!成为南疆主帅的那天,也是得知秦妃月死去消息的那一天,徐南独自一人,痛苦哀嚎得像是濒临死亡的孤狼。哪怕他位高权重,掌控百万大军!哪怕他实力超绝,一人能杀九大战神!哪怕他拥有鬼医传承,能跟阎王抢命!这份亏欠,却永远没有办法弥补!这是徐南深刻灵魂的痛苦。可想而知,在见到秦妃月的这一刻,对徐南的影响有多大。“我不是秦妃月!真的不是!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女人低着头不断呢喃。徐南看不到她的眼中,那滔天的恨意,却也能通过声音,感受到她撕心裂肺的痛苦。“秦妃月,你很恨我吧?是我毁了你。”

徐南笑了起来。恨他?没关系,秦妃月还活着,这就足够了!哪怕秦妃月的恨倾尽五湖四海也难以洗刷,徐南也开心!她还活着!“我说了我不是秦妃月!不是!不管你是什么人,给我滚!滚!”

秦妃月爆发,歇斯底里的大声尖叫。怀里的安安都被吓哭了。秦妃月死死盯着徐南,脸上的疤痕,随着表情而格外狰狞,像是女鬼!徐南激动道:“你还活着就好!我会弥补你,我……”“滚!你给我滚!滚啊!”

连安安大哭都没理会,秦妃月尖叫的声音里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她情绪太激动了,激动得眼睛一翻,就这么晕倒在地。“妈妈!妈妈!”

安安也撕心裂肺了起来。徐南连忙靠近,伸手探脉,松了口气。秦妃月没什么大碍,就是晕过去了而已。将秦妃月放到床上,徐南心乱如麻,又咧着嘴笑,眼角还有眼泪不自觉的流淌。哪怕秦妃月昏迷,她脸上的恨意依旧尽数展露。那紧蹙起的眉,深深刺痛徐南的心。“妈妈……妈妈……妈妈……”安安还在嚎啕大哭。哭得让人心碎。徐南安慰道:“安安别哭,妈妈没事,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安安仰起头,泪眼婆娑:“叔叔你是坏人对不对?”

徐南心头一紧。“欺负妈妈的都是坏人,你是坏人,安安不喜欢你了!”

徐南手足无措。崔云婷和徐耀中沉默无言,他们相信这个毁容的女人是秦妃月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大的反应?“作孽啊!”

徐耀中内心苦涩。“咳咳……”门外,响起咳嗽声。徐南看去,是老妇人,她本应该明天才醒,应该是被秦妃月的尖叫惊醒。“老太太。”

徐南连忙上前,搀扶老妇人。老妇人仔细打量徐南,虚弱的问:“你是什么人?”

“我……”徐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应该是安安的爸爸。”

老妇人声音虚弱,有气无力。安安还在哭,一边喊妈妈,一边说叔叔是坏人。老妇人的话,除了徐南,崔云婷和徐耀中没听到。徐南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应该是。”

老妇人又点了点头。“小云!”

徐南喊道:“你帮我照顾安安和秦妃月。”

崔云婷连忙蹲身安抚安安,柔声道:“安安不哭,叔叔不是坏人……”搀扶着老妇人,徐南去了隔壁。老妇人的家里很黑,但徐南看得清。他将老妇人搀扶坐在床边,转身从桌上点燃一根蜡烛,然后紧张万分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老妇人。手掌死死揪着裤子,掌心的汗不断渗出。自死人堆里爬出,六年坐到南疆主帅这等高位的徐南,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么紧张和忐忑。他脑子里,只有老妇人的话一直在回荡。“你应该是安安的爸爸……”难怪安安长得像秦妃月,自然是秦妃月的女儿,而安安没有爸爸!自己六年前逃离重城,安安今年五岁!除去怀胎十月,年龄对得上!可……徐南还是不敢确定。以秦妃月对自己如此仇恨的态度,怎么可能为自己……“咳咳,母女俩,太苦了。”

老妇人眼中满是怜惜与感慨。徐南连忙为老妇人倒了杯水,忐忑万分的递了过去。他想知道秦妃月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老妇人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看向徐南,目光很严肃:“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我……”徐南紧张得吞了口唾沫,额头上也在冒汗:“我会好好保护她们,弥补她们……”“如果小容不原谅你呢?”

“小容?”

“就是安安的妈妈。”

徐南深深吸气,起身,朝着烛光照亮的墙壁上,两张身穿军装的黑白照,抬起右手,敬了个军礼:“我以南疆军—人的荣誉发誓,无论她会不会原谅我,我会用这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去保护,生死不弃!”

看着眼前身穿军装,身形挺拔的徐南,老妇人眼眶渐渐湿润。仿佛看到了老伴穿着军装对自己笑,仿佛看到了儿子穿着军装对自己敬礼。她的心,伤痕累累,但又觉得无比欣慰。南疆的军装,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她的命。安安的爸爸,似乎没有辱没这身军装。老妇人柔声道:“小伙子,我信你,坐吧。”

徐南转身,面对老妇人,再度敬礼,放下手,又深深鞠躬。不仅仅是尊重她身为忠烈的家属,更感激她这些年对秦妃月和安安的照顾。老妇人招了招手,徐南这才重新坐下。看着徐南刚毅的脸庞,从眉宇间看到那一抹焦急和紧张,老妇人笑了笑,幽幽道:“小容来这里的时候,安安才这么点大。”

她做了个双手捧着的手势。“她脸色很苍白,但真的很漂亮,我这个孤寡老婆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她身子很弱,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抱着安安住进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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