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有这样当长辈的。陈怀珺将自己的苦衷一一讲出。阴阳三代灭,道师三代绝。这是麻衣派的宿命与诅咒,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它。我父亲尝试过改变,他丢掉了自己的命。陈俊义同样也在尝试改变,他在古书中学到一种法门叫“胎息局”,通过不停娶妻生子,并搜集第三代子孙的胎盘塑造成了人形,埋于风水宝地。可当他死后,家族活着的人没有庇佑,就必须经历一场自相残杀。只有胜利的人才配得上家业,打破诅咒,从此远离玄门。陈怀珺说:“陈俊生爷爷在我爷爷闭眼前见过一次,爷爷说,我们陈家欠你的,所以将我许配给你,若你能助我活下来,陈家的一切都是你的,而我..不想死!”
她睁大了眼睛,充斥着一股子强烈的求生欲。我说:“你爷爷是我的仇人!”
陈怀珺起身拉住我:“你没有办法接近他,我爷爷身边有一个影子保护他的安全,我们全家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可连王林都忌惮他,如果你能轻而易举杀死王林,就当我没说。”
美子说:“她说的没错,陈俊义一生的仇家数都数不清,可始终没有一个人能接近他,若你真的想报仇,还是算了。”
陈怀珺说:“你虽然杀不了我爷爷,可你能杀死我的兄弟姐妹报仇,这是我的命,也是陈家的命!”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陈俊义本无名无姓。祖师先收的我爷爷为徒,后收了他,赐姓为“陈”,取俊义二字。希望他一辈子能够义薄云天,可后来,陈俊义却是麻衣派史上最有钱,最毒辣的人。我让陈怀珺回去等我考虑考虑,三天以后给他消息。陈怀珺说:“我周四过生日,生日结束以后就将进入陈家的诅咒,希望你能帮帮我。”
我点点头,还有十五天就是十月一,天师府的授箓大典开始之前,陈怀珺的事情必须给她一个交代。在她前脚离开以后,木村美子问我什么时候带她去找木村拓哉。其实,我哪里知道木村拓哉在哪啊,一切都是猜的。让她安心等一等,心里想着是私下见一见前房主。经济上的捉襟见肘是当前最大的难题,我又不好意思借钱,思来想去,只好自己先想办法搞钱。义公山录的封印解决,我在陈怀珺前脚离开。自己找了几张大白纸,写上风水、寻龙、点穴、看相、算命的字样贴在大门上。北街被改造以后,傍晚零零散散已经能看到一些人散步,就在当天还真就来了客人。说实话,这段时间我都快穷死了!欠了外债不说,身无分文。再过几天搞不好就得断粮,饿死街头。能客人,我也特别高兴。进门的人五六十岁,看面相就是财大气粗。一开口就是纯正的东北话:“这嘎谁是师父?会看风水不,听说风水能旺气运,我打算改改坟。”
我心里感觉有点奇怪,探头时能看见门外停着的一辆奥迪。他的面相、气色无一例外,都是一等一的旺运之人。我疑惑道:“风水倒是可以,可您的运气旺盛,只需要按照规矩埋入祖坟就可以,为什么还要改运?”
男子感慨道:“唉,你不懂啊,人这辈子,有钱不如有权,我是做买卖的,前几天让一个小干部把我心爱的哈雷借走了,然后就说车丢了,其实,丢个鸡毛啊,那摩托车让他给小舅子了。”
我说:“你可以报警啊。”
男子抱怨道:“报警?别逗了,这世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帮家伙黑着呢!我就当上坟烧纸送给他了,可我刘某人一辈子哪里遭过这样的闲气,所以啊,我就想让儿子当官,儿子也争气,考上个好单位,但这些年我钱没少送,孩子就是不升官啊。”
我解释道:“官运不属五行大运,靠风水没办法旺,只能由因果天定,凡人干涉是会有报应的!”
男子说:“我听人一个老板说北街这边有个能人,绕来绕去就你这么一家。”
有人说?莫非谁在试探我?男子说完给我拍了一万块钱,又邀请我去给他瞧瞧,毕竟老爷子眼看快不行了,这些事儿都得提前准备。我说:“你带我去你家祖坟附近瞧一瞧,若是有旺官运的地方,我只能给你指一个大概的地方,但风水穴我不能点,一口价四万,少一分钱我这事儿就算了。”
男子虽然不满,也很犹豫,但最终还是给我一万块钱定金。我坐车跟着他去了老家县城,在当地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去了他家祖坟。坟后的一座山远看很像一个盆儿,盆里有活水,有财但不外露,属于一等一的风水宝地。不过,当他开车带我登高俯视山下,有一处水库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眺望道:“你瞧瞧那水库的位置!”
男子说:“那是团结水库,现在都是一群养殖户,那里怎么了?”
“从上向下看,水库宛如一兔一蟾,山下有灵泉水,所以养殖户才会丰收!”
我以地相之法凝视,水库周围有紫气腾腾,那灵兽多半已经成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