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在夜店你揍过他，他叫杨伟。”

金虎咯咯咯的笑了，笑声传到陈年耳朵里，就好像有人用手指甲扣塑料泡沫一样难受。“忙我可以帮你，但我还是那句话，你帮我我才能帮你，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事你给我办了，我就帮你，你在哪咱们见面说。”

陈年报了自己的位置，金虎很快便坐车赶来，看见陈年旁边的吴闯，金虎的脸色一沉，他摇下车窗，让陈年他们俩上来。吴闯坐在副驾驶，而陈年坐在后面，也是金虎的旁边。一上车，金虎就开门见山跟陈年说：“来，咱们直接说正事，我帮你们两个找兄弟，然后你们两个帮我一个小忙，同意就开始合作，不同意你俩马上给我滚下车。”

“说。”

“还是上次那事，把冯青松这个厂长搞了，这个忙我们帮你。”

和陈年猜得差不多，还是搞冯青松，这么来看，之前崔棍并没有把事办好，所以才会有下文。陈年见吴闯没有反应，他把后背靠在椅子上，瞄了一眼金虎，然后压低声音问：“来，你一直说要搞冯厂长，我就纳闷了，你们不就是个生意对手，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

“你知道个屁，我和老冯之间绝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生意对手，我弟弟金龙就是因为他，才蹲了苦窑一年，这里面事情太复杂，你慢慢就明白了。”

金虎从随身夹的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面装着一个塑料瓶子，他把东西递给了陈年：“把这个玩意想办法加进冯青松的饮料加工器里，这事就算办完。我知道你和冯青松在合伙做鞋摊买卖，这件事办成我会给你们俩一人三万块钱，六万块钱，足够顶上冯青松这个亏空了，等他进去，鞋摊我会想办法帮你们保住。”

金虎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我话说到这，你们如果帮我办了，那我们就是朋友，如果还像上一次拒绝，那就是不给我金虎面子了。”

陈年和吴闯谁也没说话，车子也很应景的停在街道的一侧，金虎推开车门，让他们可以下车了。“想好了，就开始办，我这头叫人帮你们找兄弟，事成之后来饮料店找我，我给你们钱。”

车子开走，留下一片白烟，压根没给陈年和吴闯更多思考的时间，俩人很懵的站在原地，陈年看着手里的塑料瓶，以及瓶子里的奇怪液体，脑袋一片混乱。“年哥，咱真要这么办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陈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脑袋里想了冯叶，想了冯青松，之前还坐在一张桌子上，研究怎么把陈耀勃踢出局。现在就变成要不要帮金虎办冯青松了，这瓶液体一旦倒进去，这个厂长必定会有大麻烦。千万别说什么会通过调查发现，这液体是新加进去的。只要金虎想搞冯青松，有一个由头就够了，这个液体加进去是为了堵人嘴的，就算没有这玩意，金虎也能办了冯青松，只是不保险罢了。一个电话，一次饭局，一些票子就能让一个什么事都没犯的厂长，变成罪大恶极的奸商。所以，不管陈年做还是不做，冯青松的结局都是无可避免的，他做了还能多赚六万块钱。这是陈年对自己的安慰。但是不管怎么安慰，良心这块好像都过不去。直到吴闯很突兀的对他说了一句。“陈年，咱们要不还是干吧，就算咱们不做，金虎也会找别人的，一人三万块钱，这钱足够咱们支撑鞋摊往下走一段时间了。”

陈年没表态，他先把塑料瓶子揣进了兜里，然后往车站的方向走，吴闯跟在后面，喋喋不休个没完。俩人走到十字路口，正准备打车的时候，陈年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回头……就看见冯叶站在街对面正对他打招呼。在这个时候看见冯叶，陈年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大师故意安排的，他下意识把瓶子往兜里塞里面塞。早不偶遇，晚不偶遇，偏偏在陈年打算搞他爸的时候出现。巧合，真是一首让人动容的婉约诗。陈年和冯叶打了招呼。冯叶笑得很甜，朝着陈年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怎么在这？散步来了，吃饭没啊，这是我刚刚买的，你们尝一尝。”

冯叶拿出蛋糕递到了陈年手里，他和吴闯一人一个。陈年和吴闯多少都有点不好意思吃人家给的蛋糕。“怎么就你们俩，你们不是一直都是三个人吗，那个杨伟呢？”

陈年和吴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都保持沉默，可是一直这么沉默也有点太不礼貌，陈年没话找话似的问：“冯叶，你咋这么晚还没回家，厂子那边怎么样？”

“还行，马上就让转让出去了，饮料店也有人接手了，你之前让我帮着的找的那些姑娘也有信了，明天我带他们过去见你。”

陈年心说自己怎么还把这茬给忘了，他嗯的点点头，看着冯叶的眼神，也出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变化。如果办了冯青松，冯叶怎么办？办了老冯，自己算不算吃里扒外。“你们还没吃饭吧，走吧我请你们两个吃饭。”

面对冯叶的热情邀请，陈年还是拒绝了，现在这个心态，他什么也吃不下去。“等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吧，我和吴闯还有事，就先走了，明天见。”

“行吧，那我们明天见吧。”

和冯叶分别，陈年有想把塑料瓶扔了的冲动，但这和见到冯叶没有关系，他就在想，自己作为这个中间办事人，以后真的出了问题，金虎会毫不犹豫的卖了自己。与其之后随时被卖，倒不如不去做这个事情。往饮料加工厂里加这玩意，是什么罪过，自然不用陈年多说。这个三万块钱，可绝没那么好赚。现在得罪金虎，总比以后被出卖了强。想明白这件事的陈年，把塑料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你怎么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