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身上有没有少点什么,特别是自己的牙,他比较忌惮金虎会趁着夜色摸上家门,把自己牙拔了。不只是金虎,那边还有陈山河,陈家安,一想到这个陈年脑袋就大了不少。陈耀勃这边指不上,又和金虎翻了脸,现在,陈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宝压在陈家和上,让他牵制陈山河,避免出现摁起葫芦瓢又起的局面。因为,弱水三千,陈年只取一瓢饮。瓢了这一饮,还有第二饮。那场架打完的第二天,陈年依旧坐在鞋城三楼,注视着蒋青良的鞋店,一如既往,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殊不知,已是暗流涌动,人心攒动。陈年和蒋青良就像两个下棋人一样,同时陷入沉思中,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才能把对方彻底将军。平静的日子,便是思考的该如何下棋的时候,谁先想到,谁就抓住了主动权,反之,就是被将军的那个。正在深思熟虑的陈年,就看见陈米着急忙慌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他指了指楼梯的方向说:“快走,金虎带人来了。”
金虎?听见这个名字,陈年突然觉得浑身力量都卸了,这几天他一直等着金虎来报复自己,今天这冷不丁来了,他反倒如释负重了起来。金虎几个人走了上来,不过他并没有想要闹事,而是满脸是灰的坐在了陈年旁边。做实体业生意就这点不好,仇家说找你就能找到你,你要想躲要么放弃生意,要么放弃自己。陈年坐直身子,看向眼前有些苦逼的金虎,他忍不住笑了,因为金虎这身造型真像从耗子洞里钻出来的一样。擀毡的头发,沾满白灰的衣服和裤子,还有一嘴的沙沫,都在告诉陈年,金虎在来的时候遭遇了很倒霉的事情。“陈年,我来找你说个事,事情说好了,昨天的事一笔勾销。”
陈年昂的点点头,示意金虎说下去。“你的弟弟吧,就那个陈山河,刚才找人把我给阴了,看看身上这个石灰,脑袋上的伤,都是你弟弟的功劳。我知道你和你弟弟关系不太好,我来问你他的家庭地址在哪,告诉我,你昨天帮着陈耀勃揍我的事,咱一笔勾销,把这事扯平。”
陈年听出了端倪,他坐直身子看着金虎说:“陈山河把你给阴了,这不大可能啊,我了解的陈山河没有这个胆子啊。”
“他肯定没有,有这个胆子的人是大头,应该是你弟弟给了他钱,他应该收了钱来办我了。”
哦,陈年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想了想,然后说:“这样,我给你想个办法,我帮你把人带出来。”
“你帮我把人带出来?”
金虎把陈年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下巴,不明白陈年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不过纠结这些更没有意义,金虎问陈年:“你怎么把人带出来?”
“我给你介绍个朋友,也是陈山河的敌人,你们联手,就可以把人带出来了。”
没错,陈年想要介绍的朋友正是陈家和。他说过,要么不动陈山河,一动就要砍在他的大动脉,让陈山河一家子这辈子也不能再跳起来。这不是陈年冷血无情,实在是他们一家子欺人太甚,所以能掐死就别留任何余地了。金虎听了陈年的话,觉得还挺靠谱。“行,什么时候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
“晚上。”
陈年说完就站起身,把金虎扔在了一边,自己去招呼买鞋的顾客了。今天是平静期,蒋青良也再没出招,价格战进入白热化阶段,陈年一上午迎来送往赚了小一千块钱,虽不比巅峰时,但肯定照着之前强了不少。金虎就那么坐着,也没要走的意思。杨伟时不时瞪金虎一眼,陈年预感这俩人即将可能爆发的冲突,他随便找个理由把金虎打发走了。杨伟虽生气,可他不是傻子,知道金虎眼下对陈年有用便把火憋着,没有发泄出来。这反倒是陈年最担心的事情。这么憋着,迟早要出大问题,就看杨伟哪天能炸开,毕竟挨了一顿毒打,谁能做到不恨那个打自己的人呢?事情一定会出,只是早和晚的问题,陈年看着杨伟的目光,那确实是可以啥杀人的目光。等金虎离开,陈年尝试用电话联系一下陈家和,想约定见面时间,但是那边并没有人接通电话。此时的陈家和,人还在荒郊野岭的医院里住着,手机早就扔到了一边,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觉得自己休养的已经差不多了。他该出院,去找陈家安复仇了。起身的陈家和看到了来自陈年的五个未接来电,他攥着手机想了想,最终还是把电话给回了过去。两个人很顺利的敲定了见面时间,见面地点,晚上九点,陈年安排陈家安和金虎在鞋城对面见面。两个人都想报复陈家,有了共同的目标说话自然而然能投机到一起,两个人吃着说着,最终决定,先把陈家安的家给砸了,先泄泄火气。砸不砸陈家安的家,对于陈年来说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金虎和陈家和的合作,可以让陈山河暂时没有功夫腾出手来对付自己,这就足够了。这对陈年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他现在的目标就是集中精力,对抗开鞋店的蒋青良,能把他打下去,才是陈年的重中之重。把地址给了金虎以后,陈年离开了鞋城,途径蒋青良的鞋店,发现还没关门,里面的人还在忙碌个不停,这也预示着明天即将到来的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