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芝孕育着自己愤怒的同时,也在刺激着石大庆的神经,石大庆的神经被刺激,爆发了脾气后,反过来又更加刺激张贤芝的神经。一场相互刺激导致激烈的语言冲突不可避免。两个人当着孩子的面,互相指责,恶语相加,常常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那是张贤芝调过来的头一年的一天晚上,石大庆和同事在一起在单位打麻将,打的正起劲的时候,同院子住的一个年轻的同事进屋告诉石大庆说: “你儿子哭个不停,嫂子叫你回去。”石大庆也没在意,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
“怎么了?”同事说:
“不知道,我就听着孩子哇哇哭,嫂子哄也哄不好。”石大庆对同事笑了笑说:
“没事儿,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回去。”石大庆并没有当回事,继续打他的麻将,不一会儿就见张贤芝怒气冲冲,脸色极其难堪的冲了进来,冲着石大庆大声吼道: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这个家不要了吗?”她的语速极快,还没有等石大庆反应过来,抬脚就将麻将桌踹翻在地,也不言语转身离去。石大庆看到这种情景简直惊呆了;让他联想起上次扔孩子的事情,心想,这人这么大的脾气?这将来怎么受得了?他也不顾面子了,跟着老婆往家走,回到了家里,一个邻居大嫂正带着孩子玩儿呢,孩子已经停止了哭声。邻居大嫂见他们回来了,就笑着说:
“没事儿了,不哭了。”就走了。他见孩子没有啥事情,不免数落了妻子几句,说:
“孩子也没事儿啊,至于你大动肝火吗?让我多下不来台,都是有知识的人,影响多不好。”张贤芝的的脸色已到了极其吓人的样子,歇斯底里地喊道:
“一天到晚的除了玩儿就是玩儿,家里什么事儿也不管,这是你的儿子,以后你不管我也不管。”石大庆被她失去理智的话语惊呆了,也发怒了,他也大声吼道:
“一口一个我的儿子,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年轻气盛的石大庆伸出手就是一巴掌,他虽然没用劲,却点燃了张贤芝心中愤怒的火焰,她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捂着脸跑开了,而是像一只发疯了的母狮子一样扑向石大庆,嘴里嘟囔着说:
“还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石大庆见状就攥住她的两只手,不让她抓挠自己,张贤芝费力地挣脱了他的手,捡起地上的一个小板凳,砸向他们结婚时买的唯一值钱的大立柜,哗啦一声,大立柜的玻璃被砸得粉碎。听到声音的人们纷纷地围拢上来,与他们一样同住在院子里的女眷们都来劝解张贤芝。石大庆抱起刚刚两岁多、吓得哇哇叫的儿子,走出了屋子,围着厂区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理解,这样一点儿小事为什么就引起她这么大的怒火,还有上次扔孩子的事情,他感到这个女人情绪失控是那么可怕。
此后虽然石大庆尽可能避免类似的冲突发生,但是夫妻俩天长日久的过日子,免不了磕磕碰碰。因此类似的事件时常发生,每当两人发生口角时都是互不相让针锋相对,直到发生肢体冲突。在石大庆的暴力或语言的刺激下,张贤芝动手打不过石大庆就摔东西。他们结婚时买了四个喇叭录音机被她摔得稀巴烂,当时最值钱的彩色电视机,被他从桌子上推到了地上,还好没摔坏。 有一年的夏天,天气炎热。三十多岁的石大庆到澡堂子洗了个澡,洗完澡后他就穿个牛仔短裤,光着膀子骑自行车来到楼下,已经吃完晚饭的同一栋楼的两个女人在楼下打羽毛球,几个半大孩子在旁边嬉戏,石大庆骑自行车从打羽毛球的两个女人中间穿过,羽毛球险些打到石大庆的身上,两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石大庆笑了笑也没有说话,把自行车放下就上楼了。张贤芝已经把饭菜做好了等着石大庆回家吃饭,正端着一盘刚刚炒的完土豆片向楼下张望,看石大庆回来了没有,看到这一幕,张贤芝那颗敏感脆弱的神经又被刺激了。 当石大庆进屋放下洗漱用品,抬头看了一眼张贤芝,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扭曲的变态的脸。石大庆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疑惑的问到道: “怎么了?”张贤芝拉着个脸没好气地说:
“贱了吧唧的,垃圾。”本来石大庆看见她的脸色如此难看,就已经绷起了敏感的神经,闻听此言,一种倍受侮辱的感觉油然而生。张贤芝时常怀疑他对她的不忠而与他吵闹、怄气,此时,他的愤怒到了难以遏止的程度。
他感到委屈、冤枉、甚至是耻辱。他认为,自己和你结婚以前,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结婚以后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我就守着你这一个女人,你还百般的怀疑我这,怀疑我那,逼得我和的女人说话都成了心理负担。我处处小心,让我到了谈女色变防不胜防的地步了。而你在婚前就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反过来这样对我。压抑已久的愤怒使他失去了理智,他一只手拽起张贤芝的裤管,一只手薅住衣领,就想把她掀到楼下去,在张贤芝的抗争下,石大庆方才罢手。大吵一顿后石大庆拿着简单的行李第一次搬到了办公室住去了。 吵归吵闹归闹,石大庆还是不想和老婆离婚,他希望老婆找个借口给他一个台阶下,可是出来一个多月了,她也没有一点儿主动和好的意思。马上孩子就要上一年级,他想儿子啊。他只好放下脸面,以给儿子送学习用品的理由回到了家里。张贤芝见他回来了,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依旧默默的过起日子了。 石大庆多次试图和她沟通思想,可每次都不欢而散。每次发生矛盾以后石大庆都冷静地反思事情的原委,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可是张贤芝却从来没有检讨过自己。 遇到了漂亮开朗的柏卫红与自己的丈夫喜笑颜开的聊天,怎能不刺激她的敏感神经呢?好在石大庆忍住了,没有和她一般见识,吃完饭就带着儿子出去玩了,直到黑天才回来。 虽然石大庆没有提出离婚,但是他想过一万次离婚。 石大庆也曾想过,当初自己不那么教条,不那么书呆子气,接受了柏卫红的感情会是怎么样呢?今天见到她着实让他浮想联翩,他思绪万千。 夫妻之间的争吵不断,影响最大的就是孩子。两个人在教育孩子方面常常意见相左,当石大庆训斥孩子的时候,张贤芝看到他那张难看的嘴脸,就刺激到了她那敏感的神经,难以控制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 时间久了,石大庆开始怀疑张贤芝的心理问题。他不再和张贤芝一般见识了,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工作上。他还是那么顾家,把的工资奖金原封不动地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