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坐的一处亭子里,拢了薄纱,有宫婢在点茶,把茶水分给四位皇子。大皇子看到过来的莺莺燕燕,笑道:“大姑娘嫁给文昭,倒是让他捡了个便宜。”
这是实话,丞相府的姑娘只有两个,两个都长得极好,又有才能,端的灵秀美丽。如此姑娘,配了文昭那榆木脑袋,确实是捡了便宜。顿时,都笑了,不过又好生羡慕。于是,目光都落在还未定亲的晏臻身上。这二姑娘,可比大姑娘还要聪慧漂亮,等她再长大一些,只怕便是年岁上去,晏相府的门槛也能踏平。大皇子与二皇子说着笑,七皇子看向沉默不语的三哥,眼里有疑惑。到底,是不是呢?“三弟,你觉得……静安郡主如何?”
突然,二皇子问道。七皇子立时有些紧张。喝着茶最认真看武考的墨无言看向二皇子,说道:“漂亮。”
噗!七皇子差点喷了茶汤,虽然早有预料,却不想他竟会当着众人的面直言夸静安郡主漂亮。再说了,墨无言一向不好女色。不过,他说完这话,便扭头继续看武考,认真得很。大皇子和二皇子见他仍旧如此冷淡,刚起的惊讶又散去了。大抵是一起去过訾州,晏臻聪慧让他觉得与别的女子不同。二人并未在意,只有七皇子知道,他三哥说这话,是因为这是他喜爱的女子,发自内心夸的。到了近前,能看得更加清楚了。以前便觉得,晏臻长得极美,那种美高贵典雅,可如今看着,更加美了。“坐这儿。”
肖郡主笑道。有宫婢放好椅子摆上新的桌布,上来奉茶,端点心一一摆开,又摆上果盘。晏臻等人相继落座,熏香也盘点上,放在桌面一角。这边全都摆放好,宫婢退到一处,全都垂首静静的如不在一般。文聘端起茶喝了口,晏臻也端起茶盏,过来一路,她们也有些口渴。茶水入喉,竟有丝丝甘甜,茶水咽入喉咙,更甘甜的感觉在唇齿间散开。“这茶,真好。”
晏臻说道。九公主闻言,顿时笑道:“这是淑妃娘娘送与我的香茶,我平素也是爱喝的,今日出来,便也拿出来给你们尝尝。”
九公主性子也是直率,虽生在帝王家,平素是骄纵一些,但对人对事还是很讲道理的,只要不惹她,相处起来很是和睦。晏臻又喝了一口,说道:“这是加了甘草汁煎炒出来的君山银针,还是最好的。”
一听加了甘草汁,九公主笑道:“是啊,你竟喝出来了。”
甘草有补脾益气,祛痰止咳等功效,君山银针加入了上号的甘草汁炒过,再封存好,每日喝上,对身体极有好处。淑妃娘娘是医女,这个谁都知道,但是……淑妃娘娘给九公主这个茶叶,倒是让人意外一些。“淑妃娘娘真好。”
文聘笑道。肖郡主说道:“我也得了一份,不过没九公主的多。”
顿时,大家伙都笑了。九公主喝了一口,说道:“淑妃娘娘是个极好的人,随和又温柔。”
嫡公主能对嫔妃如此评价,这淑妃娘娘难怪不得宠还一直在王宫里安然无恙的过着。“看,是那厮。”
文聘突然说道。那厮,说的是容寻。此时他已经上了台,面前的男子跟他差不大多,长得比他矮小半个头。晏宝敛眉,看了眼妹妹,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左侧那四个皇子,发现有二人在看这边。她收回目光,看淡然无波的妹妹,心里悠的有些担忧。“这容寻小人,竟然还敢来参加武考。”
肖郡主惊起,正要开口。大皇子出声了。“肖郡主。”
说这话,人带着笑容说道:“不介绍一下吗?”
目光,便落在晏臻的身上,随后挪开。这意思很是明显了,肖郡主被岔开了话题,单纯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便介绍起来。晏臻等人起身,对那四个皇子见礼。二皇子立刻笑道:“原是晏家的姑娘和文家的姑娘。”
说着,对身后的婢子示意,婢子便起身,把一旁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直接端过去。“初次见面,这当是见面请吃,慢用。”
二皇子说道。那是一碟子翠绿的小糕,做得很是精细,颜色也是不错的,瞧着卖相极是不错。几人又施礼,道了谢这才坐下。七皇子坐在正中间,他是嫡子,地位比其余三个皇子要高一筹。此时,七皇子起身,挪到墨无言的身旁。七皇子与墨无言关系要好一些,大皇子二皇子也是知道,想着大抵是不得宠,在争储君之事上,一早就被踢出局,而七皇子是嫡子,更是不把墨无言这个三哥放在眼里。是以,二人也不甚在意。七皇子凑近了自家三哥,便靠得更近一些,小声附耳道:“他们,在献殷勤。”
献殷勤,对晏臻。墨无言不动声色。七皇子看他这淡定的模样,在看晏臻同样的模样,莫名的竟觉得很相似。眼神,表情,还有动作,都有些雷同。这是……心意相通?也太玄乎了吧?“七弟,看武场。”
墨无言说道。七皇子索性盘腿坐下,一手撑着下巴看:“这家伙,还真是有两下子。”
台上的容寻,已经把人打下台,拿到了晋级下一轮的资格。晏宝此时也拉了拉晏臻,说道:“他会武?”
“谁知道呢。”
晏臻笑道。“我觉得,父王让他不能参加文考还是不够,应该把他武考的资格也罢黜掉。”
九公主说道。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在武将上,对品德方面没有文官这么严苛。文官到底是文人表象,在人品等等方面极是严苛,特别是还没有出人头地的。想做个官,就不能做太出格的事情,做了也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否则就是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容寻求了陛下赐婚,得唐语嫣这个未婚妻,却在还未娶进门嫡妻,就养外室,那外室还是个娼妓出身,行为如此恶劣,若是不予惩罚,便会给后面的人立下榜样,觉得可以做。到时候,大启王朝还有什么体面?武将粗俗一些,对此要求没有这般严苛,也不算赶尽杀绝,而且出个能力强的武将,对大启也是有好处的。“他也未必能武将出头。”
肖郡主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