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丞相府做客吃饭,没想到还能有菜谱点菜,她接过来拉开,笑道:“没想到在你家吃饭还能点菜。”
晏臻笑了笑,说道:“不知你的口味。”
“那我就不客气咯。”
肖郡主说着,便点了好些,点完自己爱吃的,递给婢子。锦竹拿过菜谱下去了。肖郡主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看二人坐在一处,面容都是长得极好的,举手投足之间气质神态也是相同。“是你救了公主?”
肖郡主问。墨无言看她一眼。晏臻放下茶杯,说道:“郡主,之后如何当麻烦你了。”
“我明白,公主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
肖郡主说道。吃过饭,晏臻把肖郡主送出门,墨无言也站在门口,跟晏臻说道:“明日见。”
“嗯。”
晏臻笑着应声。墨无言也骑马离开了相府,晏竹笙骑马回来,刚巧看见马车和骑马的墨无言走远。他下了马,小厮牵着马离开。“二姐。”
他上前笑喊了声。晏臻看他满头大汗,在缉查院跟张院长学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陛下对他宽厚,因年纪还小便随他继续增学。晏臻拿出帕子擦拭他脸上的汗水,手举起来才发现,弟弟竟比她高出了大半个脑袋。这一转眼,竹笙又长高了。晏臻笑着放下手帕,说道:“竹笙,可能过些日子,我又要出远门了。”
晏竹笙脚步一顿,又忙跟上去拉她的衣袖问道:“二姐是说北陆的事情吗?晏臻点头,说道:“阿爹与你说了?““陛下本就有心把大启建立得更加强大,成为九州第一强国,无人敢侵犯。如今东风正好,又有二姐你在,是如虎添翼,自然是不会放过北上的机会。”
晏竹笙说道。是啊,这次北陆蛮夷族自取其辱,被一场海啸天罚,如今士气不复存在,不打实在太对不起这一场海啸了。若是没猜错的话,陛下会让墨无言跟随镇远大将军沈崇仁领兵出征,攻打北陆北戎国。酉时,天还未黑下来,晏臻去了下人院子,给肉子拆线。“会有些疼,你且忍着。”
晏臻说道。肉子笑道:“断臂之痛,再接之痛都忍过来了,姑娘只管拆便是”晏臻微微一笑,烧好了镊子和剪刀,一手夹着线,一手拿着剪刀,剪短两边一点,便拉出来。肉子顿时脸皱成一团,咬着牙倒没喊出来一声。晏臻并未看他,专心的把线都拆了,放在一旁的麻布托盘上,随后上药包扎。“安心再养一段时间,就能如常使用了。”
晏臻说道。众人听了高兴,最高兴的莫过于周巧月,到底肉子是为了救她去挡才被砍下的手,心中很是愧疚。“谢谢姑娘。”
肉子说道。“不过即便好了,你这手也不能使太大的力气,自理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晏臻说道。能得回一只手已是不易,肉子很是开心了,他断的是左手,并非右手,还能继续当相府的护卫。王府里,肖郡主站在父亲的面前,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说道:“爹,我已经把状书递给陛下,这等无耻小人,我定然要让他怎么想贪,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肖钺浅笑,说道:“这晏臻当真是这般说的?”
“嗯,我听了全部。”
肖郡主说道。肖钺咳了声,面色有些苍白,来到大启虽然没好,但也一直活得好好的,就是仍旧病着。他看小女儿天真无邪的模样,笑道:“她可不是那样简单的人,不是个多话的人,却说了如此多的话,便是在套那容寻,一步步引他说出真话来。”
“所以,她很厉害啊。”
肖郡主笑道。是啊,很厉害。这样厉害的公主,只可惜,是大启的公主。白昼的光堪堪在天上露出,晏臻便醒了,翻身起来去洗脸,再点妆换上朝服,把长长的头发盘起戴上官帽。“姑娘,您这样真好看,真的好看。”
锦竹赞叹道。一个人的丑,很多时候妆容可以遮盖美化一些,可若是一个人本来就很美,妆容服饰珠钗宝玉,便是锦上添花,越衬越美丽。晏臻去前厅,跟父母弟弟吃了早膳,再与阿爹一道进宫。她坐在车上,拿出胭脂点了唇妆,随后靠着马车闭眼小憩。马车在宫墙下停下,车帘掀开,晏臻下了马车与父亲一路进去。有大臣已经到了,看到父女二人到来,纷纷揖手做礼。晏相爷略抬手还礼,与晏臻站在前面,到辰时二刻,宫门打开,朝臣陆续进去,步上永和殿的台阶进了大殿。各自都站好了,大启帝这才从后面出来,坐在王座上。“陛下万岁,万万岁。”
众朝臣跪下行礼。“都坐下吧。”
大启帝说道。朝臣们起身,走到自己的座椅坐下来。朝会便开始了。大启帝从右边的桌面上,拿了一本折子打开,说道:“这第一件事情,孤先想说一下。”
晏臻端坐着,微微敛眉。众朝臣纷纷听着看着。大启帝说道:“司伯湳,伏仰。”
被点名的二人并不惊讶,前几日他们二人便一直被点名,处置大皇子谋逆案一事,如今还被点名并不稀奇。“臣……”“在……”二人在大殿中间行礼。“这是肖郡主昨夜递给孤的折子,永安侯世子容寻,冒名顶替镇国公主晏臻的救命之恩。责令,撤其宗室身份,入宗正狱,三日后凌迟处死。”
大启帝说道。这话一出,满朝的人都惊愕不已,纷纷看向晏臻。去年的这个时节,镇国公主晏臻落水中州湖,被人所救,当时便是传闻,救下晏臻的人,是容寻。晏臻的救命恩人没人怀疑,如今却不想真相出现,救下晏臻的竟然另有其人,而容寻竟然是个贪偷救命之恩的小人。天哪,这可是欺君大罪,欺君是死罪啊。凌迟处死!果然欺君没有好下场,而且还是拿天下人,那陛下当枪使。千刀万剐的死,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处罚。司伯湳揖手,说道:“臣下朝之后便会把罪章拟出来。”
“臣明白。”
伏仰也说道。罪已经拟定下来,是肖郡主递的折子是没错的,大臣们在惊叹之余,只能说人心啊,不足蛇吞象。晏臻事不关己的样子,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好茶!这茶水都是龙井的,是她爱吃的茶叶。晏臻又喝一口,抬起眼看前面,看到墨无言也看她。晏臻微微一笑。坐在另一边的二皇子墨倾之看到二人的眉目传情,眸色微微一沉。这二人,如今是越发不加掩饰了。大皇子没了,如今倒是还有个墨无言,真是烦恼得很。晏臻敛眉,大启帝又拿起别的折子,与大臣处理朝事。只要不问到晏臻,晏臻便不会去搭理。这时,大启帝又拿了一个折子,说道:“訾洲在去年的旱灾之后,今年却来了涝灾,如今还伴生了蝗灾,你们可有什么建议?”
涝灾和蝗灾一起并发,这可是大事。众大臣都互看一样,相继议论起来。“陛下。”
一大臣站了出来,揖手行礼。“臣有一建议。”
大臣说道。“闵爱卿,你说。”
大启帝说道。“涝灾只要多建堤坝,引水而下,便能解决此事。”
闵怀里说道。这倒是,之前因为旱灾之事,也做了引渠,可那挖的并不多。如今水灾蝗灾,灾情与上次不遑多让。大启帝自然知道此事,更主要的是,得想出更好的办法,而不至于每一年都出现这样大的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