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抬走了,晏臻等人回到客栈。刚坐下,药老从军营过来,看她说道:“没事吧?”
“没事,师父。”
晏臻说道。“神教什么时候这么大的本事了?居然敢杀老子的徒弟,回头老子去他们神教厨房把他们都药死了。”
药老气呼呼的说道。“有人在文武馆发了悬赏令,杀了臻儿得赏金五万金,活的十万。”
墨无言说道。药老怔了怔,片刻之后眉头大皱:“什么?才五万十万?”
“徒儿,你也忒不值钱了……”药老看晏臻叹气道。晏臻:“……”墨无言:“……”五万十万,黄金啊,不少了。不过,如今不是赏金多少的问题,而是文武馆的悬赏令是撤不下来的,除非把发布悬赏令的那个人杀了,悬赏令才会作废。也就是说,这悬赏令的麻烦只有两种办法能够解决。一是,杀了那发布悬赏令的人。二是,把来的人都杀掉,直到再无人敢来刺杀晏臻。“徒儿,为师教你用毒。”
药老说道:“虽然老子下毒的本事只比你师姑差那么一点点,却也是排的上号的,学了这本事,谁敢对付你,你就毒,毒死他们,嘿嘿!”
晏臻看他,颔首笑道:“好。”
药老引以为傲的是医术,毒这东西,苦心钻研的只有毒老,便是药老的师妹,名唤苗苗。锦竹做了饭食过来,药老吃了之后回房间休息。晏臻也歇下了。翌日天一亮,士兵们收拾营帐,点装上马启程。挂在马车前的灯笼吊着一只铃铛,随着马车行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并不觉得吵闹反而怡人。昨日下了一日大雨,天空那蒙蒙的一层层浓云在风吹动下,逐渐远去。云层散开,洒下金黄色的光芒,似仙境降临,好看得很。“姑娘,您瞧,哪儿真好看。”
婢子笑道。晏臻抬手看去,说道:“雨过天晴,往后的日子都不会有太大的风浪,一路北上安稳。”
锦竹笑着,说道:“就该是如此。”
说着,又想到忙了一夜的银杏,掀开窗帘往外看,见止戈就在窗外,问道:“去看看银杏把汤喝了没?”
止戈应声拉了马放慢速度,等靠近后面的马车,见刀砌从马车出来。“锦竹让我来看看。”
他说道。“吃了刚睡下。”
刀砌说道。止戈颔首,前去回话了。病倒的士兵都坐在马车上,离开陇洲。时光过得匆匆忙忙,转眼便是半个月,日月建成的赶路,他们终于到了潍海沿海岸。沿海岸的地貌开阔,站在海边感受海风吹拂,海面上一艘艘船舶连成一片。这是早就准备好的战船,一艘足能容纳三千人,大启有能者,能造出战船出海增疆扩土。“天诶,这就是海边啊。”
锦竹拿着披风跟在边上说道。“对,这里就是铸星城的海边,铸星城有最高的山峰,能看到海上三座临近岛屿。”
晏臻说道。听晏臻这样说,银杏和锦竹都好奇,她们只是姑娘家,从来不曾想过能走出家中来着天地游走开阔视野。如今能见着,当真是三生有幸。士兵们已经上船,有人把战马和行李抬上去,晏臻并不着急,她们有更大的一艘船在后面。“从铸星城到北陆海岸,需要十日的时间,如今时间正好,顺着低下海流而走是很快的。”
边上,海兵说道。沈崇仁点头,对海兵客气的说道:“海上沈某不懂,全仰仗你们了。”
沈崇仁的陆地军队,对海上一无所知。海兵名叫元力,旁边的航海士兵名叫周祥,是对海上风云变幻掌握最熟悉的人。足足花了半日时间,马车行礼才全部搬上去。一艘艘船离开码头,一艘更大,船前是龙头木雕,上扬着大启国旗。“臻儿,可以上船了。”
墨无言走过去说道。晏臻颔首,与他一起迈步下了阶梯,上了战船。床上摇晃,不习惯的人随着风一吹有些站不稳。银杏一歪差点摔倒,被刀砌揽住扶好了,二人面红耳赤,不发一言的前往卧房。他们都有安排好的卧室,卧室不大,也比较简陋。而且味道也不甚好闻,鼻息间能闻到海水的腥味。“这里比马车还不如。”
锦竹说道。“我们是行军打仗去的,在海上自然如陆地上快活。”
晏臻说道。锦竹吐了吐舌头,笑道:“姑娘说怎滴就是怎滴,我听姑娘的。”
也只是十日罢了。“船上只能吃干粮。”
晏臻说道:“还会有水果和生的青菜。”
“生的?不能煮吗?”
银杏立刻说道。“能,但不必要生火就别生了。”
晏臻说道。锦竹颔首,说道:“委屈姑娘了,不过,这海上真冷。”
她起身,去把被褥拿来铺好,让晏臻休息。船上摇晃,晏臻闭眼。银杏在边上清点药箱和旁边的药物,这卧房安静,也能听到外面略有些远的交谈叫喝声。“起航!”
随着一声高喝,便是吹响了号角,号角声响彻整个海湾,战船纷纷扬帆起航。晏臻不躺了,起身走出去,站在凭栏边上抓着栏杆往远处看,当真是浩浩大海,波澜壮阔之景。一艘艘战船逐渐驶向大海,让人生出渺小之感来。墨无言走了过来,站在她旁边说道:“大启的海岸疆土。”
“你晕吗?”
晏臻扭头看墨无言笑问。听说,人会晕船。墨无言莞尔,问道:“若是晕,你待怎样?”
“吃药啊。”
晏臻捂嘴笑,说道:“有病,当吃药。”
“也行,只吃你的药。”
墨无言说道。“……”晏臻抬手摸了摸脸,说道:“有人在呢。”
墨无言勾着唇笑,又忍住了。晏臻抬手捶了他一下,不再说话。海风大,吹得头发飘起,两人看着海面也是不一样的体验。北陆。此时的北戎国国都临涣城,蛮王柄奂面色极其难看。如今大启国嚣张,后援的人越来越多。那大启的镇国公主居然还敢来,当真是好大的狗胆。“大王,此人与我北戎国有不共戴天之仇,大王,恳请让我出征,定取大启皇子和公主的人头,祭奠我北戎将士。”
前面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说道。柄奂看着面前的人,说道:“不能意气用事,便是如此也要从长计议。““大王。”
“大王,成愿意领兵出征,做这次的主帅。”
另一个大臣说道。“大王,我去。”
都是杂乱一片,每个人都想要当这个主帅,拿那害死北戎无数将士性命的女人的性命,要杀光大启狗贼的命来血债血偿。柄奂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看向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男人说道:“曹野。”
“臣在。”
曹野站起来,说道:“大王请下令。”
“孤命你为大将军,领兵出征击杀启人。”
柄奂说道。“臣,领命。”
海上风云变幻,危机四伏。晏臻在这十日的时间,一直听着航海士说海上的知识,她还借了书,研究起海上的风势。晏臻在卧房里看书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号角声。锦竹过来说道:“姑娘,我们到了。”
行走了那么久,一直在海上枯燥无味,如今可终于看到北陆了。晏臻合起书,说道:“到了就收拾东西。”
“是。”
锦竹应声,和银杏很快的把东西都收拾好。外面的嘈杂声更大了,墨无言和药老过来。晏臻也走了出去,扑面的冷风吹来,她拢了拢披风,说道:“这地方,还真是冷啊。”
“与京城冬月一样。”
锦竹说道。墨无言把手中的大氅披在她身上,说道:“先进城,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就要跟将军们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