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都被她握着，用大氅盖住。墨无言浅笑，侧脸看她。“臻儿。”

晏臻嗯了声，也看她。墨无言笑了，说道：“你这样，好温柔，我很喜欢。”

“喜欢我温柔，还是喜欢我？”

晏臻说道。“都喜欢，喜欢你这个人，只喜欢你。”

墨无言说道。这话倒是甜滋滋的，晏臻浅笑着点头，说道：“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墨无言莞尔，想要抽出自己冷冰冰的手来，晏臻抓住，不让他乱动。车外，婢子和车夫都浅笑。在马车里坐了许久，那边终于来人了，来人说道：“大将军请公主和三殿下过去。”

两人下马车来，去了前头。天寒地冻的，那些蛮人都坐在地上，一个被拉到了前面，身上的盔甲被取下来放在面前的石头上。晏臻过去，看了眼。盔甲的材质与东陆的不同，而且表面极其光亮，硬度上更是蛮人的不同。从不会锻造之术蛮人，突然之间能穿上如此好的盔甲，个中什么缘由一猜便知。晏臻说道：“这盔甲上没有任何标志，是专门为这些人做的，而且很是新。”

这是新做的盔甲，专门为蛮人定做，对方与蛮人合作，送这样多的盔甲是为什么？“也是北陆的国家，怕我们大启攻下北戎之后，也去攻打他们？”

沈明渊先说道。其他人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不然没这个理由啊，国与国之间的互帮互助都是有原因的。“这不像是蛮人能做出来的，他们做得最好的武器就是大刀大斧，没别的了。”

蛮人生活方式比较野蛮，没有东陆国家的繁荣发展，武器的花样都没几个，更别说盔甲了。“把这些带上。”

晏臻说道。刀砌立刻上前，把盔甲带上，又看面前的蛮人。她明明的，便想到九州录的记载，记载中便说到一点。这北陆的青州便是……羽族后人迁徙所居之地。北陆的蛮族国家好些个，还有部落之分，他们都没发展处更好的锻造之术来。骤然多出这些，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又更高发展的国家，在支援他们。而，从几百年前的大争之世，就流传羽族在锻造等术上，皆高于他族。她看着面前的蛮人，蛮人跪在地上，便是跪着也差不多有晏臻高。二人相距几乎平视。蛮人直直看着面前的人族女子，那张巴掌大的脸蛋，迎风吹来的都是说不出的香味儿。好香啊！人族的女子，好漂亮好可爱！“送你们盔甲的，是不是后背长着翅膀的人？”

晏臻突然问道。墨无言沉默，面色倒没什么变化，其他人都一脸错愕之色。蛮人说了一句话，不过他们语言不同，听不懂。边上一人立刻说道：“是。”

蛮人说的是，所以真的有人后背长了一双翅膀，给他们送了这些盔甲？众将军绵绵响起，看晏臻问道：“公主。”

“公主，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羽族人。”

沈崇仁突然开口。其他人看向他，问道：“大将军，羽族，羽族又是什么？”

“羽族，是大争之世之前最强盛的种族，他们后背能生出一双翅膀来，故而称作羽族。”

沈崇仁说道：“没想到，还真的有，公主竟然会猜到羽族。”

“御书局有九州录记载大争之世的一些残缺，对九州的记载，看过。”

晏臻说道。大争之世，那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记载基本没有。这些，居然能从晏臻的口中听到，真是不得了。“羽族在青州，他们飞到瀚州来与蛮人结盟，送来盔甲是要做什么？”

晏臻略皱眉。此事当真是古怪，是不想让他们人族攻下瀚州之地吗？想不通。这边人族再次大捷，战俘足有十万八千人，这样多的战俘，北戎必然要派人来谈的。此事，鹰城里怒气冲天。人族诡计狡诈，即便是他们拿到了盔甲做为防御，可该死的启狗竟然又想出了别的法子。竟然又，又……失败了。“该死的启狗。”

他们已经坐下来好久了，可是如今还是想不到任何办法，不知道如何是好。人是要换回来的，他们只能派人去谈。临冬城内的镇国府还是如往常一样。婢子把做好的饭食送过来，看晏臻吃下一口，便期待又有些紧张的问。“姑娘，味儿对吗？”

晏臻放下筷子，笑道：“已经，很好了。”

听到这句话，婢子终于笑了，又把其余几样放下，看她也吃下去一些，问道：“这个呢？”

“都很好，做菜是要用心，变通。”

晏臻说道。锦竹点点头，说道：“姑娘，我明白的，您说的我都听着。”

吃过饭，晏臻去看那盔甲。“盔甲很僵硬，便是力道再大的弓箭手，也很难击穿这盔甲。”

墨无言说道。“这是羽族的杰作，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们给蛮人送盔甲是为什么？”

晏臻说道。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天生会去做好人，羽族的人也一样。他们送盔甲给蛮人，只有一点，他们大启的人输了，对他们羽族有好处。“除非去青州找他们，否则还真的不知道。”

“问蛮人。”

晏臻说道。“可惜，我们言语不通。”

九州诸国都有各自的语言，东陆各国的语言都会有不同，更何况是北陆蛮人。不过，若是能锻造出这样的盔甲，那对大启来说，是一大臂助啊！接下来的时间又恢复到无事的状态，晏臻之事祭酒。平时她也不会前去雪雁关，墨无言也让她少走动。便一日日都在临冬城，不是在府中就是在城内走走。很多五日又过去了。八月的十分，临冬城这边依旧如此，厅内的桌上摆了不少吃食，一样样精致极了。锦竹钻研精食之道，银杏钻研精医之道，二人都是公主身边的人。公主身边的人，也都是好厉害啊。“姑娘，你瞧瞧这个。”

伴随着说话，廊道上走过来楚夫人他们。“楚夫人，息夫人，乐夫人……”伴着婢子的行礼，厅里正在品尝点心的晏臻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