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爱上白晓月的呢?白晓月又坏又腹黑,是个可恶的大骗子,总在戏耍她,捉弄她。可是,她偏偏就爱他那坏坏的调调,爱他腹黑的坏心眼,爱他对她那份毫不掩饰的赤热……想到白晓月,玉倾颜的心脏莫名的刺痛。她不由自主抚上心口,心口那阵阵灼烧般的针扎刺痛,让她几欲窒息。“其实我也不知道。”
她搔搔脑袋,努力压抑下心底的酸楚,故作轻松回答,“莫名其妙,就爱上了。”
爱得痛彻心扉,爱得几欲死去!月,你可知道我爱惨了你,爱你爱得无法放手,只恨不能与你一同死去……月,你个该死的杀千刀的!你给我挺住!如果你死了,上穷黄泉下碧落,穷尽一生,我也一定要找到你!钱三少微笑着反问:“玉丞相,你说,爱情不简单吗?”
玉倾颜想了想,貌似真的很简单。她不由得也笑了,“钱三少,你是对的!当你陷入纠结爱情是不是简单之时,其实在未曾发觉之际自己早已爱上。既然爱了,又何需在意那么多。顺从自己心底的感觉,只要两个人幸福,就好。”
“玉丞相,既然你理解,那么你能否告诉我……”“醉千尘的下落?”
“不错!”
唇角勾起,玉倾颜淡淡地笑了,“钱三少,不是我不肯告诉你醉千尘的下落。只是,我告诉了你又能如何?醉千尘既然已经回到凤翔国,你难道还要追她到凤翔国吗?你需知,凤翔国是一个女权国家……”“我不在乎!”
钱三少目光灼灼,认真地说,“只要爱上了,就什么都不会在乎!在乎,只因为不够深爱!”
玉倾颜被震撼了。从钱三少身上,她可以感受到那份赤果果的情深厚谊,刻骨铭心,亘古不变。她不由得自我唾弃,玉倾颜,你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到如此之多优秀男子的深爱!“钱三少,如果醉千尘不肯跟你回御凤国,你还会如此执着吗?”
“千尘姑娘如果想留在凤翔国,钱某会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愿意接受钱某的感情,那么,钱某会考虑将钱家的生意转移到凤翔国。”
玉倾颜再次被震撼了。“只为了醉千尘,你就要放弃你在御凤国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
钱三少淡笑以对,“不是放弃,只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人一生能够得一真爱,何其可贵。生意,哪里都能够做。然而爱情,如果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玉倾颜分辩道,“或许,你将来还会遇见更好的……”“将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爱千尘姑娘,我想为了她这么做。所以,我就要这么做。”
“你会一辈子爱醉千尘吗?”
“钱某不敢轻易承诺一辈子,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会爱她一辈子。如果轻易承诺了,将来做不到,那就是对千尘姑娘的不尊重。钱某只能够承诺,在未来的每天,我都会比今天更多爱她一点。”
玉倾颜被钱三少的赤诚深深感动,心柔软了下去。钱三少看似不浪漫却最真挚最诚恳的表白是她这辈子听过最真最动听的情话。每天爱你多一点!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如果不是……不行!不行!她不能够动摇的!她怎么能够动摇呢!她答应过白晓月,这辈子,不再娶夫!气氛忽然变得僵硬。因为玉倾颜突然沉默下去的安静,因为钱三少一直注视玉倾颜的诚挚目光,给这原本暧昧的气氛,添上几分诡异。终于,钱三少开口了,他问:“玉丞相,钱某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一声长叹,虽然被感动,但她终究只能够拒绝钱三少,因为,她已经背负了另一份更真挚更赤诚的感情,她不能够背弃。玉倾颜突然对钱三少深鞠一躬,真情流露地说:“钱三少,对不起!千尘,你还是不要等了?”
“为何?”
钱三少面露惑色。“因为千尘嫁人了!”
她说的是事实!虽然,这个事实与钱三少的直觉认知有所出入,但是,她的确没有骗他。千尘已经嫁人了,所以,钱三少,请你不要再等她……今生之情,注定只能够辜负,如果还有来生,希望能够早些遇见你……“千尘姑娘嫁人了!”
虽然震惊,很快,他又释然了。是呀!像醉千尘这样才貌双全又有个性的女子,多少男子趋之若鹜。她嫁人了,很正常……真的很正常……只是,心底为何会忽然如此失落,空荡荡的,茫茫然,就仿佛失去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千尘,我终究还是错过了吗……心底的遗憾,伴随着深深的失落,铺天盖地袭来,巨大的压抑和痛苦令他几乎窒息。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哑声询问:“那个男人,对她好吗?”
玉倾颜怔了怔,旋即回答:“好!”
“她爱那个男人吗?”
唇角漾起怀念的幸福的弧度,玉倾颜温声告诉他,“爱!”
眸中闪过无数的感叹,略过深深的遗憾,他温和地问:“她幸福吗?”
她发自心底而笑,脸上荡漾着轻松,她柔声告诉他,“那个男人很爱她,对她很好,她很幸福!”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诉不尽心底几多悲伤情。一声长叹,舒发着郁积胸腔已久的闷气,钱三少由衷感叹,“只要她好,就好……”“钱三少……”玉倾颜动容。看见钱三少虽然深感遗憾痛苦却仍然由衷祝福醉千尘,她被钱三少如大海般宽广的胸襟所感动。钱三少,你是个好男人!被你爱上的女人,很幸福!真的很幸福!钱三少,谢谢你的爱!我也祝愿,你能够早日寻觅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钱三少,祝你幸福!现在,镜头转到另一边。告别了玉倾颜之后,绿君柳和绿博渊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闲聊着一些有的没有闲话。拐过楼道,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绿博渊停下脚步,扶窗而立,转身面对跟着他停下脚步的绿君柳,细细打量他的眉目眼角,目光落在那头通体乌黑的飘逸长发之上。他突然问:“你的头发天生是黑色的?”
绿君柳心头“咯噔”一怔,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淡笑回答:“君柳并非先天有恙在身,亦非什么世外武林高人,一头黑发有何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
绿博渊亦知他的问题确实古怪,不明就里的人听见恐怕都会以为他是个疯子。绿君柳的回答不温不火,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不过,他始终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绿君柳的黑发并非他的本来颜色……“不知绿公子祖籍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
“君柳是个孤儿,自幼没有父母,流浪街头,靠行丐为生,四海为家,并无固定居所。至于祖籍……抱歉,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抱歉!是博渊唐突了!”
二人短暂的静默之后,轮到绿君柳发问:“绿先生是胡洲本地人?”
绿博渊回答:“算是吧!自从我有记忆起,便在胡洲城长大。胡洲,也算是我的家乡。”
“那位红艳艳姑娘是你的妻子?”
“我和艳艳尚未成亲,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的那两位兄弟……”“他们都是好酒之人,时常来我的涮涮锅喝酒吃食,久而久之便熟识了。他们性格豪爽,爱管不平事,有次惹了祸事,我帮了他们。他们感激我,认我为大哥,在涮涮锅住下,帮我打理店铺生意。”
“你的这两位兄弟都是武林中人,红艳艳姑娘亦非寻常女子,虽然她身上没有半点江湖味道,但是,她的敏捷身手却不是一个普通百姓所拥有的。绿先生,敢问一句,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绿博渊闻言哈哈大笑,眸底精光乍现,“同一个问题送还给绿公子,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绿君柳淡笑以对,“我是倾颜的管家兼保镖。”
绿博渊呵呵笑答:“一个寻常保镖,怎么可能有绿公子这样出神入化的身手;一个寻常的管家,怎么能够让玉丞相再三托付重任。别的不说,单就是这次,如何能够潜入敌后,我们都没有把握。绿公子却信心十足,想来,绿公子定然有什么过人之能,又岂会是个寻常管家这么简单。”
绿君柳说:“君柳不才,略通一点小伎俩,让绿先生见笑了。”
“绿公子若然不愿意说,博渊亦不好强求。”
顿了顿,绿博渊说,“绿公子是玉丞相身边之人,定然认得国师,对吗?”
“不错!国师是倾颜的夫君,君柳自然认得。”
“国师在寻找七玉蔷薇,对吗?”
突如其来的话题,直接切入重心,在措不及防间狠狠撞入绿君柳的心扉,绿君柳怔忡了。他知道白晓月在寻找七玉蔷薇,却不知道白晓月竟然找到绿博渊身上。绿博渊既然有此一问,就定然是白晓月暴露了身份。白晓月心思细腻,又擅长变幻之术,岂会这么容易让人揭穿身份。唯一的可能,只有两个。一是绿博渊抓住了白晓月,逼得他不得不表明身份;二是绿博渊火眼金精识破了白晓月的幻术。然而,不论哪个,能够捉住比狐狸还要精明的白晓月的马脚,这个绿博渊都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