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会活蹦乱跳了。”
白如霜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塞入玉倾颜紧闭的口中,强迫她咽下。收回瓷瓶,沉默片刻,白如霜对绿君柳说:“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嗯。”
绿君柳沉默,低声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先前不知道。不过,看你的脸色,我就猜到了。”
“那你何必明知故问?”
“因为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绿君柳知道白如霜的性子,不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绝对不会罢休。绿君柳无奈回答:“是的!这个孩子是白晓月的!这样,你满意了?”
“嗯!”
知道孩子是白晓月的,白如霜内心莫名的欢欣喜悦。月有后了!月有后了!这个宝宝就是他的珍宝,他一定要玉倾颜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然后他会将毕生所学尽数教给这个孩子,让他健健康康茁壮成长,成为一个像月那样伟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看起来很高兴?”
虽然白如霜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不过,从他那突然绽放出明亮光彩的眼神,绿君柳看出,白如霜现在心情很好,很高兴。“如果月一辈子不再醒来,这个孩子就是月唯一血脉。”
“所以,你很珍惜。”
“是的!我会视他如宝。”
绿君柳知道,白如霜言出必行,更何况那个还是他最亲的大哥的唯一血脉。有白如霜在,他日后倒不必为玉倾颜的身体操心。白如霜一定会把玉倾颜的身体调理得棒棒的,让玉倾颜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我有话跟你说。”
难得白如霜主动找他谈话,真让绿君柳受宠若惊。绿君柳离开床榻,为玉倾颜盖好被子,掖好被脚,然后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房门外,白如霜静立皎洁清幽月光之下,负手身后,静望远处墨梅树枝叶间飞舞纠缠的黄丝带,神色淡淡,似乎飘了很远很远。听见身后沉缓的脚步声,他静静开口,“说吧,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未央来了。”
绿君柳将玉倾颜刚才的话复述一遍。白如霜听罢,眸色幽暗,沉吟半晌,他问绿君柳:“夜未央呢?他死了?”
“不知道。但是据倾颜所说,那一刺正中心脏,血流如注,恐怕夜未央九死一生,难得活命。”
“这件事情有古怪。”
夜未央虽非什么正派人士,然素来行事光明磊落,说一不二。如果是他做的,那么他一定会承认。可是夜未央说不是他做的,那么就不是他做的。这一点,白如霜深信。“你觉得不是夜未央做的?”
初初被愤怒冲毁了理智,如今静下心来细想,这件事情的确不像夜未央一贯的行事风格。一来夜未央与玉倾颜有交易在先,二来夜未央对玉倾颜的态度一直在改变。从夜未央身上,他找不到丝毫对玉倾颜的憎恨和杀意,他们之间又没有利益冲突,夜未央为什么要玉倾颜死呢?“如果有人冒充夜未央,意在挑起我们与夜未央的仇恨,也未尝不可。此人,必然是极其熟悉夜未央之人。他知道夜未央与玉倾颜的关系……”白如霜沉吟,思索,“但是,玉倾颜与夜未央之间的交易是秘密,除了我们几人外无人知晓,除非……”我们之间有叛徒!不过,这句话他聪明地没有说出来。绿君柳也想到了,他当即否定,“这个叛徒不会在我们之间。”
他们都是何等心性的人,清高孤傲,目中无人,绝对不愿意屈居于任何人之下,没有人会甘心情愿为他人卖命。他不会,白如霜不会,白晓月就更加不会了!所以,这个叛徒一定出在暗邪宫!“凤无殇……”黑龙佩失窃,凤无殇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夜未央。用之,防之,限之,调查之。凤无殇一定在夜未央身边安插了心腹,他时刻监视着夜未央的一举一动。所以,这次事件很有可能是凤无殇的阴谋安排。成,则可以除去玉倾颜,挑起白晓月与夜未央的仇恨,一石二鸟;败,也可以让他们失和,相互残杀。无论哪个结果,对凤无殇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凤无殇……”这是唯一的可能!除了凤无殇,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能够在夜未央身边安插眼线,看来,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凤无殇!第二日,玉倾颜醒来,揉揉酸涨的脖子,左右活动着脑袋。经过一夜的冷却,昨夜的悲痛绝望淡去不少,人也冷静了许多。冷静下来,方才发现,此事疑点重重。夜未央明知他们恨他入骨,仍敢冒险前来,只为了向她解释此事非他所为。她不信他,刺伤了他。他武功比她高,明明可以闪躲,他却不躲不闪,生生承受了。他说,那是他欠她的!他当时凝着她的眼神,尤在眼前,赤果果的情义,真挚不带丝毫虚假。玉倾颜开始怀疑,夜未央不曾骗她。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夜未央所为,那么,又会是谁呢?披上外衣,翻身下床,刚穿好鞋子,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正对上绿君柳温柔似水的碧色眼瞳。他端着一碗汤药走到玉倾颜面前,温声说:“倾颜,醒了?来,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