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玉倾颜羞窘。她伸出手指,狠狠掐了掐白晓月的手背,嘟起小嘴,不悦道:“去去去去去!我又不是你们生儿子的工具!要生自己生去!”
白晓月眉眼弯弯斜飞,语带调侃,“我生啊!我当然要帮你生罗!亲爱的,没有我的帮忙,你能够生得出来吗?”
“你——”玉倾颜大窘,她恨瞪白晓月一眼,又看了看趴在她胸前寻奶吃的两个化骨龙,红着脸颊生气道:“孩子在这里呢!你正经点!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孩子刚出生,他们听不懂!”
玉倾颜甩脸,不高兴道:“去去去去去!为老不尊,教坏子孙!我不管,孩子是我的,我不准你教坏了他们!”
“好好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便是!”
白晓月顺从地应声,也不点破玉倾颜那点小心思。他握住玉倾颜的手掌,温柔地说:“倾颜,我陪你说会儿话!如果累了,你就睡会儿!”
玉倾颜含笑点头,深情回望,“好!”
……夜深人静,不知不觉,已近午夜时分。夜幕黑沉,今夜无月。俏皮的月儿似乎也预感到今夜不安宁,而悄悄躲进云层后面。院子里凉风习习,夜间气温越发下降,寒气渗人。午夜时分,所有人均已入睡。一个黑影恍若幽灵般出现在静寂的院中,他抬头仰望无月夜空。夜色深沉,没有星光,他的面容沉浸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他悄无声息地潜行在寂静的庭院中,脚步落地无声。幽灵般的身影在玉倾颜的房间外面站定,食指轻轻在窗纸上戳破一个洞。指尖轻弹,一枚血红色小丸飞入房间之中,落在两个刚出生的宝宝安睡的婴儿床上,冒出阵阵暗红色的烟雾。床上的白晓月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异样气味。他猛然惊醒,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掀开床帘。眼前的一幕惊吓了他的灵魂,他疾扑上前,将两个宝宝紧紧抱入怀中。入手,只觉得两个宝宝异常安静,气息渐弱。他脸色铁青,目光落在婴儿床被褥上那颗几乎已经溶化的红色小丸,双眸徒然瞪大,连忙将棉被掀开堆作一团盖在小丸上,防止暗红色烟雾扩散。“倾颜——”他纵身飞跃上床,将宝宝轻轻放在玉倾颜的身边,伸手轻拍玉倾颜的脸颊,唤醒她,“倾颜,醒醒!”
“嗯?”
玉倾颜自睡梦中幽幽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白晓月,呐呐地问:“月,怎么了?宝宝闹腾了吗?”
“倾颜,看着宝宝!我去叫如霜!”
白晓月交待完,便要下床。“咦……什么……”玉倾颜茫然,欲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绵软无力。她不禁疑惑道:“怎么回事……”白晓月发现了玉倾颜的异样,他扶住她的双臂,紧张地询问:“倾颜,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灵敏的耳朵捕捉到门口细微的呼吸,白晓月猛然侧脸,指尖一道红光弹出,直击大门,穿破门纸而出,红光乍现,发出轰然巨响。白晓月厉声断喝,“什么人!”
玉倾颜闻言惊讶,情不自禁靠向白晓月,紧紧拽住白晓月的衣袖,警惕地望着紧闭的房门。门口,传来一声阴冷嗤笑。紧接着,房门“吱悠”一身打开,一身黯紫绫罗的凤无殇缓步走进来。“白晓月,你的警惕性果然很高!”
“凤无殇?!”
白晓月暗惊在心。他想设计凤无殇,没想到,竟然被凤无殇反将一军!大意了!玉倾颜双目喷火怒瞪凤无殇,咬牙切齿恨恨道:“凤无殇,你竟然还敢出现!你当真猖狂之极,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凤无殇扬声大笑,眼睛杀机毕现。他阴冷地问:“倾颜,我该恭喜你——喜得贵子!对了,你的宝宝可好?”
“宝宝?!”
玉倾颜突然发现一对宝宝就放在自己身旁,她扑上前,看见宝宝死一般安静沉寂的面容,再探鼻息,似有若无,她脸色骤然惨白如纸,因为恐惧害怕而全身颤抖,她震惊地问:“凤无殇,你对宝宝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凤无殇放肆大笑,嚣张地说:“怎么样,喜欢我送你们的大礼吗?这可是我最新研制的毒血丸——其毒无比,根本就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哈哈哈哈哈哈——玉倾颜,白晓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全身瘫软无力,内息受阻,无法运功?哈哈哈哈哈哈——至于你们刚出生的宝宝,毫无内力,中了我的毒血丸,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
玉倾颜目露惊恐,慌忙抱起一对孩儿,看着他们死灰一般的苍白小脸,双手颤抖,心脏阵阵剧痛,有如撕裂。白晓月暗运内息,气滞受阻,果然如同凤无殇所说的一般。若然强行运功,则感觉五脏俱焚,撕心裂肺的疼痛排山倒海袭来,眼前阵阵发黑。凤无殇竟然如此阴毒,暗计加害他们。白晓月暗恼自己太过大意,因为孩子诞生的喜悦而疏于防范,竟然中了凤无殇的奸计!不但害了玉倾颜,还连累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儿!不行!即使拼尽一死,他也要保玉倾颜和孩子安全!“白晓月,中了我的毒血丸,你已经毫无活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凤无殇露出嗜血邪肆的狂傲大笑,他步步逼近大床,目光森冷恐怖直摄人心。白晓月神色不改,玉倾颜害怕地紧抱怀中孩儿,颤抖地靠在白晓月身边。白晓月伸手握住玉倾颜冰冷的手掌,用力捏了捏,给予她坚定的信心。凤无殇冷冷地扫过白晓月和玉倾颜交叠紧握的双掌,衣袖一甩,一股强劲的内劲直逼白晓月和玉倾颜。白晓月抱住玉倾颜的腰身,将她和孩子紧紧护在怀中,纵身飞跃,跳出床榻,翻身落地,落于房间内另一个角落。凤无殇冷笑:“中了我的毒血丸,你竟然敢枉动真气!白晓月,你当真不怕死!原本中了此毒,并非没有活路。只要十二个时辰内不动真气,十二个时辰后毒性就会自动解除。但是你强运真气,倒致血流逆行,毒性游走全身。武功越高,被毒发反噬就越厉害。三个时辰内必死无疑,世间再无药可解!”
“什么!”
玉倾颜容颜失色,几欲晕死。“月,是不是真的?!”
她面露惊恐,死死地揪住白晓月的衣袖,仰首望着白晓月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俊颜,惊慌失措,心乱如麻。“月,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咳!”
白晓月闷哼一声,头一偏,捂住胸口,呕出一口大大的鲜血。浓郁的血腥味扑鼻,吓得玉倾颜惊恐大叫,“如霜——如霜——如霜——快来啊——救月——快点救救月——”从未有那么一刻,她如此的惊惶失措。一股无尽的恐惧排山倒海朝她袭来,她忽然很害怕很害怕!她害怕会从此失去白晓月,再也感受不到他掌心的温暖!不要——她不要失去白晓月——她不要——“哼!愚蠢之极!白晓月必死无疑,我又岂会容你救他!”
凤无殇五指化爪,直扑玉倾颜。白晓月紧抱玉倾颜,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和孩子紧紧护住,出手与凤无殇对招,不让凤无殇伤害玉倾颜和孩子分毫。身中剧毒,白晓月明显落于下风,再加上他还要保护玉倾颜和孩子,更显吃力,连中凤无殇数掌,喷出数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玉倾颜忧心如焚,她很想帮白晓月的忙。可是,她手抱孩子,身中毒血丸,全身绵软乏力,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根本力不从心。不到二十招,白晓月被凤无殇一掌震退数十步。强大的冲击力迫使白晓月不得不松开玉倾颜,重重摔倒在地。鲜血喷洒,惊吓了玉倾颜的灵魂,惊得她手足失措,惊得她险些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失去白晓月。“月——不要——”凤无殇举掌欲杀白晓月,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凤无殇回首,瞳眸幽暗。他瞥了眼跌坐在地上紧抱孩子的玉倾颜,忽然阴冷一笑。他纵身飞跃落在玉倾颜跟前,伸手将她抓起,纵身飞出窗外。与此同时,凤喻离、绿君柳、裴叶凯、白如霜和夜未央冲入房内,他们神色冷凝瞥了眼身受重伤的白晓月,又看向窗口,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白如霜立刻蹲身在白晓月面前为他诊治,凤喻离、绿君柳、裴叶凯和夜未央四人闪身飞窗而出,朝凤无殇离开的方向追去。“月,你的伤……”白如霜指尖刚触白晓月的脉搏,脸色大变。他紧紧握住白晓月的手腕,手掌无意识地颤抖,眸光闪烁,流露出恐惧的光芒。“月,你……”“如霜,不必多言!我知道……”白晓月按住白如霜的手,唇角苦涩。他迅速点了自身的六大穴道,制止毒性蔓延。然后,他闭眸屏息凝气,待到脑子里的晕眩感过后,再次睁开眼睛。他执起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起身欲追。白如霜从身后紧紧握住白晓月的手腕,激动地说:“月,不可!你再动真气,当真回天乏术!”
“如霜,气血已乱,毒素已经流遍全身奇经八脉,我自知已经没有活路!再动真气,与不动真气,又有什么区别?”
“有!你若然不再枉动真气,我尚可保你三个时辰,说不定还能另寻他法救你性命;可是你若然再动真气,恐怕会随时丧命。……”“如霜,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是吗?”
白如霜激动抢白,“我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