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澜擦了擦眼泪:“那天还是霆深的生日,一家人都为他庆贺。后来晚晚调皮,和阿宴把他的蛋糕掀翻了,弄得他很不开心。仲泽就开了车出去给霆深买蛋糕,没想到……”话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宋青衣突然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原来公爹是在司霆深生日那天出车祸去世的,换了谁都会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温玉澜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霆深一直觉得,他爸爸的死跟他有关系,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在生日那天庆祝过,也痛恨吃蛋糕这样的甜点。”
宋青衣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问:“我能问问车祸的原因是什么吗?”
温玉澜叹了一口气:“交警说,是转弯的时候碰上一辆三轮车,刹车失灵撞了上去。仲泽他运气不好,从车里甩了出去,就……”宋青衣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按理说,系着安全带怎么会被甩飞呢?可是温玉澜似乎没有这样的怀疑,只是絮絮叨叨着说那段时间她有多么痛苦,司霆深有多么自闭。宋青衣沉默下来,默默当好一个聆听的人。两个小时后,温玉澜睡着了。宋青衣站起身,就感觉自己的关节都在咯吱作响。看样子陪长辈谈心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蹑手蹑脚的出了婆婆房间后,有人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哎呀!”
宋青衣小声惊呼,“吓我一跳。”
司霆深目光深沉的望着她:“妈睡了?”
宋青衣点点头,又看了他几眼:“你,你还好吧?”
司霆深“嗯”了一声。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宋青衣想关心他几句,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司霆深想开口说感谢,可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就这么“含情脉脉”对视了一会,男人声音沙哑的开口:“回房。”
宋青衣忙不迭的点点头。她本想和司霆深分房睡,却被他否决:“爷爷会着人进来检查。”
一句话就打消了宋青衣这个念头。“那,我先去洗澡了,你,你去别的房间逛逛!”
司霆深本来是想这么做的,可是听了宋青衣的话,他突然坐回到了床上。“这是我的房间,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宋青衣:“……”真烦人!她气鼓鼓地进了浴室,把卫生间的门摔得啪啪作响。司霆深的眼中流出一丝好笑来,随手拿过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看起来。看着看着,突然听见手机振动的声音。检查了一下,发现是宋青衣的电话。屏幕上面一串手机号码没有备注,司霆深思索片刻,装作自己没看见。打电话的那个人很是执着,短短十分钟打了八个电话。司霆深有些烦了,用枕头把手机盖上。又过了半个小时,宋青衣才围得严严实实走了出来。她的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气色很好。司霆深难得心情不错的问:“热水澡?”
宋青衣一愣,觉得他这话不怀好意,便白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
司霆深微微一哂,迈开两条大长腿进了另一个浴室。宋青衣:“……”他最好不是嫌弃她的意思,不然她会跟他没完!卧室只剩下宋青衣一人,她耳朵很灵敏的听见了震动声,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手机在枕头底下。看着上面的号码,宋青衣连忙接了起来,当场开启撒娇模式:“师父~”电话对面传来男人愤怒的咆哮声,语速之快活像是有人拿了一杆机关枪对着宋青衣突突:“不靠谱的丫头你人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你是不是找死?有了新靠山不认师父了是不是?你……”“师父师父,您先听我解释!”
宋青衣连忙打断了师父莫三志的责备,又警惕的看了一眼司霆深所在的浴室,放低了声音。“我结婚了,婆家爷爷让我进他们家的公司。”
莫三志沉默了片刻,问:“司家?”
宋青衣笑嘻嘻:“对啊,师父你怎么明知故问?”
一向性子诙谐幽默的莫三志并没有附和她的玩笑,反而语气阴郁:“可恶。”
宋青衣连忙收起嬉笑的语气,严肃的问:“怎么了师父?”
莫三志叹了一口气,含糊的说:“没什么,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昨天有个客户过去拿药结果没人在,差点耽误了他家里人的病。”
宋青衣:“我给您发信息了。”
莫三志没好气的说:“有什么用?当垃圾短信拦截了。”
宋青衣觉得好委屈:“我的短信怎么能是垃圾短信啊?”
师徒俩三言两语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宋青衣见莫三志心情好了,便试探着问:“师父,我现在也结婚了,是不是可以开始治我脸上的胎记了?”
莫三志故意拉长音,让她抓耳挠腮了一会后,才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这周末你来药铺,我让人把药方给你。”
宋青衣开心的大声说:“谢谢师父!”
浴室那边突然有了动静,吓得她立马跑出了卧室。莫三志啧啧两声:“所以说结婚嫁人有什么好?连打个电话都要心惊胆战。”
宋青衣笑呵呵地问:“师父,周末能见你一面吗?想你了。”
莫三志嫌弃得不行:“少说肉麻的话,到了该见面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挂了电话后,宋青衣长出了一口气,觉得一块一直悬在心上的大石头总算快要落下了。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男人深沉的声音:“跟哪个男人打电话?”
宋青衣被吓了一跳,慌乱中左脚踩了右脚,整个人朝着司霆深的方向摔了过去。司霆深想躲。宋青衣直接扯住了他的浴袍。只听见哗啦一声,宋青衣摔了,摔在了他的浴袍上。但司霆深也没好到哪里去,刚刚出浴的身体就暴露在了空气中。宋青衣抬头,司霆深低头。怎么说呢,如果这场婚姻有假戏真做的那一天,那么她的夫妻生活是不用担心了。走神的功夫,司霆深反应过来,转身进了卧室,把门狠狠地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