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间之中出来,墨汐言拆开君枕思怀里的信件,果然,上面的内容和墨汐言所猜想的一样。他们果然是发现了墨远崖和秦仪还活着这件事。这些家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除了君枕思之外,还有什么人知道?爹娘又是怎么放任他们知晓的?难不成没有察觉到么?一时之间墨汐言的脑袋一团浆糊,盯着纸张上的字失神。只怕计划要提前了。不管此事是君枕思自己想到的,还是君烈炎安排的,总归是他们察觉到了,君枕思迟迟不归,未见踪影,君烈炎轻易便能想到是边关那边的问题。走到宫门口,好像大臣们都没有怎么发现墨汐言和君枕思的消失,不过如今的情况也不管他们知不知道了,墨汐言不将他踹到空间里,会出大问题。在宫门口等待墨汐言已久的君如风察觉到了墨汐言的情绪略有不对,不由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君烈炎都已经依计接手了,还有什么烦心事么?”
只要君烈炎的秉公执法,将一直为他敛财的张新凉给处死,之后墨汐言想要离间和他关系更加密切的大臣就会简单很多。“君烈炎怀疑我爹娘还活着了,而且,已经派人去了边关。”
墨汐言在君如风的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这件事就算墨汐言不告诉他,只怕过两天以后,朝中上下也要传遍了。此事似乎在君如风的意料之中,只见他眉头微蹙,说道:“他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不知道你曾去过边关,和你爹娘见过面就无妨。”
“我担心的就是他已经知道了,那不然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去调查?”
墨汐言牵着君如风的手坐上了马车,她神色忧郁地说道:“他是在陛下驾崩之前才知道的我爹娘还活着,事情提前了,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要事情失去了掌控,墨汐言就会慌神,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要将君枕思关在空间之中,不允许让任何人知道了。“你不要慌,我安排人手帮你来试探一下。“君如风抬手摸了摸墨汐言的头,可怜的墨汐言,这么年轻就多思多虑,发丝之中甚至藏着几分银丝。“我怎么能不慌……”墨汐言盯着君如风的眼睛,说道:“若是他知道我都做了什么,发现了我在筹谋的事,不光是我危险了,我爹我娘也……”墨汐言在入官场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是自己下狱,也不能牵扯了自己的爹娘,然而现在的情况非常令人无奈。“只是让君烈炎一人知晓不是什么大事,他就算翻了天了,也不可能以太子的身份来命令你的父亲。““是,她当然不会以太子之身,他会以新皇之身……陛下的身体如此康健,就算有之前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旧伤,那也不置于让陛下早逝。”
墨汐言将隐瞒在心底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你猜猜,心切要侵略周边的君烈炎,会怎么做。”
君如风的神色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看来哪怕没有在陛下的身边长大,也会因此而为陛下揪心吧。血脉亲情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墨汐言会为此宁愿谋反,而君如风也会忍不住开始担心皇帝的处境。“这确实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
君如风点了点头,已经将这个重要的消息消化好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君烈炎已经怀疑到了边关那边?”
他方才就非常的在意,和墨汐言刚刚还在朝堂上说话呢,一下朝墨汐言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偏生那个时候君烈炎还在,他可以确定墨汐言不是去找君烈炎了。“我遇到君枕思了,他要去找君烈炎,拿着从边关那边送来的信。”
墨汐言看着被风吹起的帘帐,慢慢说道:“我将君枕思给打晕了,关在了一个旁人找不到的地方。”
言尽于此,墨汐言不能再对君如风透露更多了。君如风深吸一口气,嗯,这也是墨汐言能够做得出来的事。“那你确保他不会被人发现,放心吧,我不会让君烈炎再掌权,也不会让他再利用你爹娘了。”
君如风温柔地将墨汐言拥在怀中,他道:“你尽管相信我。”
墨汐言沉默的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君如风给自己带来的安心感。“你准备怎么处置君枕思?”
君如风问道:“虽说他是个皇子,但他在朝中并没有势力,只怕他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在乎,我可以帮你,让他死于一场意外。”
很难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君如风的嘴里说出来的,他那样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甘愿为墨汐言做如此肮脏之事,墨汐言真觉得是在往无暇白璧上滴血。“暂时先让他消失吧,我还没有要杀了他的想法,而且,他跟在君烈炎的身边那么多年,指不定会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马车到了昉王府,君如风再次叮嘱墨汐言道:“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不要慌张。”
墨汐言点头,见此,君如风总算是能稍微放下心来,他掀开帘帐跳下马车,回了王府。君烈炎现在应该在处理张新凉的案子,墨汐言实在是不该错过,便驱车前往督查司。问过了张士明,得知君烈炎此刻正在监牢之中审问张新凉,当她道监牢之时,君烈炎已经结束了审问了。刚进门来便看到张新凉被绑在了行刑架上,浑身是血,发丝凌乱。墨汐言看了一眼放置刑具的桌子,上面有不少的刑具沾染着张新凉的血,还有一颗后槽牙静静地躺在桌上。君烈炎当真是个心狠手辣会拷问的,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太子的作风。好歹张新凉也是为他敛财多年的忠诚之人,现在暴露了,就如此狠烈的对待他……墨汐言现在非常的怀疑,为什么前世就没有哪个大臣举黑旗来谋反呢?“言儿,你来了。”
君烈炎对墨汐言笑了笑,一边拿着帕子擦拭自己手上的鲜血。“殿下怎么亲自做这样的脏活?怎么样?张大人可招了?”
墨汐言走到了君烈炎的身侧,观察在这里的官员们,很好,不是只有君烈炎的人,还有督查司的官员在。想必就算君烈炎想要和张新凉推心置腹是不可能的了。“有本殿出手,事情自然已经处理好了,他已经认罪了。”
君烈炎将帕子扔在地上,凉薄的视线落在已经奄奄一息的张新凉身上,这家伙,居然还敢向他求饶……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现在是个什么处境?知不知道他一句错话就有可能让君烈炎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幸亏他先一步下手,让张新凉没有办法往他的身上泼脏水了。“太子殿下果然英明神武。”
墨汐言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君烈炎,转而又羞涩地说道:“太子殿下,可否与微臣一叙。”
“自然可以。”
君烈炎点头,将墨汐言那崇拜又羞涩的神色尽收眼底,这才是一个寻常女子看到他的反应,害羞,想见又不敢见。墨汐言在朝堂上叱咤又如何?在面对心上人的时候不还是和寻常女子没有什么区别?她的两个小举动成功的满足了君烈炎的虚荣心,让他不假思索地跟在墨汐言的身后,到了墨汐言和君如风平常处理政务的地方。墨汐言让其他人离开,又安排侍女前去准备茶点,一时间房间之中只剩下君烈炎和墨汐言两人。“殿下帮微臣结了案子,微臣感激不尽……只是,微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听我一言。”
墨汐言抬眼看着君烈炎,那眼神之中的期盼简直令人无法拒绝。“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君烈炎淡淡道:“你在我的面前,可以多放肆几分。”
“殿下……最近京城有个传言,说臣女的父母依旧在边关,不知此事,究竟是真是假,难不成陛下真的掩去爹娘的功名,让他们假死在边关继续卖命么?”
墨汐言伸手扯了扯君烈炎的袖子,一副可怜的模样。君烈炎本来就喜欢墨汐言,不管是有权势加成还没有,他都很喜欢墨汐言的这张脸,现在她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出如此柔弱的一面,简直让君烈炎欢喜得不行。“其实,言儿。”
君烈炎伸手握住了墨汐言的手。墨汐言神色不变,心里却感觉要吐了,恶心!恶心死了!“怎么了?”
“其实本殿已经安排人手去调查了,倘若墨将军和秦将军当真在边关,本殿一定会向父皇讨要个说法!”
闻言,墨汐言故作惊讶:“是吗?殿下……当真愿意为了微臣至此?若是……若是陛下因此大怒,牵连了殿下可怎么办?”
君烈炎皱眉,说道:“本殿意已决,谁人也无法阻挡,言儿,你相信我么?”
他肯定又认真的眼神盯着墨汐言,那决心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我……我相信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