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涛心里其实很看不上谷雨。 他觉得这小子太自大太狂妄了。 分明就是一个铁憨憨,除了能打也没什么长处。 出来混,讲的是食脑,比的是人脉,谁管你能不能打? 越厉害的人,越要西装革履,满面微笑,哪能像谷雨这样张扬跋扈? 你就一双拳头,还想着一步登天。 真是无知者无畏。 傅国生哈哈大笑:“谷兄弟,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但也不要好高骛远,不要想着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胖子我是吃不成的,但买卖我要做最大的!这年头干什么不都要靠着拳头打天下嘛!”
谷雨信誓旦旦的道。 然后看着傅国生道:“我现在信你的买卖能赚大钱了!不然也不会有人想杀你。”
“哈哈……”傅国生淡淡一笑,一脸淡然道:“像我们在外边混的,谁没几个仇家啊!”
“看你心里有数,知道无外乎那几个人了。你就不怕等你出去后再挨上一回?”
“我现在好好地,说明我大难不死。算了吧!”
“呵呵,你也甭装了,谁不怕死啊!”
谷雨摇摇头道,“我才不信你会算了,我看你早晚会出手!”
“呵呵呵,谷兄弟真是行侠仗义、办事大气,心狠手辣。”
傅国生点评道。 谷雨摆摆手:“这办事大气、心狠手辣我原封不动送给你。我最多只要个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总之,谷兄弟,你救了我,我欠下你一个人情,等我出去之后,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傅国生做出了承诺。 谷雨不屑的摇摇头:“我谢谢你了。以后等你退休了,可以来我公司做个顾问。”
“好啊。”
傅国生欣然答应。 就在此时,铁窗外传来管教的声音:“0015,0016,收拾好东西。”
此言一出,A1604监仓顿时轰动了。 0015是傅国生,0016是焦涛。 他俩出去,意味着羁押时限已经到了,看守所要放两人出去了。 “恭喜大哥!”
“恭喜大哥,恭喜涛哥。”
“恭喜大哥,终于自由了。”
饶是傅国生心机深沉,那一刻也不由得有些释然。 谷雨拍了拍傅国生的肩膀,又拍了一下一直做背景墙的焦涛,笑道:“行啊,老傅,小涛,终于自由了。”
“呵呵。”
傅国生露出笑容,随即张手给谷雨来了一个拥抱,低声道:“谷兄弟,估计你在里面也待不了几天了,等你出去的时候,我来接你。”
“行。”
谷雨回答。 就这样,在A1604监仓众人的注视下,傅国生出了门,身后的焦涛提着两人物品,紧随其后。 他们走出看守所大门的时候,站了片刻。 先感受一下久违的自由的阳光,然后看到了来接他们的人。 是一个二十多岁,冰雕玉琢一般的美女。 这是他的一直不过门的妻子沈嘉文。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大踏步走到一起,紧紧地拥抱起来,久久不离,直到相拥着上车,由焦涛驾驶,离开看守所。 “傅哥,后面有车跟踪。”
焦涛说道。 “不用担心,那是便衣,其实是在保护我们。”
傅国生一脸淡然。 这十几年来,他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不过不要紧,优渥的经济基础,再加上精明的规避,这些人的跟踪常常无疾而终。 “小涛,你去仔细调查一下这个谷雨。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他放出来的时候我们要来接他。”
揽着沈嘉文,傅国生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是,傅哥。”
焦涛平静的回答。 “老傅,这谷雨是谁啊?里面认识的?”
怀里的沈嘉文好奇的问道。 “一个难得一见的家伙,当代的叶问。”
傅国生笑道。 说到这里,老傅想起了扮演叶问老婆的那个名模,两年前去香江游玩的时候也享用过,感觉她和怀里的沈嘉文各有风韵。 嗯,要不今晚让嘉文扮演一下叶夫人? …… 目标人物走了,谷雨知道自己离开看守所的日子也快了。 心里多了一丁点的惆怅,便时常在窗口待着。 监仓有个小窗户,通过窗口往外看,其实看不到什么东西。 飞机的声音呼啸着从头顶而过,透过纵横的钢筋网,看不到夜空中飞翔的航班,只有一小片深遂的夜幕,放风仓紧闭后,谁也看不清今夜的星空是璀璨迷人,还是乌云密布。 监仓常有人进来。 进来的人自然都是人渣,很多是聪明的人渣。 有为了练出三只手,把食指弄得和中指一样高的惯偷。 有借助网购的泛滥而顺藤劫财,因为跨行劫涩,而栽进来的。 还有开锁的、造假护照的,聊到后来都嚷嚷着要建个盗贼公会。 这踏马网络游戏玩入迷了。 经过监仓的生活,谷雨算是明白了,绝大多数的犯人都不怎么理解忏悔是个什么概念,所谓法律意义上的悔罪表现,绝大多数也是这些人迫于无奈或者故意作戏,在这样一个没任何尊严和人格的环境里,为了生存,会把大多数人磨练出精湛的演技。 没办法,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人渣和人渣聚在一起,谁会变好? 想到这里,谷雨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这个满是糟粕的地方。 …… 当谷雨在监仓里遥望窗外的时候,一家繁华茶楼,焦涛请人吃早餐。 热腾腾的虾包雾气缭绕,几乎把对面而坐的两人的视线给遮住。 对方叫莫四海,是集团的另一个巨头。 不过这厮和郑潮、裴渔这些实力派巨头不一样。 他更多的是玩人脉。 相当于集团的人事部长,很多入行的人都是他接引的, 莫四海是通关员出身,因为涉嫌走私被单位开了,一直混在滨海的相关领域,也算是这个领域里的名人了。 因为人脉深广,打听消息十分灵通,业内什么消息都能第一时间听到。 此时两人已经寒暄完了,莫四海道:“谷雨上个月来到这里,刚下车就和土狼手下刀疤鹏的人起了冲突,刀疤鹏的小弟冯晓山打闷棍不成,反被打了一顿,抢了几百块钱。”
“嗯。”
焦涛点点头。 这个冯晓山就是前几天进去的那个狱友,一进门就被收拾了一顿。 焦涛还趁着望风的时间,悄悄地审问过,知道双方冲突的前因后果。 “抢了那几百块,谷雨去澡堂子呆了一晚,然后第二天又去抢了一个小团伙,一个打好几个,真踏马威风。”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