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娇以前在老太太的跟前儿也算是受宠的，什么时候被老太太这么说过？但想到宁王对她的嘱托，她也只能忍了下来，而后对老太太继续道：“祖母，您瞧，我能害了四姑娘不成？那关家若不睡个好人家，我怎么会开口呢？宁王选的人家，还能是不成的吗？”

“行了，别说了！”

老太太有些厌烦地对宋妍娇挥了挥手：“你既是要嫁出去的女儿了，娘家姑娘的事情，就不要你操心这么多了。有你母亲，左右还有我。四丫头的婚事，我们心里有数。后头我让银婆子给你准备了些东西，日后你要自个儿带到宁王府的，你去瞧瞧。若有不妥当的，只管和我说就是了。”

宋妍娇一时之间，摸不准老太太的脾性。说老太太疼她吧，却是多的一句话都不让她说了。说老太太不疼她吧，又专门给她准备了许多东西，让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站起身来：“好，那四妹妹先陪一会儿祖母吧！我去后头瞧瞧，祖母准备的东西，哪里能有不好的呢？”

老太太笑着目送宋妍娇出门之后，眸色才冷淡了几分：“哎……这个二丫头，什么时候学得和她母亲一样了？”

宋朝雨低着头，也没和老太太说，她们本就一直都是那样的。老太太则是看向了宋朝雨：“四丫头是有话要和我说吧？发生了什么？”

她自然注意到了宋朝雨的不对劲：“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我瞧着挑红和你的脖子上似是都有伤口，怎么弄的？”

她还专门带了纱巾遮挡了脖子上的伤口，没想到还是被老太太看出来了！明明之前没觉得有什么，此刻宋朝雨的心里，竟有些委屈了起来：“祖母……我不知这话该如何说起！”

老太太哪里见过宋朝雨这般委屈的样子？她忙上前，拉住了宋朝雨的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可以告诉祖母！四丫头，快说，怎么了？”

宋朝雨这才抬眸，略微红了眼眶看向了老太太：“祖母可知道，那六姨娘是什么来头？”

老太太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一般：“是她将你伤着了？”

看着老太太的表情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让宋朝雨有些惊讶：“祖母……您不惊讶？”

“哼！”

老太太冷哼一声：“她本就带着胡姬的血统，做出什么事儿我都不惊讶！何况说，她那样的一个美人儿，怎么就平白无故地落在了你父亲的手里？你父亲虽也是三品尚书，可那瑞姬如此貌美，便是送入宫中都不为过。有人将她送给了你父亲，这不是很奇怪吗？”

老太太果然是眼明心亮。宋朝雨问道：“那父亲呢？他知道吗？”

老太太摇头，似是提起宋元便一肚子的气：“他知道什么？这两日只知道沉迷在那温香软玉的怀中了吧？混账东西！这点儿道理都看不清，若是他早知道了，还能让这个六姨娘闹出这种事情来不成？”

老太太轻轻地将宋朝雨的伤口揭开，眉头便皱得更深几分：“她找你，是做什么？”

宋朝雨这才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冷笑一声：“看样子，这事儿是和昌王殿下有关了。要那海玉佩……他们是打算做什么呢？”

宋朝雨也摇头，老太太却拍了拍宋朝雨的手：“四丫头，虽说许多事我不想叫你瞧见。你是还待字闺中的丫头，就该好好做你的丫头。可日后，不管你去了哪个府中做主母，总要经历的。所以这一次，祖母就教教你，若是遇见了这样的妾室，你该怎么处置。”

宋朝雨知道，兹事体大，老太太必定是要处置六姨娘的：“祖母，可若处置了她，父亲那边……”“不用害怕。”

老太太似乎心下笃定：“你瞧着我的法子就是了，我会让你父亲亲自处置她的。倒是你说，有一个救了你。这个人你留意着，我也留意着。我竟是不知道，我们宋府之中，出了这么多的能人不成？”

——她们这边说的差不多，那边宋妍娇也被银婆子带着走了回来。她看到老太太给她准备的东西，心里头实在是欢喜：“多谢祖母为孙女准备了那么多好东西。有了这些东西添在孙女的嫁妆之中，孙女嫁到宁王府去，便什么都不怕了！”

老太太点头，对宋妍娇又露出慈爱的笑容：“你是宋府唯一的嫡女，嫁妆自然要尽心。你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姑娘，该怎么做要怎么做，想必你心里都有数。”

宋妍娇点头，还想开口，又被老太太先一步道：“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陪着了，二丫头就顾着你的大婚就是了。家中一切都好，有我还有你母亲，你不必在意旁的。”

宋妍娇知道，这是老太太不想让她继续说那件事了。她只能看了宋朝雨一眼，对老太太陪着笑脸：“祖母说的是。那孙女就先走了，明儿再来陪同祖母！”

宋朝雨没有说那么多，行礼之后，便跟着宋妍娇一同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哼！”

可刚走出老太太的院子，宋朝雨就听到了宋妍娇一声冷笑：“四妹妹如今是真不错啊。将祖母哄得这么高兴，日后祖母会给四妹妹挑个好人家吧？”

她终于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吗？宋朝雨对她无辜地眨了眨眼：“二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再好的人家，又如何能比得上二姐姐嫁给宁王的福气呢？”

宋朝雨似乎也为能嫁给宁王，而得意：“四妹妹且放心吧。只要你们日后能规规矩矩的，大家都是宋家人，难不成我还会亏待了你？那关家的婚事，你还是考虑一番吧！如你所言，你一个外室出身的庶女，嫁给王公贵族的命是没有了。关家不错，你也劝劝祖母。”

宋朝雨颔首，没有多说。待到岔路口，她却头也不会地离开。留了宋妍娇在原地，冷冰冰地盯着宋朝雨的背影：“等我做了宁王妃，看你还敢耀武扬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