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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剪影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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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年获月 达科.艾家中也许是被黄振昨天晚上的表现所影响,也许是昨天下午睡得太过头的原因,又或许是没有熟悉的叫醒服务,总之达科.艾这一晚上的睡眠质量怎么也说不上好。“呼…”虽然说就这么懒洋洋的躺在家里,无所事事的过上一个星期也不错,但达科.艾暂时还不想这么消磨时间。当然,去和亲戚碰面什么的更不想做,自己对那些家伙一直就没什么好感。边套近乎边给别人添麻烦的人,还是从世界上消失为好。“因为他们不被需要。”

达科.艾脑海里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即使帮了他们的忙,也不会带来任何价值。从我的角度来讲就是这个意思吧。不值得我去满足他们的愿望。”

达科.艾继续推断着:“另外两个是…对了,他们也不被爱,不被尊重,所以我才会本能性的厌恶他们,这么想想,突然觉得对方很可怜,我反而是个恶人呢。”

用着不熟悉的逻辑去思考问题,让达科.艾有些恶寒。但他仍然忍不住去思考下去。在这个地方,这个被称为家乡的地方,自己被谁所爱所尊重所需要呢?不,更重要的是,自己爱谁尊重谁,或是,需要谁呢?一想到这个达科.艾就越发感到孤独。他猛的摇了摇头,摆脱自己无谓的思考之后,走到楼下和父亲一起吃了早饭。母亲还是没有回来,只有两个人的别墅显得有些空空荡荡。就这样沉默着吃完早饭之后,两人决定一起出去散散心。走在院子里的花园中,达科.艾看到了小时候一直很喜欢玩的秋千,如今已经锈迹斑斑,木质的座椅甚至还爬上了青苔。达科.艾轻轻推了它一下,咯吱作响的声音显得那样刺耳,但却又是如此温暖。“还记得小时候,你妈妈带着你来这里荡秋千,结果一个不小心把你摔下来了。”

达科.艾轻轻抚摸着秋千回答到:“是啊,记得我流了好多血,妈妈都吓得哭出来了。”

“哈哈哈。”

黄振突然笑出了声:“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到你妈妈那么惊慌失措,以前即使是从山上滑下来跌断右臂的时候,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真的假的?”

达科.艾惊讶的问到。黄振笑着点了点头:“真的。当时明明儿子在留着血,老婆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笑出了声,结果后来被你妈狠骂了一顿。”

“我倒是太害怕没有注意这些了。”

达科.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结果后来她好长时间都不搭理我。结果等你好了又说要来荡秋千,你妈躲来躲去的,眼睛都不敢直视,用脚踢着让我去给你荡。”

黄振望着秋千,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这么说,我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达科.艾苦笑一声:“难怪后来妈妈就再也没有陪我荡过秋千。”

黄振笑而不语,轻轻坐在秋千上。铁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黄振却像听到了什么悦耳的音乐一样,慢慢闭上了眼睛,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哎,黄哥陪孩子呢。”

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达科.艾皱眉看去,发现原来是父亲的一位发小,好像叫做乌纳伊.洛佩兹。因为太过热情熟络,反而让达科.艾对他有些厌恶。如今他打断了这难得的气氛,这让达科.艾感到了难以压抑的气愤。“哈哈,几年不见,达科都长这么大了啊。”

乌纳伊.洛佩兹好像没有看到达科.艾阴冷的目光,继续说到:“这么有出息了,我家孩子可和达科比不了咯。”

“别这么说啊。”

黄振还以友好的微笑:“卢卡斯可是个心细大胆的好孩子啊。”

“哈哈,如今可不是说那个的时候了,过去的事情一点用都没有。”

乌纳伊.洛佩兹眼神有着些微的闪烁。听着两人互相恭维,达科.艾露出了不耐的表情。他索性一屁股坐到父亲旁边的秋千上,自顾自的荡了起来。乌纳伊.洛佩兹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和黄振进行着无聊的话题。“像达科这么聪明有才能,在紫电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吧,现在肯定也混的挺开的。看咱俩这个交情,看看能不能帮帮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孩子,通过学校那边混个出路。”

听到这话,达科.艾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啪的一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用几乎咆哮的语调说到:“帮你家的孩子?他有让我帮的价值吗?我帮了他,他以后能帮得上我们吗?你都知道他是个不成器…”说到这里,达科.艾突然用余光看到因自己的动作而激烈摇晃的秋千,顿时泄了气一样。“总之,紫电大学的要求很严,我在里面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就连自身都难保。就算你想让我帮忙,我也使不出力啊。”

似乎被刚才达科.艾的举动吓到,乌纳伊.洛佩兹也僵住了。他勉强才扯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情况,勉强你考虑分外的事情,真是抱歉了。”

“刚才有些急躁的出口伤人,对不住了。”

乌纳伊.洛佩兹草草的和两人聊了几句,逃跑似得离开了。达科.艾颓然坐回秋千,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话:“抱歉父亲,我的冒失影响了你和朋友的关系。”

“哈哈没事,刚才都是你的真心话吧,那就没有关系。比起这个,你…”黄振依然带着柔和的笑容,直直的盯着达科.艾。“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会讨厌洛佩兹大叔,很大原因是父亲你。”

达科.艾紧盯着地面,有如吐气般说到。“此话怎讲。”

“每次洛佩兹大叔来的时候,总会得意洋洋的夸赞自己的孩子有多么优秀,是同龄人中最棒的。而父亲你总是应和他,还说我有多么多么不好。其实我也想听让父亲在别人面前称赞的啊。”

“这我道歉。”

黄振苦笑着摇了摇头。“父亲请不要道歉,平时的赞扬已经够多了。只是那个人来的时候才会这样,所以我就略微有些讨厌他。”

达科.艾消沉的说到:“可是今天,那个洛佩兹大叔却说自己的孩子没有用,不成器。他应该很瞧不起自己的儿子吧。”

“但他的眼神却完全不是那样的。不是蔑视或者厌恶他人的眼神,完全不是,不如说像是在忍痛割肉,在为自己的无能自责。在他的眼里,儿子就是自己的自豪吧。也许比起骂自己,自己主动去轻视自己的儿子更让他痛心。”

“我却践踏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觉悟,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说他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我…我…”达科.艾一时语塞,顿时说不下去了。“能够这么快的反应过来,你也成长了啊。”

黄振点了点头:“把今天的一切都刻在心里吧,让它时刻警醒自己。”

“人在混沌之中总会追求钥匙啊。”

黄振突然引向了不同的话题,让达科.艾忍不住抬起了头。“生活中很多一直不理解的东西,突然有人一点拨,就会有着顿悟的感觉。被点拨的人就会觉得自己掌握了人生的钥匙,死死的也要抓住这根稻草。往往最终就会固执己见,最后误入歧途。”

“所以,不要再轻易说出没有价值这样的话。一个人,一个事物,一个行为的价值,你究竟能理解多少呢?过去,现在,未来,你怎么去断定它多少价值呢。”

黄振走到达科.艾前面,弯下腰与他对视:“希望你能思考,并用自己的理解,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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