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者呢，倒是能卖出不错的价格，一件一件地讨价还价，基本上都能卖出市场价，但效率太低，太费时间。第三者送拍省心省力，联系好拍卖行，全部委托给对方，等着收钱就可以，缺点是流程太长，回款速度太慢，就算能以最快的速度拍卖出去，货款到他手里也需要至少三个月时间。当然，他希望周振山能包圆了。面对周振山，石磊也没玩什么欲擒故纵的花招，也没惺惺作态，而是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当然想让山爷爷你全部包圆了，省事儿。”

周振山哈哈笑道：“那不能，除了那尊弥勒佛，其他的都一般般，不在我的收藏范围内，不过呢，看在雨晴的面子上，也不是不可以，你明白的。”

石磊明白。买卖是买卖。人情是人情。从买卖的层面讲，周振山不会包圆。要是包圆了，那是人情，石磊得记着这个人情。人情债这东西最难还了。但话说回来，能欠周振山人情，也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机缘。石磊也不例外。但是，思绪一转笑道：“山爷爷，还是算了，我联系拍卖行吧，看能不能把我爸的人脉收拾起来。”

周振山点头：“这个思路是对的，你爸爸是岛城小有名气的藏家，这么多年下来积攒的人脉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不能白白扔掉，何况你还要继续在这个圈子里吃饭。”

“谢谢山爷爷体谅。”

“哈哈，谁让你是雨晴的男朋友来着，我不体谅你，雨晴回头就敢拔我胡子。”

“雨晴有那么调皮吗？”

“皮，很皮，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专门趁我午睡拔我胡子……”爷孙俩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聊起了周雨晴小时候的事情。一直到周雨晴敲门，“爷爷，磊哥，聊完了没？吃饭吧？”

午饭很丰盛。鸡鸭鱼肉样样不缺，而且味道很好，手艺是星级酒店级别的。有钱人家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千万别想着有钱人家天天吃家常菜，人家的家常菜就是这个水准的，和普通人认知中的家常菜可不太一样，只有少部分有钱人会保留普通人的饮食习惯，大部分人，那是真的越有钱越精致。不管是食材还是烹饪。同样是炒鸡，普通人用的是几块钱一斤的普通养殖鸡。有钱人用的是几十一斤的生态鸡。这就是区别。石磊这个曾经的小富二代，在周振山家里也感受到了人生的参差。吃饱喝足，石磊和周振山又闲聊一会儿，礼貌告辞。周雨晴送他到车库，“磊哥，今天有事儿，我明天再找你哈，明天星期六，咱们一起逛早市。”

目送石磊开着TT离开，周雨晴快步返回别墅，“爷爷，聊得怎么样了？”

周振山却淡定地把玩着那尊黑漆漆的弥勒佛像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哪方面？”

此时的周雨晴格外冷清，表情很淡然，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她放在眼里的事物，也没有能影响她情绪的事情。“人品？”

“和传闻中差不多，就是个油嘴滑舌的无赖，满嘴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但还算有担当，性情较为内敛，是那种能把仇恨藏在心底的那种，极其擅长逢场作戏。”

“这么说，是个狠角色？”

“对，给他机会，李新虎那种货色会死得很惨。”

“有点意思，”周振山想了想，接着问：“除此之外呢？”

“这人极有主见，而且极其擅长应变，有机智，能适应各种场合，一点也不怯场，有必要的情况下，会很主动，手段也很高明，”周雨晴认真道：“昨天面对孙海强和叶小飞的挑衅，他的应对方式就堪称是教科书级别的，尤其是应付叶小飞的手段，堪称经典，叶小飞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可他却更出色。”

周振山点头：“确实，叶小飞绵里藏针，想以最有素质的方式剥落石磊的面子，可石磊却直接揭穿了叶小飞的图谋，把叶小飞那么点小心思当众抖搂出来，以此激怒叶小飞，让接下来的较量变得顺理成章，悄无声息地引导事情的发展，可明面上却始终在被动应战，确实高明。”

周雨晴深吸一口气，“可是，我最想不明白他哪儿来的底气？又是如何确定叶小飞会跟他比画画的，更想不明白他那一手高明的绘画功底是哪儿来的。”

周振山沉吟片刻：“要么他是个算无遗策的鬼才，算准了叶小飞的一举一动，要么就是自信可以接下来自叶小飞任何项目的挑战。”

“爷爷，你的意思是，石磊是个全能的人才？”

“对，不然的话解释不了他的自信。”

“可是，这和咱们调查到的信息完全不同，从那些资料中可以百分百地确定石磊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而不是在藏拙，再怎么能藏拙，也不可能从五六岁就开始藏吧？更不可能藏那么好，尤其是绘画这块，再怎么天才也需要老师指点教导，可从查到的资料中看，他从小到大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美术老师的指点，这一身惊世骇俗的画功来得最为莫名其妙。”

周振山点点头，“他身上必然发生了咱们不知道的变化，所以，你的任务又重了几分，缠住他，找到他的秘密，我有预感，咱们的希望或许就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