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做民间征集的时候，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查清楚货物的来源。越是珍贵的物件，越是要查清楚。因为，文物古玩这块的水很深，随便一件不起眼的小东西都有可能是从某个大坑里出来的，还有可能是某些人洗玛尼或者行贿的道具，也有可能是被盗的赃物。反正在事发之前，除了当事人之外没人知道这东西的具体来历。毕竟古玩这东西除了少数传承有序的名品外，大部分都没清晰的来历。可是，一旦跟土夫子们、贪腐人士、大小盗贼们扯上关系，这就很麻烦了，虽然拍卖行有很多种办法规避责任，可是，只要有这么一回事儿，声誉就会受损。所以，越大的拍卖行，在征集古玩的时候就越重视传续。有正经传续，那自然最好。没有传续，也得是清白的，至少在书面文件上得把来历说清楚，说合理。如果拍卖行自己觉得这东西的来历可能有问题，那么不好意思，你去隔壁试试吧，这里不收。徐静这么严肃，就是这个意思，提醒石磊，如果东西有问题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私底下消化掉比较好，万一拿出来后被人发现什么端倪就很尴尬，拍卖行的鉴定师搞不好会直接举报，因为他们有这个义务和责任。当然了，这只是理论上的行为规范。实际操作那是另外一码事儿。反正大部分古玩都没有明确的传续，宝主说怎么来的那就是怎么来的，只要别太离谱就可以。一般都会说是家传的。剩下的一部分人会说是地摊上买的。反正谁也没办法验证真假。因此，石磊淡定道：“我懂我懂，不过你尽管放心，都是从地摊上买的。”

“捡漏儿？”

“嗯。”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静啊，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入。”

徐静挑眉：“咋？以后加强加深交流？”

石磊更淡定：“可以，只要你还在拍卖行工作，咱俩交流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多。”

“你女朋友没意见吗？”

“你问问她。”

这时，周雨晴甜甜一笑，“你俩一个捡漏一个拍卖，挺好的，我没意见。”

石磊得意地笑：“看到了，这就是现任的胸襟，跟你这个醋坛子完全不同。”

“哦？”

徐静仔细打量周雨晴，然后也笑了：“她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要么就是装的，姓石的，相信我，这天下就没有不吃醋的女人。”

“我家雨晴可不是普通女人。”

“那也是女人。”

“咱们拭目以待。”

周雨晴会不会吃醋？当然会。石磊对女人的了解比女人自己更深刻，他很赞同徐静的话，这天下确实没有不吃醋的女人。所以，周雨晴这个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本来就是演戏嘛。周雨晴真的吃醋，他反而要惊讶。石磊、徐静和周雨晴这一对奇怪的组合在咖啡店里呆了大半个小时，约定好上门看货的时间点，这才离开。徐静回公司。石磊则继续陪着周雨晴逛古玩市场。反正俩人都没什么正事儿。一直到五点左右，石磊送周雨晴回去，又在周家大别墅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才回医院。只是，他又一次被拦住了。还是李新虎拦截他的那个路段。又是李新虎？石磊皱眉。但很快否决这个可能，李新虎那人是属狼的，闻到肉味儿才会出来。而他现在却是穷光蛋一个，虽然又捡了两个大漏儿，可还都没有变现，李新虎就算知道这事儿，也只会等到拍卖结束货款到账之后再来。那么，除了李新虎，还能有谁？石磊深吸一口气。从靠背后边取出一根棒球棍，盯着面前的两辆面包车。等他看到面包车上下来的十来个壮汉后，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些人虽然各拎棍棒，可一看就不是练家子，战斗力远不如李新虎那活儿人。他现在的实力没有多少提升，可眼力却是宗师级别，一看这些人的姿态、神情就知道大致水平。毕竟，傅青主不只是个武术宗师，更是反清复明的中坚力量之一，一生经历了上百场你死我活的实战，实战经验极其丰富。李新虎手下那些人，虽然也都不是什么高手，可神情凶狠，明显都是经历过血与火的狠角色。而这七八个人则是一群花架子，全靠手里的家伙事儿吓唬人，还只能吓唬吓唬普通人。看明白这一点，石磊推门下车。一边转动棒球棍，一边朝领头一个壮汉道：“李一辉派你们来的时候就没跟你们说我是周振山的孙女婿？”

这话一出口，一群壮汉的脚步立刻乱了。可见周振山的威慑力！而石磊则趁机猛冲，抡圆了棒球棍再下去。“噗——”“咔嚓——”领头那个壮汉当头挨了一棍，软绵绵地倒下去。而石磊手中的棒球棍也应声而断。但石磊毫无畏惧，攥紧手中断裂的棒球棍继续冲刺，像个冲锋的剑客，断裂后露出尖锐断茬儿的棒球棍则化身短剑，虽然锋利度不如真剑，可杀伤力却丝毫不差。这是街头斗殴，不是战场厮杀，没有制式防具的情况下，木刺的杀伤力和真剑一样强。虽然只能刺、捅，可对付这么一群几乎没有实战经验的混混，绰绰有余。石磊的身体素质一直不错，毕竟没个好身体可当不了花花公子。现在获得傅青主的传承，整个人仿佛化身传说中的大剑师，所到之处只需一下就能解决一个混混。不到五秒钟，七八个混混全部失去战斗力。普通人之间的战斗，经验的作用是决定性的。何况石磊还玩了一手突然袭击。当然，这也是傅青主的传承。在傅青主的实战经验中，先手很重要，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先出手的往往能占据很大优势，甚至有可能秒杀对手。而且傅青主多年的实战经验告诉石磊，在实战中，一定要无所不用其极，不管是撒石灰还是扔暗器，也不管是鞋底藏刀还是剑里有剑，能赢才是硬道理。所以，石磊这个从来没有经历过实战的菜鸟，在傅青主传承加持下宛若战神附体，一举击败李一辉派来的打手。